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万两。”达奚回脑内的算盘拔得啪啦啦响,
“精神赔偿。”花枝娇吃完最后一口,将手中的残核直飞垃圾筒。正中!
“精神?你不是很有精神吗?”达奚回头晕眼花地反问。近三十刀两银子,精神萎靡的该是他才对,
“我那天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心脏超速多跳四十下,算你一万两是便宜了。”她一副吃了哑巴亏的可怜模样,其实肚里笑翻船,“幸亏我没有私闯别家民宅。否则,轻则被告上法院,重则关门放狗,后果自负。”她越胡扯越有劲。
已经听傻的达奚回被唬得愣住了,张着大嘴,不明白自己身价为何暴跌。
“浪费水资源,罚款一百。”花枝娇凉凉地当面提醒,“真好,顺利突破四千大关。”
“啊……啊!”醒悟过来的达奚回听到身后哗哗水声,赶忙回转,用手使力一转。
“轻点,达奚回。你忘了前几次的教训,如果使力拧,水龙头又会被……”花枝娇急得直喊。
“吱!”水龙头发出颤巍巍的挣扎声,响应花枝娇的号召,寿终正寝。“轰!”半米高的水柱喷涌而出,淋了措手不及的两人一头一身水。
“呀!我的长裙!”坏人果然不能当。花枝娇连连跳脚往厨房外冲,被水珠喷得眼睛紧闭,直直往墙壁撞去。
“痛!”挺挺的鼻头果然首当其冲,撞到一堵墙,准确地说,一堵肉墙——达奚回的胸膛。“讨厌,鼻子要是断掉了我就……”
“闭嘴!”达奚回吼她。她没看到刚才的险境吗?如果以冲锋的力道撞向墙……达奚回拼命甩头,仿佛要将脑中想象的惨状甩开一样。血流成河的场面他不是没经历,但为何只想到她额角染血,他的心就会怕得不行?
“你还吼我?鼻子痛,心也痛!银子又飞走啦!”她蛮横地嚷嚷。达奚回丢下一身湿漉漉的她,直冲向卫生间内水管总阀。
“喂,你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吗?原来沙猪男人中国也是原产!”冰凉一身,打湿的头发垂在眼帘前,眼睛刺痛。花枝娇失了风度地乱叫:“早知如此,当初救你为何,我不是自讨麻烦吗?真是……”连达奚回何时回来、将她带到客厅她都不知道,花枝矫揉着痛痛的眼睛,红艳的小嘴尤自开开合合,“难怪宋朝的唐风是遗骨无存、女人超没地位,都是你们这种男人造成——啊!”
不知什么时候,达奚回的脸突然放大到她眼前,清晰得可以看见他笔直的长长睫毛,漆黑明亮的眼珠……
“安静下来了吗?”达奚回松开怀中的她,喃喃着退后。迟到的红潮,从方正的脸庞爬向脖子。
惊呼一声,花枝娇捂住嘴,好像还没醒悟过来。刚才三秒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春风在她的唇上轻轻抚过,但留存下的热度如何解释?
“我、我……”我了半天,达奚回想说“我是无心的”,却在见到花枝娇比胭脂更红的小脸后停住了。他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只看见她惊慌的小嘴扇动个不停,结果他的动作比大脑还快,就这么亲下去了。
“你……”花枝娇低垂着头,全身僵硬。
“枝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到她从未有过的郁闷模样,达奚回吓得连连摆手道歉:“当时你会撞到墙,我才抱住你的!对、对你‘那个’,是我下意识做的,只想让你不要被吓得乱叫。我真的不是想轻薄你啊!你要相信,这些天来我都是正人君子,对不对?”
“我……”花枝娇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看似伤痛至极。
“我知道水龙头又坏掉了。你不要生气,我全部会赔。还有什么个‘资’呀、‘源’的,我下次一定不敢了。要不,我们再定协议,我都答应!”达奚回跟见她越抖越厉害,着急地大叫。
“笨。”
“呃?”他刚才没听错吧?她在骂他笨?
“你这个笨蛋!”花枝娇突然两手握拳,伸高双臂,身后燃起熊熊火焰,她张嘴大喊:“我的衣服是在巴黎花了好多钱买的耶!超级贵货,只能干洗!你居然淋了它全湿!”
“原来你不是……”她不是生气被亲到?达奚回的脑后滑下一排黑线条,就像看到怪物。在他的年代里,女人最注重的就是清白,地的反应差太远了。
“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离你的年代远了八百年。就这种小KISS,跟被小狈舌忝有何区别?”花枝娇努力不让脸上红潮弥漫,故作镇定地扇着凉风。吼得她好热。话题也转得好辛苦。总不能告诉他,在浊得见不到底的模特界,她还算是“纯情”辈吧!那跟他这种远古人有何区别?哼,她留有女性的自尊,才不要和他平起子坐呢!
“喂,这种时候关注的应该不是衣服吧?”少根筋的达奚回却不领情,“虽然电视里面常常会有男女……嗯嗯……”他还是说不出口,“但是被讨厌时,女的不都是会给男的一巴掌吗?”记得当时他还看得一愣一愣,觉得现在女人好大胆。
“你以为谁像你啊?别说女朋友,老婆都没半个。”这个笨男人,一点都不领情!花枝娇暗地里气得咬牙切齿。不经意间想起他有过婚约的事,
“谁说我没有?还是皇上赐婚的。只因我驻守边疆,无法及时完婚。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即使听不懂什么女的朋友、老掉的太婆之类,可他大致明白她指哪方面。总之,她瞧不起他。
“哦?想她了呀?”花枝娇没发觉自己语气有多酸。
达奚回端正颜色,拱手向天,“天子在上,为臣怎敢……”
“啪!”清脆一声巴掌,打掉达奚回接下去的话。花枝娇拍拍手,眯起眼瞪他,“如你所愿,我打了轻薄我的你啦!剩下的,你是否该恢复你的房客身份?”
“你!”他终归是个宋朝的堂堂大将军,属于男人的尊严不容置疑。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他斜眉飞挑,面色不善。
“你什么你?身为房客,算是以下犯上,我打了你又如何?”花枝娇满脑子里都是他不拒绝赐婚的无悔模样,那个公主是谁?温柔婉约?比她还美吗?一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房客、房客!就是因为身为客人,他才会被忽视!达奚回恨恨地想。初来乍到时缩在心底的大男人本性重新抬头,花枝娇的不在乎更加重了他的怒意。
“花、枝、娇!”他既气又恨、气自己无法反驳,又恨自己在她心里没有重量?
“叫我也没用。”花枝娇不理会他,转身上楼,一身的湿冷加上对他的气恼,她踩得楼梯”咯噔咯噔”乱响,“收拾厨房去,房客,想吼我,等你成了世界超级模特再说吧!”
盯着那高挑又傲气的背影,达奚回回望身后一片狼藉,世界超级模特?哼,等着瞧吧!不能由房客身份晋级,他就把达奚回三个字倒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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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边气压好低。”秋清木压低声音,在花棠棣耳边轻语。
“一进公司就这样了。而且今天是老大先到公司耶!平日的双宿双飞呢?”花棠棣一副三八的模样。
“老大要是开车先到,谁载阿回哥?”秋清木已经将亲切的达奚回当做真正的兄长。
“走来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秋清木相当怀疑地看着花棠棣,后者则一副肯定的样子。
“你现在要是敢到‘花想容’门外,一定会被女人的口水淹死。”花棠棣哼哼两声,脸上只有两个字: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