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绝对符合世人对心怀叵测的毒辣女人的看法。所以——
“我可不会认你这个女人做妈。”一出口,他就是恶言恶语,宴会中的从容不知去向。
“我也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小表。”年轻的应该是她。但因为比革明颜早混了三年职场,她的全身带着知性的成熟。
小表?革明颜耸高眉头,被她看轻人的这两个字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客气的开场白,面对这个女人,见鬼去吧!
“我应该比你年长吧。这是你对尊长的态度?”革明颜怒目相对。
“好说。以职场资历来说,你该尊称我一声‘老师’。”萧郁艳好像看出了什么,将整个身子歪入革涌涛怀中,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不客气地回道。
“哼,‘和纪’里谁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爬上‘第一机要秘书’宝座的。”革明颜用极度不耻的语气嗤笑。
“你以为是用什么?”萧郁艳也不动怒,反而故意将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引。
就是这种无所谓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态度,彻底惹毛了革明颜,“女人,你不要以为现在正得宠就可以进我们革家。有多少女人当初也是——”
“明颜。”被他们两人一碰面就彻底忽视的二号男主角革涌涛赶忙插嘴,“我坚持郁艳入主革家。”
“爸,你背叛妈妈了?!”革明颜不可置信地高叫,他老爸怎么玩闹都行,只要别太过分,可是这次——“我才半年没回来,你就要娶这个女人进家门?”
“所以我才说你是小表。”萧郁艳微微笑出声,稳重的仪态,有着世事皆在掌握中的从容,“不甘心老爸被人抢走的小表。”
“你该庆幸我有不打女人的原则。”革明颜咬牙切齿地狠狠低喃。
“哈,我是否该感谢你高抬贵手?”萧郁艳甚至拉起一侧裙摆,行了一个得意的曲膝札。
“郁艳——”革涌涛拖长了尾声,既无奈又宠溺地拉过她,给出只有她才明白的眼神:你是故意的!
“少说两句。”看到自打留学后就刻板有礼的儿子如今恢复朝气,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板着脸。
“革董,我说错了吗?”萧郁艳看透了革明颜害怕父亲再娶的心机,尺寸拿捏得当地娇嗔,“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两情相许,我就入主革家。刚刚你不也说了吗?”
“对对对,我确实说过。可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意思是……”革涌涛快被独生子愤怒的火焰燃烧了。
“是什么?”意外,革明颜和萧郁艳同时出声反问。
不过,革明颜期待的是父亲另有隐情,而萧郁艳则是在发出只有她和革涌涛两人才懂的警告。
可怜的革涌涛顿时失去了商界老大的华贵,苦哈哈地左右来回地看着最宝贝的两个人。
老爸,老实交待!否则我不认你哦!他的儿子脸上这么写着。
帮董,我们绝对同一条心!否则,哼哼哼,后果自负!萧郁艳脸上带着必胜的把握。
两相权衡,好像萧郁艳手中的王牌更大些。革涌涛长叹一声,“唉,明颜啊,我的意思是指,我真心希望郁艳能在革家生活。”
“爸!”革明颜的吼声几乎要冲破房顶了,“你要这个女人住到我们家?”
帮涌涛偷偷瞄了眼萧郁艳。他敢打赌,她一定在肚子里笑到肠子打结。可是,他已经误上贼船,没有办法下船了。
他衷心希望他这个智商一百八的儿子能够在瞬间醒悟过来,听懂话语中的隐藏意思——他只说“两情相许”,又没说是自己和她;只说“在革家生活”,又没说“我要娶她”。从头到尾,都是他那个脑袋暂时停工的儿子在自弹自唱。
“可以这么说……”他真想立即开溜。要知道,儿子的火爆性子一开,每个人都会成炮灰。
帮明颜呆站在原地,不敢相信木已成舟。他满心的不甘愿,对父亲的不解,对萧郁艳的不认同,还有在知晓眼前两人关系匪浅时胸口中既不是怒气也不是伤心的惶然,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混乱的事实、莫名其妙的事态使他慌乱到失去平日里的冷静,只能使出全力暴喝:“女人,我绝对不会认同你的!”转身就跑走了。
萧郁艳捂着耳朵,哭笑不得地瞪着远处熟悉的身影。她那无法接近的茫然眼神,一如多年前的伤楚。
“以自我为中心、不可一世、妄自猜测、先入为主……所以,我才讨厌你。”她咕哝着,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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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相互讨厌,为什么你还要当我的特别助理?”革明颜边问话,边拿文件夹背壳敲打着桌面,一心三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股市交易的成长额。
“你以为我愿意?”萧郁艳没回头看他,只顾将手中的资料归类到橱柜中的各个档案里,“你爸说我们之所以不对盘,是因为交流太少。所以如果连工作时间都处在一起的话,感情一定可以‘急速升温’。”
“急速——”革明颜张嘴就要反驳。
“不用堵我,那是你爸的原话。”萧郁艳总算转过身来,无奈地耸耸肩,“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跟在你这个对现职工作一点也不了解的男人身后,我老是忙着收拾烂摊子。”
“我的工作能力我非常了解。我不可能留下烂摊子让人看笑话。”革明颜压低声音、再次认真反驳,表示对自己的才干有充分的自信。真不懂是哪里出了错,他和她在一起,老是会斗嘴、吵架。他越来越不懂,他心里交杂着的这份复杂情感究竟是什么?他是真心为父亲审查她的一切吗?
“真可惜,我看得太多。”萧郁艳一副不稀罕的调调。
“哪里出错了?”革明颜决定追究到底。他就不相信他工作会出错。
“我问你,你对这个部门的印象是什么?”她先绕道问。
“老爸的心血。”
“呼,想得真简单。”萧郁艳失去力道般垂下肩膀,“以代理国外名牌时装上市见长的部门,只可能有一个事实,那就是女人多。”出色的时装与女人的关系密切,由以细腻心思见长的女人掌管各职并不奇怪。
“女人和我的烂摊子有什么关系?”革明颜有越听越糊涂的感觉。从她说话的不清不楚,他更加肯定她不可能是凭本事成为第一秘书的,老爸一定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你呀,没事不要随便对女人笑,不要太彬彬有礼,不要太尊重女性,不要太注意形象。这样呢,我就可以少清除些求爱信、玫瑰花、糖果、巧克力和藉工作为名的骚扰电话了。”
咦,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革明颜的眉头结成问号。
“听不懂吗?你以为一开机信箱里就全是工作函?你以为走进办公室就该是空间宽敞?你以为内线打进来就全是为工作?哼,也许哪天我不来上班,你就知道被礼物堆满房间、被电话打扰工作、被求爱信骚扰是什么滋味了。”
“喝咖啡。”他听得津津有味,首度没有生气的兴致,和平以待。
“谢了。”萧郁艳没好气接过,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
“虽然辛苦你了,但长得太好、教养得体,又不是我的错。”革明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道。”咳。”萧郁艳有点被呛住,“喂,你自我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帮明颜不禁笑了出声,总算明白她说话的技巧之高,她在拐弯抹角指责他随便对女人卖弄的态度呢。第一次,他有种“终于可以开始了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