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就是那样,你别介意。”
“不会。还有,你母亲离开的时候说,你好几天没回家,Helen想你想得吃不下饭,要你有空就回去好好哄哄‘她’。”她的脸色忽然间晴转多云,黯淡得蒙上一层乌云。
提起Helen,他开心地一笑。“这阵子太忙,好久没回去看它了。下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嘴角弯起愉悦弧度,他的神情颇愉快。
她想追问他跟那个Helen的关系,却毫无立场。
咬紧下唇,文卓满心酸楚无处宣泄,言不由衷地说:“一听Helen这名字,就知道‘她’是个大美人了!”
“听名字也可以知道是不是美女?你有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我是没有,不过有点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而已。”
“哦?你从Helen这个名字感应到什么?”他颇感兴趣。
说也奇怪,吃了碗稀饭,跟她说了会儿话,他的精神好像全回来了。
“提起Helen,我就想起历史上那位堪称倾国倾城的斯巴达王妃,因为她的美丽而挑起的那场残酷战争,最终令特洛伊覆灭。”
“这就叫红颜祸水,过分美丽总会招来灾祸,不只为自己,也为身边的人。”
她立即忿忿难平地反驳:“为什么红颜就一定是祸水呢?这根本就是男人推托责任的藉口!生在一个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年代就已经够可悲厂,更悲惨的是,明明是男人一手造就的错误,却要一个无辜的弱女子来承担!
我倒很想问一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丽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却要为男人的贪婪,背着百口莫辩的冤屈,承受千古骂名?”
“你似乎过于激动了。”他失笑地轻声说,
看到他哑然失笑的表情,文卓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掠了下头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Sorry,我好像太投入了。”
“其实,你说得没错,古帝王总喜欢把失去江山的责任,推给手无缚鸡之力的红颜,确实不公平。”
看他赞成自己的说法,文卓很高兴。“对啊!男人最喜欢推卸责任了。”
“小姐,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他抗议。
“你是说你自己吗?”她轻笑不已。
“别人我不敢说,不过我家四兄弟都是万中无一的新世代好男人,这个我可以担保。”
“真的假的?人家家里有一个好男人就很难了,你家居然一出就出四个?”
“不信的话,下次介绍你认识。”
“好啊!不过你刚才说要介绍Helen给我认识,就不知道人家大美人愿不愿意纡尊降贵,跟我们这种普通人交朋友?”瞟了他一眼,她的语气有些酸。
他笑得促狭,“Helen是不是美女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去看它的时候带上点‘小礼’的话,我想它会很喜欢你,到时你不要嫌它热情过头就好了。”
“美女也喜欢人家贿赂吗?”小匙落进咖啡杯,溅起几滴咖啡,也扰乱了她一池心湖。
“难免,不过Helen要求不高,你只要带几根肉骨头给它,它就乐翻了,希望到时你别介意它用口水帮你洗脸。”他笑了起来。
“喜欢肉骨头?这位Helen小姐的品味蛮奇怪。”她蹙起秀眉,脸上写满疑惑。
指着她,他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孩子。“Helen是只狗小姐,它喜欢肉骨头很奇怪吗?”
看着他,咬着唇,她哭笑不得,好气又好笑。“Helen是只狗,你怎么不早说?喔,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是你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Helen就像个孩子,它的个性相当和善但也相当固执,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它喜欢有人陪在身边,要是我们没空陪它,它使起性子来,跟个吃醋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看得出来你很疼Helen。”真没想到,一个公子,竟有如此丰富、善良的内在。
他想了下,说:“Helen也算命运坎坷,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差点就被饿死了,脏兮兮的模样真的无愧‘流浪狗’这个称呼。”想到那时情景,他忍不住轻轻一笑。
“我母亲不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就算Helen是血统高贵的哈士奇也一样。后来是小弟说情,母亲才把Helen留下,到现在,Helen简直成了我们家的一分子。告诉你,Helen真的像个孩子,每次天气太热,它就会跑到花园挖洞……”
她听得大感兴趣,睁大眼,好奇地追问:“挖洞做什么呀?它又不是老鼠。”
“Helen虽然不是老鼠,可哈士奇犬属于典型的北方犬,皮毛又厚又密,但这里是温暖潮湿的台湾,它那身厚厚的毛只会害它罹患皮肤病。
所以,每次天气炎热的时候,它就会跑到花园挖洞,然后躲到里面去,因为洞穴里比较凉快。但我父亲就比较惨了,好几次,他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就这样毁于一旦,但他拿Helen却毫无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捣着嘴,她笑得花枝乱颤。“你家Helen好可爱。”
东方烁笑着摇头。“如果你真正跟它相处,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为什么?”
“你有没见过哈士奇犬?”他问。
她思索一下,不太肯定地说:“是不是那种体型很大,长得跟狼像‘孪生兄弟’的狗狗?”
他笑着回答:“对,就是那种。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哈士奇犬不但外表与狼很像,它的‘狼嚎式’发声法,更是令人惊叹。如果没人陪它玩耍,它觉得无聊时,你的灾难也就来了。”
听出兴趣的文卓连忙追问:“它会怎样?”
“也没什么,它只是会使出它的看家本领——一挖、二咬、三狼嚎,让你清楚感受到它的愤怒与无聊而已。”
她被逗得娇笑不已,“它好可爱,真的像个耍脾气的小孩一样。”
第七章
看着文卓无心释放的娇媚,东方烁的心弦微微一动,但那莫名情绪立刻被他挥到九霄云外。
是太久没跟女人相处了?还是他的品味变差了?
他竟会为这样的女人感到心动!?难道说满汉全席、高级西餐吃多了,想换换口味,尝尝乡村野味、清粥小菜?可也不能是她啊!
丝毫没察觉他的情绪转变,文卓开心述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养过宠物,是兔子,还是两只喔!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像对小情人。它们小时候浑身雪白,真的超可爱,老板跟我保证,说它们是迷你兔,绝对不会长大,结果咧?给我长到好几公斤重!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原来用在兔儿身上,一样适用。”
说到这里,她灿烂的笑颜慢慢黯淡下来,就像夺目艳阳躲到乌云背后,连东方烁的心情也跟着阴沉起来,他将手中的稀饭放到一旁去。
“后来,那两只兔子怎么了?”他小心地问。
“后来,不知道玛利亚喂什么给它们吃,它们两个拉肚子拉到月兑水,我还来不及见它们最后一面,它们就……呜……”
一滴一滴的晶莹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滴落一地伤心。
“呃……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当然要好好活着,你还是节哀顺变,别太难过了。”东方烁对这类场面不太习惯,也找不到合适的辞令来安慰她。
看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豆大泪珠滚滚而下,恍如江河决堤,他顿时慌了手脚。
伸出的大掌在空气中僵了一会儿,终于落到她背上,拍抚着,轻声安慰:“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