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带了什么好料的过来?”
方浅秋是她要好的大学同学,她的算术好,记忆力更好,每次都会记得在她月经来的第一天送东西过来救济她。
“王记的滑蛋牛肉粥。”方浅秋讶异地眨了眨眼。“奇怪!你这次怎么没有痛得哇哇叫啊?”看多了清清那副痛得要死不活的模样,她今天的好气色著实让她吓了一跳。
“小向煮了神奇的四物排骨汤给我喝。”白清儿绽放甜甜的笑容。“我才喝了一会儿肚子就不痛了耶!”
她掀开保温盒的盖子,幸福地吸了一口长气。真是香啊!王记的滑蛋牛肉粥是她吃过最美味,也是最昂贵的粥了,每个月也只有这时候她才吃得到。
“小向就是外面那个帅小子吗?”方浅秋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露出了见到帅哥才有的发亮眼神。
“嗯!小向真的长得很帅对不对?”不知情的人见到白清儿那骄傲的笑容,还以为小向是她的儿子呢!
“对极了,清清,你去哪里找来这么帅的管家公啊?”方浅秋欣羡地问。
虽然刚才在门口被他无礼地盘问了祖宗十八代,不过,她却是乐在其中,毕竟一个平凡女子不是天天都有机会被俊男盘问的。
“小向不是管家公,他是我弟弟的阿兵哥朋友。”白清儿唏哩呼噜地享用浅秋带来的“贡品”。
“没想到小武这么友爱,一退伍就把养眼的阿兵哥朋友弄到你家来,让你餐餐配著帅哥下饭,唉!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好的弟弟。”这女人真是幸福得可以,竟然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好弟弟。
白清儿的皓齿微露,浅浅一笑。“小向是有困难才借住在我家的,你别乱想。”
“不像。”方浅秋轻声咕哝著。“他一定另有所图。”
瞧那个男人器宇轩昂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中的菁英分子,怎么可能随便便就有困难?也只有清清这个傻瓜才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第五章
“你在乱吃什么?”倏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只见向阳身形优雅地倚在日式拉门上,一脸不赞同地盯著正在大饱口福的白清儿。
“王记的滑蛋牛肉粥……”被小向远到她在偷吃别人家的美食,让白清儿突然萌生一股罪恶感。
向阳不悦地眯起冷峻的黑眸。“你不怕乱吃东西,待会儿又肚子疼吗?”
这女人真不自爱。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白清儿像做错事的小孩讷讷地说,低著一颗脑袋瓜子。
这时,方浅秋突然惊慌地指著向阳的鼻子。“啊!你你你……”
“我什么?”向阳挑起英挺的俊眉,这女人的手指抖得这么厉害,身体八成比清清还差。
“小秋,你什么时候开始结巴了?”白清儿好生惊讶。
“清清,他怎么会知道你……那个痛……”方浅秋气急败坏地把她拉到一边。这是女人的私密,男人不该知道的。
“是我跟小向说的”白清儿的双颊染上一抹红橙橙的云霞。
“清清,这种事怎么能说给男人听呢?”这个笨清清简直丢尽了天下所有女人的脸。
白清儿偷偷瞄了站在门边的向阳一眼,不自觉压低轻柔的声音。“人家也不想,可是小向硬要送人家去医院,人家只好说了。”
她也是逼不得已的,与其被医生、护士取笑,她情愿在家里丢脸。
“那你以后怎么面对那个男人啊?”方浅秋开始替她感到担心。
“没关系!小向又不算男人。”白清儿不但神经大条,而且连自我安慰的功力也是一流。
“不会吧?”方浅秋夸张地捣住胸口,一副心碎的模样。“怎么这么帅的男人是同性恋啊?老天爷未免大暴殁天物了吧!”
“嘘!小声一点,会被小向听到的。”白清儿竖起食指紧张地“嘘”她。
“怕什么?通常同性恋都是很温和的。”方浅秋在惋惜之馀,仍不忘以欣赏的目光直接打量他的外表:反正已经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向阳把双手横在胸前,俊脸上载满了不耐烦的神色。
这两个女人手牵著手跑在角落去窃窃私语,还不停地偷望他,摆明就是在说他,她们以为他不知道吗?
若是换成以前,他早就调头离开了,他最讨厌女人对他色眯眯地评头品足,可是,偏偏交头接耳的人中有清清,使他不得不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偷听什么。
“小秋,小向不是同性恋啦!”白清儿积极地帮他辩解,可惜那娇软的嗓音缺乏信心。
现在仔细想想,小向给人的感觉还蛮像同性恋的,他有洁癖、手艺好、爱惜动物,而且对女人爱慕的眼光爱理不理,好像不太喜欢女人一样——看他把自己管得那么严就知道了。
“是你说他不算男人的。”方浅秋赶紧把痴迷的目光收回来。
“小向的年纪此我们小,当然不算男人,顶多只能说他是小男生而已。”充满侮辱性的话,白清儿只能含在嘴里说,免得被小向听见。
“这是什么理论啊?”方浅秋好笑地白了她一眼。“好了,既然你没事,我要回去吹冷气了。”
为了看帅哥,她决定以后的聚会全改在清清的家里。
“嗯。”白清儿依依不舍地看著只喝了一半的滑蛋牛肉粥。“小秋,我可不可以改天再把保温盒还你?”
“没问题。”谁理那个不值钱的保温盒啊!“清清,你快叫那个帅哥送我出去。”
“噢!好。”白清儿朝向阳谄媚地一笑,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出卖了。“小向麻烦你帮我送一下朋友,好吗?”
向阳丢给了她一个冷酷无比的肃杀眼神,然后不买帐地转身就走。
白清儿和方浅秋不禁面面相觑。
“清清,你的‘小朋友’好像不太给你面子耶!”方浅秋失望地盯著向阳的背影。
“呵……”白清儿乾笑一声。“小秋,对不起!小向有点任性,我看你自己走出去好了。”
·······················
照白清儿那荒谬的理论,夏天应该是充满欢笑的快乐时光,可是今天她却塌着小脸,像一缕游魂般无精打采的在家里晃来晃去。
皮蛋和芋头排排坐在落地窗前的木头地板上,巨大的头颅随著它们主人的走动而摇来摇去。
最后,它们瞧累了,无聊地趴下来,把头搁在前脚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著它们的尾巴。
“怎么办……”白清儿一脸愁云惨雾地踱来踱去,还不时被自己的裙摆给绊到。“怎么办……”
完了!她对这种事最不在行了,两年前她已经伤透了心,根本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恶!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夏天的。”
白清儿既生气又无助的握紧粉拳,又踢了几下脚后,才在皮蛋和芋头中间有气无力地坐下。
“皮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白清儿一把楼住皮蛋的脖子,将沮丧的小脸埋进它那丰厚的狗毛内。
为什么会在夏天发生这种痛苦的事呢?好烦哦!
皮蛋“呜”了一声,不为所动地闭上双眼,而芋头则掀开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地盯著它的主人。
这时————
“喀!”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汪汪汪……”两只大狗立刻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兴奋地冲向门口,把白清儿抛得远远的。
“叛徒!”白清儿自怜地摊平在原木地板上,双目茫然地直视挂在天花板上随风摇摆的风钤。
“你怎么还没改掉爱到处乱睡的坏习惯啊?”向阳站在门口拍拍皮蛋和芋头的头,安抚它们激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