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啊,这里每个人都对我很好。”除了安杰!
“那就好。”
他放心的口吻让她心头乱甜的。
“你的书房……一定放很多书喔?”
“如果你想看书的话,我可以借你——”话月兑口,步云的口吻顿时充满歉意:“很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没关系,没事的。”他的诚挚让英纱忽然有种罪恶感。
“这样子好了,改天带你去找些书,我可以念给你听。”
“真的吗?可是你很忙的,不是吗?”她快跳上桌面了。
瞧着她兴奋绯红的脸蛋,步云由衷笑了,“我是很忙,不过可以尽量抽空;再说,安杰也可以念给你——”
“我不要他,我就要你!”她毫不思索的阻断他的话。
话落,英纱马上发现自己的孟浪。夭寿唷——她是怎么搞的?怎么总是在失控中?
她讪讪的接口道:“因为我觉得这阵子麻烦安杰太多了,所以……没关系啦,随口说说罢了,你那么忙,哪来的空闲念书给我听呢?”
“我从来不会随口说说的。”步云微笑的脸上却是慎重无比,“你以后别再说什么麻烦的话,我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你,尤其是我妈。”
也包括他吗?正当英纱失神时,忽地,他的手伸向她。
“沾着饭粒了。”他的手划过她唇畔,轻柔的动作伴随着他拉近的体温,在那一刻,英纱的心弦像被人拨了拨,余音久久回荡。
噢不——她在想入非非!她居然好想停留住那刹那……
英纱的心开始做垂死的挣扎。
如果说英纱是“外鬼”,那么,卓妈的儿子阿亮就是“内神”。
英纱不得不佩服志在必得的老哥,因为他找到了卓亮这个堪称“狼狈为奸”的最佳拍档。
卓亮原是老哥的高中同学,据老哥说,由母亲一手扶养长大的卓亮,在校时经常为了“父不详”的流言而干架,导致屡屡滋事,最后遭退学。终日游手好闲的他,退伍之后才成为安杰的司机。
自从南柏诈死“隐形”之后,孤军无援的英纱,就更无法漠视阿亮的功能了。所有与安家相关的隐私,都是他提供的宝贵情报,而这些往往是老哥遗漏的,譬如安老夫人的迷信。
住进来没多久,某日,英纱发现安家有了异常的嘈杂。
戴着工程帽的工人们进进出出的,又是水泥原料、又是施工器材,一副大兴土木的架式。
“苏珊,外面在干什么?好吵的样子?”英纱倚着窗棂,“眺”向外头。
“正在施工吧?好像说要改建花园喷水池!老夫人说了,让我们这两天尽量别出去走动,省得危险。”
“喔。”英纱漫应,转头问着脚步欲离的苏珊:“你上哪儿去?”
“你耳力还真是好呢。”苏珊有点称奇的笑笑,才答:“你忘了吗?我们今天要回医院复诊,我去问问安先生什么时候出发。”
“喔,那……你去吧。”英纱挤着笑。
安杰奉老女乃女乃懿旨,全程负责她回诊的事宜。虽然定期回诊对英纱来说,只是浪费时间;但是,她这个俏看护却乐此不疲呢。
目送苏珊轻盈离去的身影,英纱一时还回不了神,心里头怪复杂的……她发现苏珊愈来愈美丽,是种沉浸在幸福中的亮眼。
是因为安杰那死小子吗?
那她怎么办?不,是她的“任务”怎么办?
揉着眼窝,突然耳边多出一道声音——
“瞎子也不好当喔?吃喝拉撒有人伺候,就是眼睛快月兑窗了。”
她猛抬头,发现是卓亮。
“你竟敢这样子偷偷模模跑进来?”英纱瞪得两眼快月兑窗了。
“不这样子偷偷模模,难道要我拿麦克风去宣传你老哥捎来的话?”
一听是老哥,英纱忙问:“我哥说什么?他人呢?”
