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避力求简洁,可是小猫两三只的场面也太寒酸了,害得男方赶紧打电话,多请一些知交友人来填座位。
苏思桃意思意思的亮相后,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致词,不管众人尴尬的目光,就抱著小儿子先打道回府。
汪水漾的新娘装扮娇柔俏丽,手挽严励的手臂,笑得开心极了,可是母亲狠心离去的背影,令她脸上难掩空虚落寞,深深觉得此时的聿福硬是掺杂一种不踏实的惊惶。
因为她的三思孤行,彻底惹恼母亲……汪水漾知道母亲骂她也是为了她好啊!而最后还是间接成全她和阿励哥的好事,不然就不会来参加婚礼了。
“水漾,如果阿励没说,你不要跟他要钱,我在你帐户多存了几万块,需要的时候就去领,知道吗?”要回去前,汪大海感伤地跟女儿交代著。
“嗯,爸爸,我会的!”斗大的泪珠在汪水漾眼中醒酿,她喉头像梗住了鱼骨,艰涯地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坏?妈妈她……”
“姊,不可以哭!”汪孟涵坚强地露出一个微笑,“这是你的选择,你一定要幸福。笑笑的,才有幸福的样子啊!如果你哭出来,我会觉得你是后悔了,就很想把你带回家。”
汪水漾闻言,努力把眼泪收回去,扯出可以让家人安心的笑容。父女三人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
“我们得回去了,你妈那边没事啦,她自己会看开的,你把自己照顾好就好了。”汪大海深深看了女儿一会儿,偕同汪孟涵踏上回家的路。
邱绍燕在傍晚时分把汪水漾叫到一旁,先来个下马威,严肃地传授“做媳妇的道理”,以树立婆婆威严形象,然后声称服务处还有事就出门了。
空荡荡的大宅只剩新人默默相望,梳洗完毕的两人有些别扭地适应著彼此间的新关系。
严励打破沉默,柔声开口:“水漾,你能谅解我没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吗?”
“嗯。”她柔顺地将头一点。“我不在意那些累赘的排场,只要能当你的新娘,我就心满意足了!”
“谢谢。”他怜惜地拥她入怀。“委屈你了。”
汪水漾尽避心里有些空虚,但情绪仍然非常亢奋。美目流转著新房和眼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阿励哥!”声音透著激昂和颤抖。“我真的成为你的新娘了吗?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耶!也许是上天可怜我,在九年后的现在,编织一场结婚的梦境安慰我,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作灰姑娘和王子结婚的梦……明天早上一醒来,该不会就回到现实,只剩我一个人在害相思吧?”
如果真是如此……她宁愿不要作这样的梦。听说喜欢的人出现在梦中,表示两人不会有结果。思及此,她落寞的垂下眼眸,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千真万确,水漾。别想太多了,明天还要上班、上课,我们现在就休息吧!”严励好笑地拍拍她的头,像在安抚小孩子。
毕竟在他眼中,她还是个小妹妹,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她又会拉长脸来抗议。
“要睡罗?不是还有一道手续吗?伯母出门前,交代我她今天不会回来了,还说该做的事不要偷懒。”她的脸红得像番茄。
他知道她所指何事,他老妈也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诫过他。
“结了婚就不能再叫伯母了!”他捏了下她挺俏的鼻头。“暂时先这样吧!等你习惯目前的生活,我们再来讨论传宗接代的事,毕竟赶鸭子上架的婚姻对你来说不公平。你年纪还小,太早接下怀孕的担子也很不人道,妈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我们先维持现状好吗?”
他说得如此有理、客观、感性,不知怎地,她松了一口气。她让他的体贴震撼住了,却也没忘记要脸红心跳。她对怀孕还没有特别的感触,重点是怀孕前的“过程”,不管何时洞房,她都会感到紧张,害怕。
她和他果裎相见?真是羞死了!
“好。”赖在他怀中,她含羞带怯地应诺。
“真是乖巧的贤内助!”他戏谵的夸赞她,亲了下她的粉唇。
没料到他会吻她,她怔了一下。连在白天,他亲戚拱他亲新娘,他也只是亲额头敷衍行事。
汪水漾捂著红翻了的脸颊,他的嘴唇仿佛有魔力,教她忍不住心荡神驰,直到神游回来,她轻声问:“确定不洞房?那我要去换衣服了!”她进浴室换上制服出来。
“你要去上课吗?我记得你不是念夜间部。”他提出疑问。“况且今天是端午节,学生也放国定假日吧?”
她不好意思地吐舌头。“我常常换制服睡觉,隔天可以换来几分钟的时间赖床。”
“衣服会绉掉的。”她真懒。严励好奇她还有什么懒人招数。
“不会啦!我也怕会弄绉,睡姿因此变得很斯文。”她笑道,“阿励哥,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你也是。晚安,水漾。”他背向她,习惯侧睡。
她笔直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发呆,一点睡意也没有,闭上眼睛时,总会想起妈妈不谅解她的神情。
噢!怎么办?她开始想家了,她会认床……轻声翻身过去,遮著嘴巴,任眼泪流过鼻梁、棉被。
严勖在浅眠中听到压抑的哭声,侧身看到她抖瑟的背影。
“水漾,你怎么了?”
“阿励哥……”她面向他,眼睛已经哭到红了。“我妈妈这辈子都不原谅我的话怎么办?她今天都对我视若无睹,假装没看见我。”
“没关系,明天归宁时,再平心静气把误会解开,嗯?”他以指尖抹掉她的泪滴。
“好。”她听话地应允,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第五章
汪家的店面占去一楼大半的坪数,再走进去就是次大的客厅,剩余的空间隔成厨房和浴厕,厨房实在太小,连餐桌都置放在客厅一角。
汪孟涵参加学校的晚自习,小弟汪名洋暍过牛女乃早早去睡了,汪大海和严励闲适的泡茶品茗,就属汪水漾最忙碌,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母亲后头打转,帮忙捡菜、洗菜、切菜,可是苏思桃仍当她是隐形人。
抽油烟机的声音轰隆隆的,汪水漾愁容满面,放大分贝喊道:“妈,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走开一点啦!”她推开女儿。“没看到我在煎鱼是不是?烫到少女乃女乃白女敕的肌肤就不好了。”
“我宁愿被油烫到,也不要你都不理我!”汪水漾甚感委屈,眼眶无助地红了。
“我怎么敢?我不是在准备晚餐让严董夫妇享用吗?”苏思桃咬牙切齿地嘲讽著,“哼,我们省吃俭用供你食衣住行育乐,有要求你一定要跟著四点起床准备开店吗?”
“那些有钱的亲戚看不起我们家,我盼你念书出头天哪里错了?无缘无故给我跑去结婚,教我心理怎么平衡?你做这个坏榜样,万一孟涵跟进,我到时候非打死你不可!”
“妈……不要生我的气,我答应你,我不会荒废功课的,你就原谅我啦!”她摇摇母亲的手臂。
“爸,她们行吧?”严励担心的目光飘向厨房。
就是这一声声“爸”的叫唤,以及诚恳的眼眸,汪大海欣悦诚服于严励的魅力,信得过他会负责照顾好女儿的下半生。
“不会闹出人命的!我老婆凶悍了一点,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其实她惦记著水漾能不能适应另一个家庭模式。我女儿孩子性还重,不懂那些繁文褥节、应对进退,她又烦恼水漾会不会因此不得长辈的疼爱。”汪大海像是感叹,实则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