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
“失而复得最珍贵的妹妹,怎么能再次送入杀人不见血的深宫?如果两族纷争又起,妹妹还能幸运保住吗?无论是忍住兄妹相认之情,对慈安堂默默守护,还是将妳困在府里,鄂勒哲的苦心,妳明白了吗?”
太过冲击性的谜底,让珍珠的脑中一片空白。安亲王,对她始终温柔可亲的男人,是她的大哥?喜欢赖在她怀里玩闹的乌兰巴尔红,是她的弟弟?安亲王府,是她的家?
泪滑下,珍珠颤抖着双唇,想冲出屋外扑入兄长的怀中,双脚却无力站起。
“至于我,那还用说吗?”平安环过珍珠激动落泪、不住抖动的身子,慢慢地、柔柔地,沿着泪痕,吻上她的唇,吻上她的鬓角,吻上她的耳边,“妳是我最宝贵最宝贵的珍珠,我绝对不能放妳走。”
“为什感到现在才说,为什么要瞒着我?”珍珠不懂。
“珍珠,如果有人用两族百余人的性命要挟妳进宫--别惊诧,辅佐了三代君王的皇祖母就敢做到--妳会答应吗?”太了解珍珠嘴硬心软的性子,平安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瞒着妳,让妳无忧无虑地生活,不是比令妳痛苦地做出两难的选择更幸福吗?想守护妳的心情,我们都是相同的,即使妳永远不知道真相也没关系。”
泪如雨下,珍珠扑在平安怀里泣不成声。原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拋弃的孩子,只是世上孤零零的一人,谁知她有家人,有人爱她,有人默默关心着她,此生何求?
“平安、平安,对不起,我硬逼你讲出来。早知如此,我宁可当傻傻快乐的珍珠,让你们放心。”珍珠自责。
“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平安紧紧地搂住她,“如果不是任性跑到慈安堂,妳也不会因为我而被发现。”他无奈地道,笑容苦涩,“是我,索诺木纳木结,害惨了妳。”
第七章
“珍珠姐姐,珍珠姐姐。””乌兰尔红沿路飞奔大呼小叫,引得仆役们纷纷回头观望。安亲王府的十六子活泼可爱远近皆知,可今日大嗓门依旧,但其间的慌乱是头一糟。
“又来和我抢人吗?”平安拎住他的后衣领,不满地道。乌兰巴尔红也是最近才知道,珍珠是他的姐姐。两人感情原本就好,如今更是粘乎乎的,难怪平安醋意大发。
“不是我抢,不是我抢。”他急得口齿不清,挥舞着双手否认,激动地嚷道,“长清福晋来府里了,我哥正在外厅拖时间,你快带珍珠姐姐走。”
“我额娘来了?”平安腾地站起,抓过珍珠的手就往后院门走,“乌兰巴尔红,我带珍珠去『隐苑』,叫你哥彻查是谁泄露了消息,记住了吗?”
“嗯,我寻--”
“不用麻烦了,我来告诉你是谁说的。”
一位高贵典雅的妇人站在三人面前,旁边是一脸“抱歉,没能拦住”表情的鄂勒哲,两人身后是三位武功高强的护院。妇人年纪约莫五十,风韵犹存。尖翘的眉眼犀利,和平安有三分相似。
“给额娘请安。”平安跪地行礼。
“你还认我这个额娘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长清福晋挑眉讥讽道,“一声不吭溜出『隐苑』,住在慈安堂十天半月,压根儿不管府里找你闹得满城风雨。幸好因为找你连带发现了尼楚赫,否则你皇祖母还不知怎么罚你呢。”
“平安知错。”他乖乖地跪地认错。
“好了,起来吧。皇上派来的人都被你挡了回去,所以额娘今天受你皇祖母之托,带尼楚赫进宫。”
皇祖母特意派他额娘来……平安在心内叹气。打蛇打七寸,宫中的老贵妇懂得此理?以为他会听额娘的活当个孝子。只可惜--
“咦?额娘怎么不早说?平安以为皇上在开玩笑玩抢人游戏呢,他顽皮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我根本不知是皇祖母的授意。”平安一脸无辜,嘟着嘴,拉着额娘的袖口撒娇,“皇祖母若喜欢,这丫头便给她老人家好了。不过,怎么会是尼楚赫呢?她不是慈安堂的小当家吗?”