“放心,他好得很,不过就是要我留心你的进度罢了,他说要你加把劲。”
英纱闻言撇了嘴,“好哇,今晚你就负责把人给我带过来,用什么方法随你便,就是打昏了也行,我只要活的。”
“干吗?你想强了人家?”阿亮干笑,“这一招生米煮成熟饭对别人也许管用,对安杰是白费心机了。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吃干抹净他最厉害,到时他还自认是给了你天大的恩宠呢。”
“这些话你应该告诉你的好哥儿们南柏。”英纱别过脸去,走往一边,她发现不远处老女乃女乃正在和一名身着中山服的陌生男子比划交谈,神情似乎颇为慎重。
“别急,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的机会来了!”
“机会?”
“你看见外头正在动工吧?”阿亮神秘兮兮,“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从阿亮的口中,英纱才得知原来是为了安杰的“车祸”,老女乃女乃坚信安家阳宅风水有问题,所以,特地请来师父研究整修。
据说,这在安家已不是第一次了。原则上安家的门庭、内构,甚至从花坞到停车场,让人“耳目一新”,是常发生的事。
“老夫人这么迷信?”英纱皱眉。
“她愈迷信愈好,那你的机会就更大了!”
“把你的话一次说完,我没兴趣玩猜谜。”英纱有点儿不耐烦。
“好,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你想嫁给安杰的话,最有利的筹码就在那个老太婆身上,只要她点了头,就能帮你捉住安杰那条泥鳅。至于怎么做,嘿……你等着看吧。”阿亮狡诈的笑笑,转身走人。
她不喜欢泥鳅,真的不喜欢。
英纱知道阿亮的笑容代表着某种“阴谋”,那同时让她不舒服极了……杵坐床面发呆,久久回不了神。
须臾,苏珊回来了,身旁却多了两个人。
是安老夫人和那位“师父”。
“英纱,老夫人说要请师父帮忙看看房间的摆设。”苏珊边向英纱解说,边请老夫人入座。
“是啊,黄师父一听我说起你的事,就说他要过来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老夫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连串的“啧”声给打断。
开口说话的是那位黄师父,他突然发现了啥天大的古怪,冲着英纱瞠眸。
“呃……怎、怎么了?”老女乃女乃紧张。
“真是奇!奇啊!”师父更紧张。
嗯,是奇。好夸张的一对斗鸡眼!来不及戴回墨镜的英纱忙低下头忍笑。
“唉,别低头。”师父忙道。
“对啊对啊,英纱,抬起头才能看清楚啊。”老女乃女乃附和着师父的命令。
英纱不得不重新抬头,好看清楚——这位师父脸上的粉刺还真多。
“黄师父,你可看出了什么?”老女乃女乃问了。
“啧!这实在是……可喜可贺啊!”然后黄师父扬高声音,“这女孩长得真好,单单瞧她这对眉好了,有道眉毛是夫妻、子女、财帛之宫,水镜先生就说:‘藏精于骨、现精于眉’!”
在现场的鼾声大作之前,大师一语定江山:“总而言之,南小姐乃属木形贵人,是天生大富大贵的吉相,最重要的是,她有帮夫运,谁娶了她谁幸运。”
“真的?”老女乃女乃忙着眨眼皮,已经笑不拢嘴。
呵呵呵……视力欠佳是现代文明通病吗?英纱摊手遮掩哈欠,陪着怪笑。
黄师父话锋一转,对着老女乃女乃神秘万分的说:“老太太知道为什么安杰会撞着她吗?”
“为什么?”老夫人不知。
她知,英纱敛笑。心想:这一点你也能算出来,本小姐给你磕头。
黄师父慎重万分的说:“这就是因果啊,本来天机是不可泄露,但为了老太太,我也顾不了了。简单说来,这南小姐和安家有着很深的渊源,这辈子她必须来了结这段缘分啊!她,注定就是嫁入安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