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问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几楼啊?”
“可是——”她提高声调,正欲大声分辩,猛地又涨红了脸,声音也降了八度,“我的……”只剩下讪笑,她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双手自然地搭到他肩上,忘记了反抗。
谁叫她人矮手短呢,那“家伙”好死不死地刚好挂在雨棚的侧上方,还炫耀似的随风一飘一荡。那个高度说高吧,她使劲跳一跳也许还够得着;可是说低吧,怎么她抓了个半天也还是没辙?
列焰放下她,顺她的视线抬头,一口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呛个半死,以至他咳个不停,间或还憋不住地大笑。34C呢,真看不出来。
“不许看,色鬼!”她又恼又羞,转身要逃。呜,很心疼的。银子要飞走了,那可是黛安芬的呢!
“等等。”嘲笑美女可不是君子所为,列焰正了正神色伸手轻松一捞,她的纯白内衣就到了手中。人长得高,就是没办法。
“谢谢。”她伸手抢过,头仍没抬,顶着潮红的后颈拔腿就跑。
“喂!”列焰被她粉色的耳垂逗得心痒难奈。不问她的姓名实在有违他“宁可错放十个美女,不可枉漏一个绝色”的原则。
“你的名字呢?”
她回过头,素白的小脸染着淡淡的粉色,娇艳可人,甜美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喜,“你不知道最好。”
丢脸丢到楼下去,日后她还有活路吗?她才不要自寻死路呢,即使这个男人有着俊美的笑容、细长迷人的凤眼,尤其是那乌亮晶莹的瞳,更是夺人心魂。
“那我以后就叫你丢内衣的小姐?”
“你敢!”她凶巴巴地回头猛吼,却对上他爆笑的脸。
“那我在大街上遇见你怎么同你打招呼呢?”
“装做不认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可一见到你,我就会忍不住笑啊。”
“那又如何?”
“朋友们会问我为何笑。”那不说明两人认识吗?总之,他是一定要得到她的名字。
“苏、润、心。”她一字一顿、气呼呼地说。
“好名字。”他由衷地赞道。她就像他喜欢吃的糖果,有薄荷糖般爽然的脾气、水果糖般清甜的笑容和太妃糖般的滑润玉肌,粒粒都润着他的心呢。
她很气自己被欺负得死死的,他那如同十万瓦灯泡般耀眼的笑容照得她甩头就走。
“润心,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越逗她愈觉得会上瘾,列焰决定要坏心眼到底。
叫这么亲热干什么?她和他可是第一次见面,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只怕日后会更纠缠不清。想好了的苏润心严肃脸色,决定和这个男人彻底划清界限,“我没兴趣。”
可我对你有兴趣啊。列焰悄悄地在心里嘀咕,却没敢说出来。瞧她的脸色,臭得像一万年都没涮过的马桶——如果一万年前有马桶的话。
“我叫——”他犹犹豫豫,揣测她是否又处于火山喷发边缘。
“叫什么快说啦,一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她早班要迟到了,他还在这磨磨蹭蹭的,若非看在他长得赏心悦目的分上,否则她才不会理他。
好利的嘴。列焰的脸瞬间崩溃——她的内在与外在怎么相差那么多?
这个男子为何一副张大嘴、像白痴的样子?苏润心着急地抬手看表,决定好心地给他最后一秒钟“交待”的机会。
“列焰。”列焰傻笑,为她意外的等待,“列队的列,火焰的焰……”
她挥着手表示收到,但人已经消失在楼梯间。列焰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踱回书房,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可视电话那头美国的大客户已经被晾了半晌,相对于职员频频道歉的苦脸,他的笑脸犹如阿尔卑斯山上的阳光,一片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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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你?”一男一女、两道相同的反问同时响起,两人以同样诧异的表情看着对方,相同的内心窃喜——世界真的好小。
“列先生,原来您认识鄙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啊?”苏润心的顶头上司有些巴结地谄笑道,手中抓住的价值一百万的销售合约只觉得有了着落、沉甸甸的。
“谁认识他!”
“当然认识!”
截然不同的回答,相较于苏润心涨红脸的尴尬,列焰就得意多了,“丢内——唔……”
也不管上司会摆什么脸色、他的职员下巴会惊得拉多长,冒着全年奖金丢掉的危险,苏润心飞身扑了上前,正好赶上将他想说的“丢内衣的小姐”这几个字给逼回去。
相隔一寸不到的亲密距离,她与他眼观眼、鼻对鼻,毫不泄气地对比气势。
“丢内衣的小姐”这个名字比较好听。她分明听到他这么说。
你只要敢说出来,我就闹得你家鸡犬不宁。他分明听到她这么说。
“苏经理……”苏润心的上司抹把头上的汗,颤巍巍地唤道。
她没理他。
“苏小姐……”她会不会把列总裁惹毛了?
势均力敌数秒后,“OK,苏润心小姐,私人情感先放到一边,我们先谈公事。”列焰退了一步,只因为小美人的脸快喷火了。
深呼吸了口气,苏润心有种预感——这个男人接下来不会让她好过的,她一定要打起全副精神。
充当和事老的上司赶忙坐下,递上合约,“列先生,照我们之前的交涉,合约草稿就是这份……”
“我反悔了。”列焰将合约推开,瘫坐在皮沙发上,漂亮的细长凤眼邪气地挑起,直勾勾地瞥向苏润心,一看就知他在打坏主意。
诧异的不止是苏润心的上司,连他的职员下巴都开始月兑节,“老大,这是我们三个星期的战果……”
“全部加薪百分之十。”列焰的葫芦里不知在卖什么药,阴阴地笑着。就见苏润心脸色臭了一半,因为她肯定没这么好命。
“列总裁,不是说好……这个……”上司已经语无伦次,不敢相信百万合约瞬间灰飞烟灭,再定睛瞥向问题所在,“苏润心!”他小小声地低喝。
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有做。苏润心回了上司一记怒瞪,心底怨气更重。本来这个月底壁投电视的尾款就要到期交付,如果这笔合约谈成,分红付款绝对不成问题,现在被这个冤家一搅和,惨了!
“我怎么了?”火气大得要命,她冲上司开火。
“呃、那个……”说不出个所以然,上司立刻退居弱势,擦把汗缩在靠椅中,支吾着怎么组织语言。
“这个男人要单方面毁约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啊?”他闷,她更郁闷。苏润心手指着列焰上下挥舞,情绪激动。
“润心……”列焰装好人,想过来劝说。
“合约本来是交由销售部二手谈判,一直相安无事——”老板努力申辩。
“你的意思是换成我这一手接过人家就毁约?”她吼道。
“润心……”看来她处于盛怒状态,列焰无奈摇头。
“本来就是啊。”上司小小声地嗫嚅。
“你是猪脑啊?!竟然看不出来他的矛头根本就不在合约,而是故意在找碴!”
“你、你骂我什么?!”合约的事情暂时忘记,上司气得要翻白眼了。
“注意你的言辞哦,润心。”列焰闷笑。
“你闭嘴。”润心冲着某道低沉男声斥喝,再转向上司继续炮轰,“就是骂你猪脑啊!听不懂啦,猪脑,就是猪的脑袋!”气昏了头,润心口不择言,长期被苛刻上司折磨所剩无几的耐性全线告罄。
“你、你、你——”上司快口吐白沫了。她不但喝令他闭嘴,还当场出他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