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当然有。”展秋香冷哼,插嘴道:“她啊,带煞最厉害。我告诉你们,这些日子来,我已经把她的底细调杏一得清清楚楚。结果你们知道吗?认识她的人都叫她什么吗?楣女,倒楣的楣啊!听说凡是跟她有关系的,都逃不过楣运,我看啊,阿煜这小子是想不开,嫌他的江山太大,想娶个楣妻来带衰……”
“那怎么成?要是展家真的被拖垮了,那将来我们还图什么?”
“笨!就算展家没被拖垮,有展煜那小子在,你以为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吗?现在我倒觉得让那死丫头嫁给展煜,反而是件好事,至少女乃女乃手头上的资产,我们还可以保有机会。最好的是让那个楣女进门,这要是克死──”
于守义顾忌著老婆,打住话。
展秋香哪听不懂弦外之音,不悦地板著脸,“你想说最好她把妈克死,你才有机会弄到妈手上的那些财产吧?”
“我没这样说。”
“你心里就是这样子想。于守义,你也不自己想想,要不是当初你一心一意要自立门户,害我那些资金都赔了进去,现在也不会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你现在倒好,居然敢诅咒起我妈来了?虽然我跟她一直处不来,可是她好歹也是我妈啊。”
“谁诅咒她了?这生老病死谁不会?更何况她年纪那么大了,什么时候两腿一伸也说不定,喂,我可是在为你设想,你懂不懂?”
“哼,为我设想?说的真好听,你是为自己,还有外面那个野女人!”
“什么野女人?你这女人就是有疑心病,只会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有没有你心里有数,不过我警告你,最好真的只是我的怀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
于志扬忙不迭地喝道:“喂喂,你们怎么愈说愈离题啊,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表哥的婚事,不是吗?”
于守义掉头一吼,“有什么好讨论的?你不服气的话,现在就去找展煜,然后告诉他,他娶了个天大的楣女,注定一辈子要倒楣。”言罢忿忿拂袖离去。
啊?于志扬难以想像的瞪视父亲,这太狠毒了吧?居然叫自己儿子去送死?他索性二郎腿一跷,对外头的追逐叫骂充耳不闻。
“于守义,你上哪儿?你给我站住──啊!”庭外传来展秋香歇斯底里的咆哮:“谁?!谁家的死狗在这里大便的?呜……我这双新鞋……”
“哈哈哈……踩到了喔?就说嘛,今天才被那个楣女叫一声姑姑,马上就走狗屎运了,哇哈……嗯──”于守义幸灾乐祸的笑声戛然静止。
外头有了短暂的安静,于志扬正纳闷的时候,已经传来母亲的尖叫:“志扬、志扬,快点,快出来啊!你爸爸不对劲……”
志扬步出一看,立即将嘴歪眼斜的父亲紧急送医。
经诊断,于守义中风,颜面神经受损。虽未危及生命,但要恢复正常,恐怕也要花费相当的时间。
“妈,今天那个楣女是不是也叫了爸一声姑丈?”志扬拖长的声音充满乏力感,“我忘了……她是不是也招呼过我?”
展秋香愣了愣,马上横眉竖目,“呸呸呸!你少在这儿唱衰自己,咱们都是福大命大的人,再说又不住在一起,她煞不到的啦。”
顿了半晌,补充,“不过以后没事的话,还是少过去展家。”
“可是……”志扬眼里有著邪恶,“我倒是很想明天就过去瞧瞧。”
“瞧什么?”
“瞧表哥啊,看看他跟那个楣女今晚洞房之后,是不是还安然无恙?搞不好他还会比爸更惨。”
包惨?不会吧?于秋香打个冷颤。
于志扬这话说完不久之后,展家的新房里,果然开始一张扭曲的脸……
幸蕴坐在梳妆台,望著那斗大艳红的囍字,心里被那种洋洋喜气填满,想著婚礼的一幕幕,让她的眉在笑、眼也在笑。
当他牵著她的手步上红毯的那一端,目光深情交会,她的心里不断反覆著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相信自己的生命将从此不一样,而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将扮演著那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凝视著镜里精妆玉琢的娇艳容貌,她无法想像自己也能这般美丽……她不禁傻笑了。不知羞啊!
可更羞人的,还是女乃女乃那些叮咛嘱咐。
“女乃女乃盼著抱曾孙盼好久了,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所以啊,什么安全措施那一套的玩意,女乃女乃我可是不许的喔。”
“是啊、是啊。”身为伴娘的小莉也在一旁凑热闹,“记得穿上我送给你的那件喔,保证让他马上流鼻血!”
“小莉──”幸蕴显忌的瞟了眼女乃女乃,制止口没遮拦的小莉。
谁知更口没遮拦的话才要开始,女乃女乃笑吟吟地说:“没关系,流点血才能新陈代谢。他的鼻血爱怎么流,女乃女乃不管,他只要记得给展家留种就行了。”
想到这儿,幸蕴捧著发烫的脸颊,低低笑著。瞄了那件超性感的睡衣,她拎起,往浴室踏入。
不久,热气氤氲中步出一具体态绝美的胴体,她走向那张新床,扑通扑通狂跳。
蓦地,一阵模糊的闷痛自她小肮间传来。
幸蕴傻住了,下意识的在心里算计著……糟!不会吧?这总是不准时问候的“亲戚”,不会挑这个时候来吧?
最后,她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此时外头传来一阵略嫌凌乱的脚步声。
是新郎倌展煜──洞房夜的男主角。他踩著微醺的步伐回房,脸颊因酒精作用而烧红,两眼因见到她而炙热。
“你好美……”搂著新婚娇妻,他贪婪俯嗅著她身上的花香味。
他将她扑倒在床,让她的双手高举过头,然后狂吻她的小嘴……
幸蕴体内狂升的渴望让她浑身热燥,然后她发现他解著裤头……
“你……你先去洗个澡,好吗?”也许冲个凉对他会比较好?
“呃?”身上的他愣了愣,然后咧嘴笑了,醉眼里渗入难得一见的淘气,“好,那你乖乖在床上等我。”
待他离开,幸蕴虚月兑般的瘫软在床。也许她也该冲个凉,她想。
水流声停止的那一刻,她才猛然跳离那张床。
正想著怎么开口告诉他时,她的眼光往浴室瞟去──噢,她的心在申吟。
她的丈夫,正毫无保留的对她展现那雄伟的男性身躯。
展煜走向她,两手绕往她的臀后施压,然后贴上自己。
望著她受惊疑惑的神情,展煜忍著快迸出血管的热力,搂住她轻舌忝著她的耳垂,轻道:“你感觉到了?是不是?”
是的,她当然感觉到了,只是这样子的感觉却让人……欲哭无泪啊!
当他抱著她走往那张床,再度试图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时,幸蕴再也忍不住了──
“不行,现在不行呐──”她抓住他蠢动的手。
“现在不行?”展煜皱著眉。
“嗯,今晚不行。”她的声音愈来愈低。
“今晚不行?”洞房夜不行?
“因为……我亲戚来了。”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你亲戚来了?”展煜掉头望呀望。
幸蕴吐著叹息,然后附向他耳朵,说了几个字。
展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好古怪。
他眉头轻颤,嘴角微抽,目光茫然……
挺惨的表情,医院那方的于志扬一语成谶。
他干笑的离开她身上,“你亲戚……闹洞房?”
“我也没办法……你还好吧?”她偷偷咋舌,掀开眼皮。
他故意皱著眉头。“不好。我就像被人放了把火,正烧著一样,简直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