薏卿闻言瞪直眼。哇勒!那“巨人”是混黑道的?那她不是死定了?
泽优接着更残忍地印证她的恐惧——
“虽然现在我是程金的主子,服从是他的本分,但是保护天帮大小姐也一样是他的职责。所以我不能把握你在离开这里之后,是不是能够平安无事。”
看来她已经没别的选择了?觑着轮椅上男人坦诚的面容,薏卿的心开始动摇。
被这个男人“软禁”,总此被埋在后山当肥料好吧?
吸口气,她作了决定:“好,我答应!”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她伸出手:“那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明明是她遭挟持……迟疑了片刻,薏卿还是上前两步,不情愿的伸出自己的手。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随即被包裹住,并感觉到某种温热开始传递。他的手掌好厚实,被紧紧握住的感觉,竟格外叫人安心……
安心?慌张地抽回手,薏卿无法理解自己的疯狂念头。她开始相信,自己一定是被吓坏了,所以纔会神志不清!
睨着他灿然的笑颜,薏卿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愉快”。而自己呢?事已至此,也许她是该想法子让自己更愉快些。
“你刚刚说我这个看护只是挂名,对吧?”秉着职场守则,她正经八百的询问相关福利:“那么是不是说,看护该做的我可以都不用做?”
泽优支着下巴,微愕之后的眸底渗着笑意,他很快的点头,应道:“当然,你什么都不用做,唯一要做到的,就是不让别人看穿你只是挂名。”
“为什么?”
“避免用『为什么』这三个字,你住在这儿会更愉快。”
她微愣,然后自讨没趣的抿抿嘴。“那我住的房间——”
“我隔壁。”叫人放心的答案。
“我的薪水——”
“你开口。”
“不。”宽心几许的薏卿,也展现自己的风度,“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愿意解决我家的债务,那我的薪水当然就免了。”
泽优的微笑含着一丝赞赏。
除去她美丽的外表,他再度发现这个女孩讨喜的另一面。
薏卿偷偷瞄他一眼。他干嘛一直笑?难道不知道这等温柔微笑,会叫人脸红心跳钦!
如果撇开受制于人的不悦,薏卿不得不承认,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次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马上又被他接口的话破坏了——
“等会儿我会让程金转告你表哥,叫他不用过来接你了。”
“什么?”当她是现行犯,就地拘拿吗?她忍不住扬声抗议:“有必要这么急吗?我总是要回去准备一下啊!”
“日常所需,我自然会帮你准备妥当。”
“可是就这样留下来,我怎么跟家里的人交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理由来……”说她跟着来抓鬼,结果自己却被“抓”了?
“也对,是该有个理由,”泽优点点头,指着桌面道:“把花瓶拿给我。”
薏卿带着狐疑的表情照做,当她将花瓶交给他的时候,他一个突如其来的松手,让那只花瓶直接坠地。
“啊——”破了!望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薏卿傻了眼。
“我已经帮你找到理由了。”他说。
稍晚,现场多了一个对着碎瓶快哭出来的人——那是得知花瓶百万身价的阿俊。
“卿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下子怎么办?怎么赔得起啊!”
赔不起?所以,留下来工作抵债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不能过两天吗?”阿俊不安的问。
“当然可以,不过她要是没回来,你就要负责。”泽优冷冷道。
“那……我还是先走好了。”阿俊掉头对着薏卿,一脸的抱歉说:“卿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没法子,我还是先回去等姨丈他们回来,也许大家会研究出什么办法……现在你就先忍耐一下待在这里,自己要小心点。”
薏卿的目光从地面的碎瓶挪往轮椅。她肯定,方泽优那张平静的外表下,定是流着疯狂的血液因子!
是该叫她小心的!想到要跟这样的人相处,薏卿已经开始祈求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再那么不小心了,至少别让她再知道人家任何秘密纔好。
阿俊离开之后,薏卿呆立原地,久久不知如何自处。
“你是木头人啊!”蓦地,一句吼声传来。
循声望去,她咽了口口水——是那个大块头程金。
“干什么?”她的脚步本能的往轮椅处挪栘。
她寻求庇护的举动让轮椅上的男人绽出微笑。
“程金,你小声一点。”泽优的眼光罩着她。
“我说话本来就这样子……”程金皱着眉头,嘀咕两句,朝她低喝:“你还不过来帮忙?”
“帮忙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觑着那随时可能飞过来的拳头。
“方少要洗澡。”
洗……洗澡?薏卿震惊的目光快速挪向轮椅,直接撞上泽优的眼。
程金催魂的声浪再度呼啸而来,“喂!动作快点好不好?你不是看护吗?”
又关看护什么事?薏卿瞠眸,摇摇头,征询的目光再度投向轮椅。
泽优给了唯一的回应:“先去把洗澡水放好,别让人家说你这个看护是请假的。”
本来就是假的!薏卿的表情如是说着。
可是必须让别人相信是真的!很快想起这个协议,薏卿垮下肩,乖乖的走往盥洗室。
一走进盥洗室她又傻眼了。那个特大的浴白,简直就是小型游泳池!不,游泳池没这么美丽的瓷砖,没这些造型优美又亮澄澄的器皿。
从洗脸台、浴白、更衣室一直到马桶,举凡把手、钩帘或是置物架,每个布置,都奢华得让人咋舌。
这间浴室不仅有电话、音响,甚至还有酒柜!薏卿端起—只水晶杯瞧了瞧。一边泡澡,还可以一边听歌品酒?还有没有“其它”的享受呀?比如……服侍的美女?
扭开水龙头,水流声覆盖了所有的声响,慧卿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接下来呢?愈接近水满,她心头愈慌了。
程金指着浴室的方向,道:“方少,你不怕那个小妞有问题?”
“她看起来很单纯,应该无害。”收回视线,泽优淡笑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要是你判断错误呢?”
轮椅上的声音陡然降温,“那自然就有人要来承担这个后果。”
“最好她没问题,否则……”程金冷声附和。
“不过,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你不必太为难她。”方泽优的语气已经回暖。
“我为难她?”
“你对她太凶了。”
“凶?”程金愣了半响,拿着奇怪的眼神瞅望他:“对你过去那些看护,我一直都这样的,不是吗?”
“她跟过去的那些看护不一样。”
“不一样?”程金怪笑起来:“我看是真的有点不一样,方少,你不会是……看上这妞儿了吧?”
“你不希望吗?”
“我?”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对她有意思。”泽优颇具深意的回望。
程金的表情一下子显得很复杂,更掺着被几许被看穿的不安,说:“我是……其实这个……我是想到由子的反应……”
“那么,把这个讯息带给她,告诉她,我对王薏卿一见锺情。”泽优神色转为严肃,“程金,你也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
“你……你知道我……”程金黝黑的脸色瞬间转成猪肝红。
“我感觉得到你对由子的感情。”
“可是我却看得出来她对你——”粗眉在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