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冲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她的暗器,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原来你的爪子还在啊!”
他捡起那个梅花镖,拿在手上反覆把玩,他发现镖上刻有小小的“药”字,而且还带有一股淡雅的香气。啧!女人!
涌香绮抑郁地轻嗤一声,青葱柔荑缓缓拉高身上的薄被。
她当然知道暗器伤不了他,刚才这么做,只是纯粹碰运气而已,运气好的话,或许他就会命丧在她的梅花镖下。
“你把我激来,该不会只是想拿我来练飞镖吧?”冯君衡挑起刚毅飞扬的墨眉,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自从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痛恨她,这两日,他曾经努力唤回对她的恨意,但是他那尝过甜头的男性躯体根本不听从心的使唤,竟然眼巴巴地一直想要找机会过来。
谁激他来啦?
浦香绮的美眸微闪,但是仍维持脸上的平静无波,她不想被这男人牵动了情绪。“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你不能离开。”冯君衡给了她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弄不懂她怎么会认为自已可以离开,难道她一点犯人的自觉都没有吗?
“既然你这么根我,何不直接杀了我呢?”浦香绮冷若冰霜地给予他一个建议,因为等到她的内伤完全好了,他就没有机会了。
冯君衡的俊脸紧绷了起来。“我不想杀你。”
敝了,活著不是很好吗?这女人干嘛拚命找死啊?
“为什么?”在他的眼中,她可是他的杀兄仇人耶!
冯君衡阴郁地眯起布满难以置信的黑眸。““药玲珑”,你好像忘记你已经失身给我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相信有任何男人下得了手。
“那又怎么样?”浦香绮亳不在乎地瞄了他一眼,但是在此时,一股不争气的红霞却慢慢的爬上她的娇颜。
冯君衡那双精锐有神的黑眸狐疑地盯著她,沉默了良久,才低哑地问:“奇怪!你为什么一直要逼我杀你?你真的那么喜欢死在我的手里吗?”她那一意寻死的态度教人疑心大起。
浦香绮微微蹙起细致的柳眉。“你如果不杀我的话,就请你出去吧!”这男人不乾不脆的,她才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冯君衡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想拿回你的东西吗?”
不会吧?!他只不过是不肯杀她而已,她就翻脸赶人啦!啧!这女人未免太没风度了吧!
一个冷淡的眼神瞟向他拿在手中的梅花镖。
“我不要了。”她的东西已经沾上他的味道,她还拿回来做什么?
“我在床上找到一根玉簪,我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冯君衡从怀中掏出一根翠绿玉簪,故意拿到她面前晃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不过,你要是不想要了也无妨,我可以拿去送给君芯,她最喜欢这种小玩意了。”
如果他没看走眼的话,这支精致的玉簪应该是冯家的祖传之物,也就是说,这玉簪极可能是他大哥送给她的定情物。
“不、不可以!”浦香绮的冷眸里一掠即逝的惊慌,泄漏了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么镇定。
“什么?麻烦你再说一次。”冯君衡不是存心刁难,只是想试探一下这支玉簪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还我。”浦香绮伸出白女敕如冰的玉掌,向他讨回自己最珍爱的物品。
玉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怒火猛地席卷向冯君衡,将他烧得满肚子火。“没收!”
浦香绮睁圆著一双美丽的杏眼。
没收什么啊?这男人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明明是他拿玉簪来问是不是她的,他现在有什么脸说“没收”?
“你没有权利拿走我的东西。”她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你错了,这是我们冯家的东西,我自然有权利收回来。”冯君衡不悦地冷睨著她,眼神有如刀锋般锐利。
浦香绮又冷又脆的嗓音中隐含著威胁,大有动手抢回玉簪的意味。“把我的玉簪还我。”
见到她那么在乎那根玉簪,冯君衡莫名其妙地恼火起来。
“休想!”说完,他踏著悻悻然的脚步走出客房。
浦香绮望著他那愤怒的高大背影,忍不住下了一个结论————
这男人疯了!
*****
余可云是个温柔娴淑的女人,虽然容貌长得不美,但是身上却带有一股婉约文雅的气质,使她深受“无极山庄”上上下下的喜爱。
尤其冯老夫人因为心中对她有愧,所以当她一听到余可云受到风寒的消息,立即就赶来“眠云居”。
“娘,您怎么来了?”余可云惊讶地半撑起身子。
“可云,快躺下来休息,不用起来了。”冯老夫人含著慈祥的笑意按住她的双肩,阻止她起身。
冯浣儿站在床边,怯怯地细喊了一声。“女乃女乃。”
“嗯!”冯老夫人轻轻颔首,目光转向媳妇的身上。“可云,听说你受了风寒,要不要紧啊?”
“娘,媳妇只是受了小小的风寒,不碍事的,倒是惊动您老人家,让媳妇十分不安。”余可云轻柔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惶恐。
“可云,你怎么会好端端的受到风寒呢?”她那柔顺的态度让冯老夫人感到非常满意。
当年,她就是相中余可云来自书香世家,加上她的知书达礼、落落大方,於是做主让冯君华娶她入门,没想到冯君华根本不爱她,成亲不到半个月,就开始冷落她,并且在外头另有女人了。
唉!都是她这个老太婆害了她。
“大概是……这两晚都睡得不安稳的关系吧!”余可云秀美的眉宇凝结著重重的心事。
“怎么会睡不安稳呢?是不是浣儿又让你烦心了?”冯老夫人严厉地望向站在一旁的小孙女。
“女乃女乃,浣儿没有!”小女孩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余可云的蛲首在枕头上摇了一下,还未开口,她的眼眶就已经先红了起来。“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云。”冯老夫人关心地拍拍地的手背。
余可云拿起手绢,难过地擦拭眼角。“娘,那女人……还待在山庄内,教媳妇怎么睡得著啊?”
只要一想到“药玲珑”竟然没有死在地牢里,而且受到她小叔的保护,余可云就感到格外难受。
“唉!娘知道你受委屈,可是,君衡不肯杀她,娘也没办法啊!”一讲到这个,冯老夫人就一肚子气。
“娘为什么不直接下令呢?我相信小叔不敢有意见的。”余可云原本平凡的脸孔涌上一抹戒慎。
冯老夫人有所感触地摇起头来。“唉,君衡的个性比他大哥精明强悍多了,他凡事都有自已的主张,我不想干涉他的决定,况且,他说过事有蹊跷,他认为应该调查仔细一点比较妥当。”
她以前就是过於专制、处处左右冯君华的决定,害他无法在山庄内得到快乐与满足,她才会失去这个儿子。
现在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则,她绝不干预冯君衡的事情,因为她不想再见到悲剧重演了。
“什么叫事有蹊跷啊?”余可云的脸色突然一白。“莫非娘也认为那女人是无辜的吗?”
“不管她是不是无辜的,看君衡的样子,似乎决心追查到底。”既然儿子那么坚持,冯老夫人只好尊重他的意见——反正重新调查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余可云像是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存在般,激动地哭喊出来。
“那女人毒死君华是罪证确凿的事,小叔为什么还要替她月兑罪呢?呜……难道那女人带给媳妇的屈辱和难堪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