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他的存在,不论是楼上还是楼下的屋子都好冷清。缩在他睡过的床上也解不了相思。
“傻瓜,你可以打给我啊……”赶快将她揽人怀里,列焰自责在纽约的他只记得联络到妹妹布局,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呜呜呜……”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服,重回列焰怀抱的苏润心哭得像个孩子,“你不肯打给我,我也好强地不肯打给你啊,总不能抱着电话哭,说我想你吧。”面子拉不下嘛。
“慢点哭、慢点哭,别吓到孩子。”列焰用她最安心的方式拍打她,小声地哄着,“润心,我们结婚吧。再拖下去,顶着个‘球’的你怎么穿婚纱?”
一句吓得润心马上收回泪水。结婚?天,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做梦!”苏润心看似气鼓鼓地猛推开他——乍失他的温暖她还真不习惯——“虽然你为我夜夜买酒沉醉,但不代表我就会因此原谅你,那个艾依依大美人怎么解释?”
列焰愣住,瞪着苏润心,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新闻般。她刚才说他“夜夜买醉”?可他四天里有三天喝得醉在妹妹家,润心怎知一夜未归的他是夜夜买醉?
抓住一个线头,别的线头似乎都能在一瞬间串起来。就在列焰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时,苏润心已经慌得挥开了他的手,抛下退场词“我讨厌你”,然后逃之天天。
完了完了,一见他突然冷静下来,她就知她说漏嘴了。凭她对列焰的信心,他深思的模样只会代表一件事:他会在十秒内想清楚所有事实——从他骗她已被识破到她耍他也被识破。
所以,赶快溜回家搬救兵去吧,否则她的小屁屁铁定红肿在他的铁砂掌下。
无法置信地瞪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列焰无力地将头靠在雕花门上,长长叹口气,总算明白自己当了回被人耍得彻头彻尾的傻瓜。
静寂了五秒,“哈哈,”突然从列焰口里冒出几声笑,“哈哈哈!”接下去是一长串的笑声,他眉宇间的快乐,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苏润心,你这个小妖女,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他握紧拳头,得意地对自己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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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啾啁啾”,几只灰白喜鹊在苏家小院内欢喜地唱个没完。常青藤爬满的院落,让浓厚的绿意静静听着小鸟的歌唱。
怎么会这样呢?耳边伴着院内的欢鸣,苏润心懒洋洋地瘫在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软趴趴地翻个身子。好半会儿,睁着眼瞪着床头胖嘟嘟的猪身闹钟,想不明白。
列焰早就该猜出她的恶作剧了。但是,从昨天上午她逃跑到晚上,他都没有从天而降地拎着她打。
苏家也仿佛与他默契得当似的,一片安宁。
“还以为他会半夜装鬼突然出现,吓得我一直不敢闭眼……”列焰知道她最怕这种看不见的东西。苏润心的脸缩成一团,嘟着粉唇不满地咕哝。她再翻个身子,打个长长的哈欠,听听楼下依旧毫无动静,便拉高被子,准备蒙头睡个回笼觉。
“叮咚”,偏生这时楼下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听到声音的苏母赶忙将手上的水渍擦拭在围裙上,边应声边颠着步子往门口走。
暌违已久的男主角潇洒登场——
微长的发被发胶悉数固定到脑后,只留几缕由额际垂下,端庄中带着致命的性感;正规又不失活泼的宝石蓝西服,领口配着装饰用的暗灰碎花丝质小块围巾;脚上黑色牛皮鞋擦得光可照人;左手率性地插入裤腰口袋,右手抱着一束玫瑰花。
“苏妈妈好。”列焰调皮地眨眨眼,对苏母打着暗号。漆黑的瞳仁深邃诱人,透出只有苏母才懂的秘密。
“稳住了,只是她有些糊涂。”苏母乐得呵呵直笑。昨天润心还未进家门,列焰就心急火燎地一通电话追到苏家,讲明了事情原委,同时拜托苏爸爸苏妈妈要稳住润心,不要让她跑了。而认为女儿两年来被宠得近乎无法无天的苏姓夫妻,一致决定胳膊肘往外拐,帮助“半子”拐走宝贝女儿。
即使再疼失而复得的女儿,也终要嫁人的。
所以苏家所有人心照不宣、保持沉默,只有苏润心一个被蒙在鼓里纳闷,大伙儿为何不问她突然跑回家。
“事情都办妥当了?”苏母不放心地插嘴问道。
“放心,这次一定拐跑您家的女儿。您可别心疼哦。”天生嘴甜讨老人家喜欢的列焰笑眯眯搂住苏母的腰,往内厅走。他笑意满满的眸转而对上苏爸爸微皱眉头、死盯着因缠在自己老婆大人腰上的手而严重不满的眼。
版权所有,违者必究。苏爸爸无声地发出警告。
列焰顿时在肚里喷笑。赶快高举双手,以示“清白”。“苏爸爸,润心呢?”刻意表明他要拐的是他女儿。
“哼哼,你还记得来哦?”听到列焰在楼下的说话声而出来的苏润心,明明是急奔出房门,待到楼梯口时,又逞强地放缓脚步,不让他发现自己心急。她老大不悦地横抱着胸,伫立在楼梯口从上至下地睥睨列焰。脸上似乎写着“狂怒中,请勿打扰”字样,其实心里甜滋滋的,因为隔了一夜的相思种子早在她肚里生根发芽,结出名为“红豆”的果子。
只抬头往上看一眼,列焰就只能傻笑着张着嘴滞在原地。没有梳理的波浪长卷发盖住她大半的脸,明明该像个疯婆子的,偏生穿着小熊维尼睡衣、趿着泡泡龙拖鞋的她,可爱到让人想抱人怀中,然后使劲儿揉乱她的发顶、拧她的小鼻头,再狠狠地吻她——直到仰高的脖子抗议地传来阵阵酸痛,列焰才记起放下脖子、谈正事。“还在生气。”肯定句。
傍他一个白眼,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为他闷骚的打扮。啧啧啧,苏润心边往楼梯下迈了一步,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列焰,殊不知她漫不经心的走法看得列焰心惊胆颤:一步两命呢。苏润心脸上摆着不乐意,可心里还是得意得很。他的确有资本将她哄得任他上下其手。那么嚣张的宝蓝色,他居然穿得出不输给模特儿般的随性与优雅,十足雅痞。还有胸前的小块丝巾,取代了死板的领结领带,简洁中带着爽利。不过,他手上的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列焰扬扬玫瑰花,再一脸慎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求婚。”轻松得像吃棵大白菜那么简单。
吓!听得苏润心停住步子,下一个动作就是将脚倒退着往上一级楼梯上缩。她都忘了,他昨天很认真地要求过结婚了。
“这个、万事好商量嘛……”苏润心十指对着十指,猛然转身,撒腿就跑。
“万事可以由你,结婚免谈——润心,慢点跑,你是要做妈妈的人耶!慢点,我不会追……”列焰无奈地伸着手招呼,她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他回头冲苏爸爸和苏妈妈苦笑,“我上楼去和她谈。”
加油。慈爱的父母用目光鼓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此笃定的列焰悠然地上楼,刚到二层,苏家小扮的房门悄悄裂开一条缝。小扮往列焰这边望了一眼,立刻绽放出兴奋光彩。招招手叫他过来,然后比比房内——“人在这里”,再蹑手蹑脚拉开门,自己溜走了。
真好。列焰笑到凤眼变成条直线。他还在猜润心会躲到哪间房,结果被小扮主动出卖。看来,她已经“众叛亲离,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