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允谦将她拽到屋外,继续道:“我干嘛听妳的话?现在有机会创业,我不会轻易放弃,当不了妳向往的模范生,真是对不住。没有自由的日子……我过得很累,妳回去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根本不会按照妳的模式,回头过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汪孟涵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打开项链坠子,拿出仔细折迭的纸片,丢到他身上。虽然期限还没到,但她要他知道,她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你不领情就算了,反正行行出状元啊,我不该苛求你,可是,你要赶快跟家人和好,阿姨和茜茜都很担心你。既然我说的话没有意义,我走就是了,再见。”她向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抿唇睇着她的身影,莫允谦捡起地上的纸片。
看完内容后,他的眸色倏然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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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允谦朝纸飞机的尖端呵了一口气,瞄准窗缝射去。
啊,撞墙!重来。
这时候,那张让人心乱如麻的纸条又占满了他的思绪——
最遗憾的事情:和莫允谦作对。
最开心的一天:喜获好友那天。
最反感的行为:莫允谦的目中无人。
最讨厌的对象:臭屁的莫允谦。
在混乱的情况、失意的心境下,她揭开了她的秘密,他很震惊,也很窝心。原来,他是她全部的秘密……
几番思量,做足准备,他决定跨出那道界线。
哎呀,坠机!
别气馁,再来一次。
最喜欢的某人:温柔的莫允谦。
他温柔吗?一点也不,她怎么会这么觉得?傻瓜……他只会恼羞成怒,把气出在她身上。
试了五次,纸飞机才到达目的地。
汪孟涵正忙着数扑满里的钱,以为是鸽子飞了进来,转头一看,却是架纸飞机。她走过去将它拾起,纳闷地探头伸出窗外。
莫允谦对她吐吐舌头后,蹲在柱子旁等待佳音。
她将纸飞机拆开,里头掉出一张纸条。
是她和他的秘密文件!纸上的题目几乎没作答,留下大片空白,除了最后一行……
“最喜欢的某人是我的家人还有……汪孟涵?”她快要晕倒了,细长的凤眼这辈子从没睁得这么大过。
末三字刻意写得很小,可是真的很像她的名字耶!她蹑手蹑脚地到父母房间翻出户口簿,再找来印章、身分证、健保卡、字典还有奖状,全部堆在书桌上。
“好像喔,笔划、字形都一样……”她谨慎地逐一比对证件和纸条上的字。“没错啊,是汪孟涵,我叫汪孟涵,怎么会是我?天哪、天哪,真的是我耶,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她急得团团转,拿着纸条到隔壁去,把弟弟从被窝里挖起来。
“名洋,告诉我,这些字怎么念?不能骗我喔!”她挡住其它文字,只露出那个名字。
“汪孟涵……这不是妳的名字吗?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念?”汪名洋同情地看着笨姊姊。
汪孟涵奔回房间,依窗找寻莫允谦的身影。
“妳要不要下来?”他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平稳。
可是她不能呼吸了,傻傻地关上窗户,腿软的滑坐在地上,手心捂着胸口,努力的吸进空气。
“孬种!”莫允谦看了紧闭的窗户一眼,模模鼻子离开。
汪孟涵又打开窗子,发现他已不在,她迅速到衣柜前挑选衣服,洗了个战斗澡,三分钟后跑下楼,在鞋柜前套上球鞋,走没几步路又折回来,取出一个纸盒,里头是一双女敕绿色的新皮鞋,双足谨慎地套进去后,她横冲直撞地枫出后门。
莫允谦步行到停放机车的小鲍园旁,正要跨上机车时,听见鞋跟急促地踩在地上的声音,瞄到汪孟涵往他这边奔过来,他的喉咙顿时梗住,慢动作向前走去。
汪孟涵见到他阴沉的面孔,并且前来“迎接”她,突然退缩地转身往回跑。
莫允谦当场瞠目结舌。
她这是在干嘛啊?他们不就是为了确定对方的心思才打算见面的吗?她那种毫不诚恳、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真是非常令人生气!
于是,他坐上机车离开。
不对,停停停!汪孟涵命令自己停下脚步,可是由于加速度的缘故,无法立刻停住,她急中生智,选中转角处一户人家的围墙,撞上去前,弯起一腿,脚掌往墙面踏定,成功的停下步伐。
还好她年纪尚轻,骨骼强壮,膝盖活动自如,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危险动作而伤及膝关节韧带。
事不宜迟,她往回跑,扯着嗓子呼唤,“允谦,莫允谦!莫允谦!我是汪孟涵,我是汪孟涵对吧?”
莫允谦从后照镜中看到她焦急的身影,咬牙忍了忍,还是停下车,承接那扑进怀中的柔软娇躯。
“妳不是放弃了吗?不是想逃避吗?还来做什么?妳大可把我甩开,永远避不见面,不是更称心如意?”他愤怒地叫着,推开她,转过身不看她。
汪孟涵踉鎗地向后退一步。
“我没有……我去洗澡,穿新衣服和新、新鞋子。”
“还有呢?”虽然她的“郑重打扮”稍微安抚了他的不快,但他最想听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男生主动?男生就不会别扭,不会怕受伤,不会不好意思吗?“女士优先”喊假的啊?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呀,那么的手足无措,又不希望是自作多情:心里也是很不安的。
“我……我看你走了,所以……所以……”说下去啊,快说啊!汪孟涵半天挤不出字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瞬间,庞杂的思绪纷纷涌入脑海,她想要有所反应,却徒劳无功,整颗心乱七八糟的。
怎么办?怎么办呢?她晃晃头,试图摇掉不必要的困扰,只想留下一个正确的答案。
可是她的头却越摇越沉重。
天呀,为什么没办法清醒呢?汪孟涵索性举起手掌狠狠往自己的颈项拍去……没、没用耶!除了觉得爆痛,脑袋瓜依然浑沌。
然后,她看见路边有颗鹅蛋般大小的石子。
看见她正要拿石头敲自己的头,莫允谦赶紧阻止她,抢过石头丢到一边去。
“喂,妳做什么傻事啊?这样有用吗?休想要我送妳去医院,笨女人!”他屏住呼吸,试探地问:“妳的心很慌乱吗?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抱着快破裂的头颅,胡乱地点了点。
呼,她跟他一样……莫允谦暗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我来说啦,下不为例喔!”看来她好像比他困扰。他按住她僵硬的肩膀,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眸两两相望。“我们的孽缘,从很小的时候就结下了,后来明明可以没有交集,是妳又挑起祸端,所以,妳要负起责任,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啊?这样叫解释吗?他怎么越讲越复杂?糟糕,她的头更痛了,痛痛痛……
“我们……我们……”莫允谦清清喉咙,低声道:“我……搬回家了,除了忙着开店的事,也在学外文。”
“嗯?”这不是很好吗?他怎么好像难以启齿?
“有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妳。”像是要把她看透般,他殷切地凝视着她。“我想要给妳安全感,让妳放心,所以我回家了,不再继续在外头『鬼混』我们……真正的谈恋爱吧。”
汪孟涵的头不痛了,但是整个人直挺挺的像尊木偶,眼神涣散地直盯着远方。
“啥,谈什么?是要弹钢琴,还是弹琵琶啊?弹皮球、谈公事或谈私事呢?”她嘴角扬起呆呆的笑。
“肩膀借我。”莫允谦用力摇她肩头十来下。“醒了没?妳的反应太做作了,不要耍这种白痴!”说着,他又摇继续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