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这个人这么瘦弱又全身是水,六月的天气也不算炽热,会冷也在情理之中。于是花枝娇好心道:“屋里有浴巾,我帮你拿……”
“不用!”他答得飞快.僵硬着身子往池壁那边缩得更深。
向来只有男人为她花枝娇服务的分,哪有她帮男人的可能?而且还被人当面拒绝,甚至连续拒绝二次!花枝娇咬紧牙关,微眯起双眸,心头开始冒火。
他的头慌慌张张地转来转去,就是没有对上花枝娇。对她来说,被人完全忽视还真是平生头一遭。想想哪个男人见到她,除了流口水还有其他反应的?哼,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就不信他是例外。
“那是什么……”他的脖子一直扭向左边,还低声地咕哝着,瞪着游泳池,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
“游泳池。”花枝娇双手抱胸,好脾气地跪坐,等待他的正常反应。
游泳池?他微微皱了下眉头,“那个白的又是——”他迟疑着,脖子僵硬地扭向右边。闪烁而过的瞳人里,除了慌张,没有花枝娇。
“你白痴吗?没见过二层楼的房子?”花枝娇惋惜地叹口气。他是长得好看没错,可惜是个智障,
“房、子?”他再次缓缓电复一遍,这次,转来转去的目光总算对准了说话人,“琉璃瓦呢?”
琉璃瓦?好耳熟。花枝娇扁扁嘴,仔细想了想。“啊!你是说那种青不青蓝不蓝:总是盖在仿古建筑屋顶上的东西吗?博物馆有啦!”她得意地大叫。
他简直像鹦鹉学舌,学着说了一次“博物馆”后,终于瞪大眼,发现了一直和他说话的人。从花枝娇的脸上,他将目光慢慢往下挪,然后,定在她的胸前——
很好,他有了和普通男人一样的反应!花枝娇在心底“呀呼”地大叫,刻意将手臂放下,让他将她引以为傲的身材看个清楚明白,惩罚他对她的无视。她花枝娇,可是美女如云,帅男堆积的“花想容”模特公司的老板娘耶!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当然是没说的啦!但是没等她想完——
“呀啊啊啊——”万里晴空,平地二度轰出一声惨叫!
花枝娇第三次傻愣在原地,并伴随着耳朵里蜜蜂乱舞,终于接受她长到二十六岁、来自男人的第一次残忍打击——
“你是个什么东西啦?!”叫完了?他现眼一闭,“咚”的一声,后脑着地,昏倒。
她引以自傲的天使面容,她骄傲自得的魔鬼身材!花枝娇同样“啊”地吼出声,不置信地跳起,双手拉起他的衣领,猛烈上下摇动,忍无可忍.身后还响应般的升起雄雄怒火,杀意腾腾!竟敢污蔑她!这个坏嘴臭男人,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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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花家豪宅二楼客房内,今日响起第二次惨绝人寰的哀鸣。
“放心啦,我没有强暴你。”花枝娇倚在门栏旁,凉凉地以手扇肴风,缓解由于拖着个大男人爬二楼所耗费的热量。他的身高目测起码有一百八十以上,绝对够重,真搞不懂她自己,明明救了他还吃力不讨好,眼见他昏倒又帮他。她花枝娇何日起如此好心来着?
男人眼前冒着金星。大约后脑还在疼,他委屈地裹紧包在身上的凉被,低垂着视线.往床角缩去,喃喃道:”好痛……”
花枝娇停住扇手的动作,呆呆地看着,接下去,“噗——哈哈哈!”她爆笑出声。可怜兮兮的小男人没有衣服穿,他还说着”好痛”。他和她,简直像出换了角色性别的三流肥皂剧,而且是一方破另一方欺凌的耶种剧情、她的坏心情一下子一扫而空。
“衣服……我的……”他摇晃着视线对上花枝娇,愣了半秒。然后慢慢地瞪大眼,像看到鬼一样,微微张开嘴,呈现愣住的状态-这种表情,和他昏倒前一模一样,
“喂,你要是再敢昏倒我就……”一见他这副模样,花枝娇急急冲上前,揪住他的长发,正欲开骂。
“咕噜”,他的喉结轻轻上下滚动,传来吞口水的声音,“你的……衣服……”他卷长的睫毛轻轻抖着,慌乱的视线不敢正视前方。
“我的衣服怎么了?”花枝娇狐疑地往下看去,因为要洗游泳池,所以她穿了泳衣先游了两圈后才干活。又不是比基尼,只露出手臂和肩线,有什么大惊小敝?何况她还用浴巾围住了腰部以下。
漂亮男人别开了头,鼓鼓的女乃油色的脸颊,从皮肤底层里慢慢渗出粉粉的红,晕染到满脸都是,最后连脖子也不放过。
花枝娇再次看呆了,“天啊……你在害羞吗?”她好玩地爬上床,蹭到他脸前,手指坏心地拧上他的脸颊。一饱指福啊!他的脸果然软软的,烫烫的。
“你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他急忙挥开她的手,然后死死地抱紧凉被,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咦?花枝娇的下巴瞬间拉长。她粗鲁却可爱地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我在吃你豆腐?”
“吃豆腐干什么?”男人搔着后脑,不解地睁大眼,“我又没带豆腐来,你怎么吃?”
他的话提醒了她。
“你是谁?”花枝娇突然想起,她从头到尾都还没问过他的身份呢,“难道你是做豆腐的吗?怎么会掉到我家游泳池里的?天空上又没有直升飞机,刚刚也没新闻报有空难……还是,你在我家旁边玩空中飞人?或高空弹跳?只是,你穿得那身衣服是否太奇怪了,你在拍戏吗?那件衣服是古代的吧?”她像机关枪一样扫出一串长句。
男人始终保持睁大眼张嘴的白痴状,愣住没动。
“喂,你僵掉了?”花枝娇再次戳戳他的脸。嘻,他的脸好好模耶!“老这个痴呆表情,你不累吗?”
“我是将军,不是做豆腐的。”他平板地直述,略带沙哑的声音如同他完美的五官,悦耳如秋风,“剩下的,我就听不懂了……”
“将军?!”花枝娇拔高音,几近尖叫,“你演戏演傻了?还是……你是军官?”她的脑子里冒出一堆问号。
回答她的是,男人同样的一串问号,“官?我当然是。但不是你说的……呃……军官,是将军……满朝文武中首推攻打金的‘得威’将军。”他的语气无不自豪。
辈和国的将军不会用“满朝文武”来称呼自己的同事吧。花枝娇如同看怪物似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喂,你可不可以解释得更通俗明白一点?”
男人一副惋惜的表情,看向花枝娇的眼神如同她看他的一般无奈。双方都视对方为白痴,看来两个人颇有默契。
“我,达奚回,乃大宋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得威将军’是也。”他挺起胸,显得十分得意。
花枝娇盯着他半晌,再爬过去,以手探上他的额头,再模模自己的,“没发烧啊……”她自言自语。
“你、你、你……”他似乎受不了花枝娇无处不在的碰触,口齿不清地涨红了脸往后退,也没注意身后的险情。
“喂,再退你就要掉下去……”花枝娇的尾音,正好卡在她伸出手抓住自称达奚回的男人的凉被时。
达奚回连声惊呼都来不及,“咚”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脑勺再次着地,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凄凉地倒挂在床上,缠着一半凉被,而另一半,在花枝娇手中。
“床再大也不够你退啊,你没事吧……啊哦!”花枝娇探头到床沿,怪笑一声,她捡到大便宜了,“先生,你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