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戎纭绨紧张了。不会吧?难道绑架真的都不讲人权的吗?“你……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解开我的手铐?”
“是的!”放下铁链,莫无海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转向旁边,那里有一块边缘涂着红漆的方正木板,“看到那块木板没?”
莫无海对她的方式,让戎纭绨倍感屈辱,她想转回头瞪他,奈何摆月兑不了他粗糙又强硬的手掌,只能斜眼睨他。
“掀起来你就可以大小便了。”对她的睨视恍如未见,莫无海自故自地说着,“尿屎粪便还会直接掉进海里,不会臭到你的鼻子,也省得我洗厕所。如何?这种海上囚禁的生活,远比你想像中好吧?”
“你……”
他说的话,非但教她难以反驳,还有种被侮辱还得说谢谢的错觉,这种感觉在很多年前她也常常有过,那就像……就像她跟莫醒唇枪舌剑、两人你来我往的感觉。
为什么眼前这绑架犯不但长得像莫醒,就连跟记忆中莫醒的恶劣态度都很像?她甚至觉得此刻就是在跟莫醒斗智般……
倏地,她眯起眼,试图看出莫无诲那双深邃眼眸里藏着的是怎样的灵魂。
懊不会失踪的莫醒丧失了记忆,遇到了痛苦不堪的境遇,而变成眼前这种玩世不恭、卑劣下流的模样吧?
一时之间,她对自己先前认为莫无海不是莫醒的结论产生动摇。
她这样看着,莫无海幽邃的眼睛闪过一丝沉冷光芒,他放开她的下巴,转开身,走到船头看他的钓竿。
“你真的不是莫醒?”
在轻微的海风跟浪涛声中,她柔雅却疑虑的声音,随着风送进了莫无海的耳中。
“莫醒?”他转头看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笑意,“莫醒原来是一个人的名字呀!”
他的用词,让戎纭绨的柳眉一皱。他在耻笑莫醒?!
“哈哈!真好笑的名字,莫醒、莫醒,一辈子都不要醒来!那干嘛还把他生出来?”爽朗的讪笑中隐隐含带着某种愤世嫉俗的意味。
“哼!”知道他真的是在耻笑戎莫醒的名字,戎纭绨脸一转,重重地哼了口气,表达不悦。
“怎么?那是你的情人吗?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莫醒、莫醒的,原来那是个人名,我还以为你是叫自己不要醒来呢!”莫无海转头,一脸明显的嘲笑,“原来你是在叫你姘头的名字?呵呵!看来你很爱那个叫做莫醒的家伙对吧?怎么?他跟我长得真的这么像吗?”
出乎意料的,戎纭绨发现,这男人不但满多话,还喜欢探人隐私。
“哼!抱歉,你跟他一点都不像,他没你这么没气质,而且……”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不再看着莫无海的眼,这会儿又移了回来,瞪着在船头的他,双眸写满了严正的警告,认真的声明着,“还有,他是我失踪多年的弟弟,不是情人。”
“哦!”他耸耸肩,一脸自讨没趣,突然,他的动作一僵,猛然转头,手握钓鱼竿的感受着另一个生命被他掌握的快感!“上钩了!炳哈……”
这声音吓了戎纭绨一跳,他的声音低哑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昂然兴奋,让她的心又是一揪。曾经,年少的莫醒每回整到她、诡计得逞时,也总有这种类似的笑声跟语气。
一分钟后,莫无海顺利地捞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嘿!肥美新鲜的晚餐,真棒!”
戎纭绨并不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因为被绑着也无事可干,只好看着莫无海那飒爽的神情和豪放的举动。
就看他在甲板上拉起一个小平台,然后走进船舱拿出一块砧板跟一把亮晃晃的刀,俐落地开始料理那条鱼,他在鱼儿依然活蹦乱跳的时候开膛剖月复、拔开鱼皮,然后切割下柔女敕鲜美的鱼肉,一片片地摆放在一旁的盘子上,熟练的态势绝对不亚于一个专业的厨师。
那条鱼还活着!戎纭绨的脑子里只想到这个,她不敢看,不忍心看那条可怜钓鱼,但是,没多久,她的目光再次被莫无海的一举一动牵引,无法移开。
当没有身子的鱼头还在砧板上大口的一喘一喘时,莫无海已经弄好了一盘生鲜的鱼肉沙西米,他端起盘子,朝她一举,“我要吃饭了,你要吗?”
“我不吃生的!”她一转头,下巴昂然地抬起,模样既优雅又傲气昂然。
懊死!没办法去开会,再加上被绑架已经够可怜的,为什么这个这么像莫醒的绑架犯还故意在她面前表演这种让她不知所措、看了就觉得一颗心难以平静的表演……
等等!
一股突然窜人的思绪让她震住,她想起在一般电影跟社会新闻中,绑架犯不都会遮住自己的容貌,以防日后被人指认吗?但为什么他却没有,甚至还大方地告诉她他的名字?难道……他将会像杀了那条鱼一样俐落地杀了她灭口?
“怎么啦?”莫无海发现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而这次,是他第一次看见她露出那种恐惧的眼神—。“我可不会帮你把食物弄熟,这种大海中央纯美的鲜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寄生虫的,若要吃熟食,才是侮辱了这条鱼的生命。”见她恐惧地看着砧板上的鱼头,他以为她恐惧的是食物问题。
“我吃素!”戎纭绨大叫,几乎要被自己的想像逼疯了。这男人竟然在那里耍白痴,以为她恐惧的是鱼肉里的寄生虫?!
“吃素?”莫无海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错!”在小妹的影响下,为了替莫醒祈福,她在莫醒离开的隔年,也就是去美国念大学时,就开始吃素。
“哦!那……”莫无海嘴角轻抿,右边的浓眉轻轻扬起,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端着盘子,他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直到与她平视,才一脸认真的问道:“你吃素,那牛女乃跟蛋那种东西吃不吃?”
“蛋原则上是不行,但是……”生活应酬多的她,一直以来吃的并非全素,而是随缘素,所以,在不甘愿又怀疑地瞪了他好一会儿后,她才点点头。
“哦!那好!哪!鱼卵!”
突然,莫无海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一团鲜红色的东西,往她嘴里塞。
“啊——”
顿时,平静的大海上响起穿透云霄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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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了,戎纭绨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海水的恶臭味,再加上船身一天来的剧烈晃动,她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对着甲板上那个直通大海的排泄口拼命呕吐,呕吐着几乎已经吐不出来的胃酸。
“呕……呕……你……”趴在甲板上,她困难的又吐完一回,无力的接过莫无海准备好的卫生纸,一抹嘴,“你到底还要囚禁我多久?”
“不知道。”莫无海盘坐在一旁,他穿着背心,裹着性感强健臀部的还是那件破烂牛仔裤。“我们还得在公海上晃荡一阵子,再跑些港口送货,等收到他们传来放人的消息,我就会放你上陆地,到时候……”他轻轻地一扯嘴角,又像调笑,又像怀念似地道:“我打赌,你会怀念这种晕眩的感觉。”
“才不可能!”戎纭绨大声抗议,惹来他一阵轻笑。
她红着脸,弄不清楚心头的是愤怒,还是因为他那爽朗的笑声所引起的心悸。
“嘿!不要这么铁齿,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素食’喔!”
“好吃你的大头啦!那些东西哪里好吃了?”
她跪了起来,一手指着甲板旁边的桶子,桶子里是两天来莫无海从诲上捞起的漂浮物,就是那些海带、海藻类,充满海洋腥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