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我的新工作开始了啊。”
朱湘一听,马上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恩恩,你明晚真的要去餐厅兼差啊?”“不行吗?”恩娣有点好笑的:“我是到餐厅当领台,瞧你的表情,好像我是要去卖笑一样。”
“可是你考虑过赵学圣吗?”赵学圣是恩娣的男友,和朱湘也有几分熟络。“我猜他一定不会答应。”
“为什么?”
“没面子啊,他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你在大卖场的工作都被他说成像奴才了,更何况在餐厅还要对每个客人哈腰鞠躬的,他一定会说……”
“随便他怎么说。”恩娣打断朱湘的话,“我不可能照着别人说的来过日子,包括他在内。”
呃?无话可说只能干笑的朱湘,话题一转,“警察不知道过来了没?你猜会查到什么?”
“放心,如果有什么破案奖金可以领的话,我一定会算你一份。”
“你啊,这一次没招惹麻烦上身,就要阿弥陀佛了。奖金?我还好人好事代表咧!”朱湘啐骂,然后没辙的摇摇头。
寂静的夜,似乎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第二章
打发掉那名警员之后,孟霆走回房间,战后的烟硝味还充满一室。
粉红细肩小洋装、、丝袜……凌乱的散落在被褥间。
盂霆浓眉微蹙,任由床边那道如泣如诉的声浪折磨耳膜。
“你看你,连警察都找上门来了“谁叫你这么粗鲁的?我都说自己月兑了,你还这样子,那件洋装是我刚订做的,很贵的……”
盂霆知道只要闭上眼,让自己以为面对的是一个聒噪的婆娘,一切也许会比较好些,可是那道悲泣的声浪是来自——他的“弟弟”!
带着无法忍受的表情,他捻熄烟蒂,站起身。“盂力┅┅”拖长的尾音充满遏阻意味。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鼾声。
他居然睡着了?
微愣的孟霆,坐上床沿,无言地望着那张犹有泪痕的脸孔。
这真的是他那个生物学博士弟弟吗?
不!在这场从客厅延伸至卧房的“月兑衣大战”中,盂霆只看到一个娇娆的妖姬!
盂霆素知力殆爱玩稀奇古怪的实验,尤其是和初恋情人分手后,更是变本加厉,但这一次,实在“玩”过火了!
某种贺尔蒙的实验,从声带到体态,力殆居然把自已所有的“雄性”象征,全数“改造”!一开始家人都还以为力殆的诸多改变,是受不了女友Tina另嫁他人的事实,所以一时心态失衡,直到“变性论”出笼,终于引爆了一场家庭革命。
最后,力殆索性落跑。
这次孟霆回到台湾来,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找到他。
只是,大费周章把人给找着了又如何?
几天下来,不断重播着让人崩溃的剧情,孟霆终于答应不再勉强力殆搬回别墅,因为,这个随时可能变身为美娇娘的孟家二少,实在是不宜曝光。
所以孟霆选择留下来,以便观察孟力殆的“病情”。
力殆醒了,睁着一对空洞的眸子,看起来很累的模样。
“我早说过你别管我的……”他细声的嘟哝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孟霆冷冷回应。
“呃?”仰着头,力殆正视着那张酷的脸,“说来说去,你是怕我变性,到时候孟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就落在你身上?”
他歇口气,再骂:“算来你可是孟家的长子,又不是只有我可以传宗接代,我看根本就是你想推卸责任!”
“没错。”
“啊?”力殆震呆了。他居然连反驳也没有?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说:“我想你这次来台湾,一定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那……你就去忙你的,先别管我好不好?”
“不好。”孟霆缓缓道:“这次我特别提早回来,所以有的是时间。我暂时是不会走了,至少在你恢复正常之前。”
啊?仰望着那张不容转圜的容颜,力殆在心里哀嚎、诅咒。
恶魔!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恶魔!只有恶魔才会那般毫不掩饰罪行!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接受指控!才会这么毫无半点怜悯心!
“我会等到想要的结果。”孟霆燃根烟,声音在袅袅的白雾中飘散。
结果?孟力殆垮着脸,“这两天你不是已经看到结果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孟霆随手扔了一套衣服过去,紧绷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情绪,命令道:“穿好它,从现在开始,我只想看见自己想看的。”
“就算换回男装又怎么样?我根本……”力殆接过那套男装,不情不愿的嘟哝道。
“把话说完。”
“我根本对女人没兴趣,甚至发现自己开始对男人有感觉┅┅。力殆吞吞吐吐的说。
孟霆举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真的是够了!力殆脸上的“羞赧”表情,直接说明了状况已经糟到什么程度了。
接下来的安静,让人格外不安。
“所以,就算你把我跟女人绑在床上,我……要是不行也没用啊。”力殆直陈事实。
“有没有用,也要试了再说。”孟霆捻熄烟蒂,同时下了结语。
“试?试什么?”
孟霆将报纸扔过去,然后气定神闲地等候聆听他的哀嚎。
“这什么跟什么……”力殆果然开始鬼哭神号,指着被红笔圈出来的那则求偶启示,哇哇大叫:“这简直是胡闹嘛!又不是动物在配种。”
“你说对了一件事,对盂家来说,就是要留个种,这也是我答应惠姨的事。”
“你答应我妈什么了?孟霆,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她的话?”
“这不叫听话,只是各取所需。”孟霆淡淡应道。
“你们交换条件?一定是这样子的,对不对?”力殆愣了愣,才恍然的说“一个正常的儿子换我母亲的下落,就这样。”孟霆直言道。
力殆突然闭了嘴。虽然他从未见过孟霆的生母,但,他知道孟霆始终没放弃找她,得知他俩的“交易”,他更不敢指望说服孟霆了。
但话说回来,这可是攸关他的人生大事,力殆试图来个“温情攻势”。
“盂霆,我妈她充其量不过就是你的后母嘛,可我们却是兄弟耶,同父异母也还是血亲啊,你……何必帮着一个外人,来损自个儿兄弟呢?”
为求自保,连母亲都成了“外人”?
一缕笑纹漾在唇边,孟霆用凉凉的口吻坚定无比地道:“你早就被自己损坏了,我只是帮着修复。”
“你┅┅”
“而且是不择任何手段,只求效果。”
将报纸揉成一团,力殆颓坐床面。“什么效果?会有人来应征才怪!”语气一个转折,这话问得有点儿担心。
“女人。”
“女人?不会是……来应征的吧?
那女人是应征者吗?看起来倒比较像是来捉贼的。脑第浮现出的影像,让孟霆的笑容多了分邪气。
她究竟想干什么?为何在他面前胡讲了一个故事?刚从南部上来寻亲?盂霆的笑容多了股冷冽。
早在前些天,他就已经和她照过面,只是她不自觉而已。
她的用意为何他不想知道,他唯一想证明的是,他孟霆从来就不是被戏弄的那个人。
只是,她那戒慎嫌恶的眼色以及渗有挑衅意味的表情,在盂霆脑海导出一种……趣味的感觉。
那头的力殆还在慌乱的嚷着:“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孟霆语含讥诮道:“报上已经写得明明白白,正所谓愿者上钩,这种事,不就是两厢情愿而已。”
“那她最后怎么走的?”力殆问。
颀长的身躯陷入柔软的床面,盂霆的声音听来有点慵懒,又像是在笑,“吓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