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重重一跳。在她眼中,他真的和其他男人有所不同吗?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清楚的知道她绝不平凡,同时也害怕自己在她眼中,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他绝对自我的人生,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不受牵绊。
可是她呢?她愿意让他牵绊吗?
***
白缔像平常一样,在十点以前便做完功课,然后换上轻便的白衫和长裤。
来到客厅,她看见她的爸妈正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消夜。
“缔儿,今晚哪里会出事?”看到女儿,秦幼宁关心的问。
明知不会有真正的危险,但是,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外头晃荡,还专去黑道火拼的地点,仍让她不免感到担心。
“妈,今晚火车站附近可能不太平静,如果我太晚回来,你们就先去睡,别帮我等门了。”
在爸妈面前,白缔感到十分自在,只有爸妈懂得她的使命,也支持她的做法。
“缔儿,手机有没有带?”相较之下,白修极就显得紧张多了。“如果事情闹得太大,千万要回避记得别和警方或新闻界正面打交道。”
“嗯!我知道。”白缔乖巧地说。“我一定会小心的。”
出了家门,她考虑了好半晌,才从口袋中拿出黑日强塞给她的一张纸,上面抄有他的手机号码。
手机才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来。
“白缔?”手机那端传来黑日的声音。
她不禁微笑,他是一直拿着手机,等她打去吗?而他又怎么能确定是她打的?
“嗯!是我。”她回答。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性感。
“不急,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开打,而且,我不能太早去。”
“为什么?”
白缔沉默了半晌。
她拥有包容和收服的能力,能以柔克刚,以和降暴,她带给人如沐春风的幸福感,让人打消伤人的念头。虽然不能防范于未然,却能中止血腥的杀戮。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令她感到快乐的工作。
“我有预感,今晚火车站附近可能会有冲突发生,但是,我不能太早去,不然,不但无法阻止冲突发生,冲突的地点也可能会改变,让我们白跑一趟。”她解释。
她能感觉到他有千百个问题亟欲月兑口而出,令她忍不住微笑。
“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你?”他终于问。
“我们十二点十五分在车站碰面,记得不要早到。”她叮咛。
“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吧!”她关上手机,有些怔忡地望着发热的手心。
她缓缓地往车站的方向走去,途中见到一只大灰狗被困在车辆来往的马路上,进退不得。
白缔小心地穿过车潮,抱起大灰狗,吃力地跑回人行道上。
“白缔!”这时,另一个人闯过红灯,横越马路,惹来一连串的喇叭声,直冲到她身前才止步。
她抬眼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发现是黑日。
他喘息地蹲下来。“你想吓死我吗?”
她只是笑着低头轻抚着大灰狗。
“它看起来好像有皮肤病耶!你怎么都不怕?”
“我就是在治疗啊!”话一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
她抬眼看他,发现他正牢牢地注视着她。
“原来那天我感觉疼痛消失,不是我自己的想像。”他低声道。
“我并没有完全治愈伤患的能力,只能做一些初步的治疗。”她谨慎地说。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本来以为你会在家,等时间差不多时才出门,谁知道你连一点时间也不肯浪费,又拯救天下苍生去了。”
拯救天下苍生!他的话让她不由得一震,仿佛一道电流窜过她的身躯,她的心口涌上一波波热流,耳朵嗡嗡作响……
“白缔!”
忽然,一双铁臂紧紧地环抱住她,让她恢复了神志。
“没关系,我没事……”
“可是,你刚才忽然……”
黑日说了一半便顿住,他怎能说……刚才她全身好像在发光?
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确实看到她似乎变得有些……透明!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只想紧紧地抓住她,深怕她会消失……
“我知道。”她温柔地说。
这样的情形以前也出现过,她甚至曾在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的变化。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声音粗嗄地问。“这到底是……”
她抬手轻碰他的下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事,真的。”她微笑,可声音却有些不稳,“你先放开我。”
他密密实实的拥抱,带给她一种非常……特别的悸动。
黑日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
“你刚刚……为什么会那样?”他又问。
“在我顿悟的时候,也就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和体验,或者是集中精神修练能力时,身体就会自然散发出能量。”
黑日握紧双手,感觉到自己刚才碰触到她的每一处,都还有些微的余热,这真是……太奇妙了!
“白缔……”
她稍稍敛眉,看着正舒服地磨蹭着她的腿的大灰狗。
“我想带它到我认识的兽医那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黑日把刚才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当然要!”他看看表,“但……现在?”
“那位兽医是我爸的朋友,就住在他开的动物诊所的楼上,现在应该还没睡。”
“那走吧!”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身旁还跟着一只大灰狗,这画面看起来竟有一股不寻常的……宁静。
第三章
一到达火拼现场,眼前砍砍杀杀的景象相当惊心动魄。
黑日原以为白缔会先发制人,而他也做好准备,只要她一有所行动,他就要拼死守护她。但是,白缔一直等到双方互有损伤时,才不疾不徐地走进那群杀红了眼的混混之中。
黑日凝定心神,紧跟在她身边,像个可怕的战神。
只见有的人身上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有的人被球棒打伤,躺在地上申吟,至于其他还没受伤的人,则不顾一切的向对方扑去——
可就在白缔接近他们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由天而降,笼罩住所有的人,连倒在地上不断申吟的几个小混混,也勉强抬起头来,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呼唤所吸引。
如同被催眠一般,混混们手中的刀子、棍棒纷纷落地,傻愣愣的直盯着白缔。
连黑日也清楚的感受到,有道清新的气息徐徐地充塞在心中,慢慢扩大至四肢百骸。
他不自觉地更靠向白缔,他想紧紧地抱住她;想一脚踢开这群碍眼的混混,想和她独处……
突然,他脚下踢到一个人,他咒骂出声,低头却看到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孔,正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阿清!”
黑日立刻蹲在阿清身旁。
白缔也跟着蹲下来,伸手探向阿清颈间的脉搏,然后神情平静地对黑日点点头。
“他没什么大碍,大概是痛昏过去了。”
她说。
白缔纤细的手指在阿清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几秒钟后,阿清开始申吟。“你先照顾他,我得去看看其他人。”
她对黑日说。
再过一会儿,警察应该就会来了,而她所能做的,就是确定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
黑日一边帮阿清止血,一边密切地注意白缔。
只见她每走近一个人,那人便会睁大眼睛看她,脸上还会出现一种……
如梦似幻的表情。
看见这情形,黑日又想扁人了!
他边诅咒边背起阿清,快步走向白缔,在逐渐逼近的警笛声中,拉着她离开了现场。
***
黑日背着阿清,一手拉着白缔,来到一个小鲍园里。
他将阿清放在长石凳上。
此时,阿清已经清醒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白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