默默听闻的珍珠,狐疑地皱起眉头。平安在说什么?
“你这孩子在『隐苑』待久了,自然不知其间详情。”长清福晋松了戒心,疼爱地拍拍他的脸颊道。
“额娘。”平安微笑,贴近,扶住她的肩头,缓缓地道:“您真这么想?”
“什么?”长清福晋不解。
“那平安有机可乘了。”他扶住额娘肩头的手猛然后推,长清福晋站不住倒向护院,正在三人手忙脚乱接住她时,平安已抱起珍珠,轻灵点地,登上屋顶,“失礼了,额娘。皇祖母若要人,那就到『隐苑』来找我。”
承泽亲王府护院的高深实力他最了解,所以利用额娘摆了他们一道,方能不费吹灰之力逃走。
“平安?”珍珠睁大本来就大的眼睛,听着呼呼的风声穿过耳边,脚下的光景飞速流动。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害怕会掉下去。
以为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安,竟横抱着她跳跃在各个屋顶间。他的脸色因运动泛着潮红,气息微乱,可在珍珠着来,他额间的汗珠,紧张抿紧的尖细下巴,奇迹般充满男性的韵味,令她沉醉不已。
拥有众多秘密的男人,最喜欢她的,而她也喜欢他。
“更加喜欢我了吗?”平安低下头,对她深深地一笑。
纵使羞红了脸,珍珠仍乖乖地点头,甚至主动地说:“如果你对我坦白多一些,我会更加更加喜欢你。”天哪,只记得问自己的事情,却忘记平安也是谜团重重,数次听到的“索诺木纳木结”是什么?
“呵呵呵……”平安开心的笑声散落在空中,“看到『隐苑』,妳什么都会懂。”
出了安亲王府宅院的范围,以为安全的平安脚刚沾地,放下珍珠,立即听到喧哗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护院,齐齐地冲向他们,看来他们已等待了许久。
啧,生出他这么聪明的儿子,做娘的智能也不低,平安微恼,“你们若不担心伤到尼楚赫,尽避上来捉人。”他侧首,贴在珍珠耳边小声道:“靠着墙角站好,千万别离开我身边。”说完,立即动手。
珍珠惊讶。平安水蓝色锦衫在护院的铁灰色衣裳中穿梭,看似零乱,却有条不紊让男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表情镇定而凝重,没有任何犹豫地出手,速度极快,十来个人的围攻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好帅!珍珠眼冒桃心,看得欣喜。
有护院发现珍珠一人落单,趁着平安忙着于他人缠斗,他冲上前,双手欲捉--
“伤了我没法和皇太后交待哦。”珍珠笑瞇瞇道,赶在男人扑向她的前一秒丢下狠话。
男人急剎车,手势顿在半空中。对哦,若不小心伤到尊贵的尼楚赫,福晋、太后怪罪下来,他不是小命不保?
“所以哩,只有我可以打你,而你不能还手哦。”珍珠笑得开心,“解开你的腰带。”
啥?男人的下巴差一点儿吓掉,手紧紧抓住腰带。他不会遇上鬼了吧?
“快解。”珍珠抱胸,气势汹汹。
“呜……”可怜的男人颤巍巍地送上腰带。
“伸出双手。”珍珠拉拉腰带,满意它的结实。
痹乖奉上,男人额际冒下两颗冷汗。天哪,与其被尼楚赫玩弄在掌心,他宁可像兄弟一样被平安打倒,“幸福”地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哭天抢地地喊疼。
“来来来。”珍珠玩得有滋有味,“让我想想,是系死结还是活结?是麻花结好看还是千手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