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韦端己安适惬意地指着他。“朕知道二皇弟的才能出众,会成为一个比朕还要优秀的好皇帝。”韦端己面无愧色。
“皇兄,这万万不可,臣弟担当不起这种重责大任。”韦端麟无比惶恐地道。
韦端己忽然轻笑起来,帝王的尊贵气势自然流露出来。“朕的心意已决,二弟实在用不着如此谦虚。”
韦端麟勉强压下心中倏扬的激动。“如果皇兄是嫌宫中的生活烦闷,倒可以出宫巡视各地,顺便散散心,臣弟愿意代掌朝政数月。”
“皇弟,你的性子怎么变得像姑娘家一样拖拖拉拉,一点都不干脆!”韦端己翻了翻白眼,取笑地推了二弟一把。“朕说把帝位传给你就传给你,没有任何试探你的意思,二弟还在怕什么?”
“怕?”韦端麟拍着胸脯,发下豪语。“好!我韦端麟不会辜负皇兄的托付,一定会代替皇兄成为一个好皇帝!”
“好!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韦端己开心地拍着二弟的肩膀。“大概过十天朕就佯死离宫,皇弟趁这几日跟在朕身边学习政事,有不懂的问题可尽量发问,一旦朕出宫便不会再回来,二弟日后不用担心朕会回来索回皇位。”
韦端己之所以设定十日的时间,一来是让豆儿的伤势能完全康复,二来是让皇弟慢慢熟悉朝政之事,因为二弟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待在皇城了。
“是的,皇兄。”这一切是真的吗?
韦端麟这时再也难掩激动之色,他从小就不敢奢望会成为东宫太子或皇上,因为他明白在自己之上还有一位能干的兄长,没想到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太感谢皇兄了!
第七章
整座皇宫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不时有笙歌飘进皇上的寝宫内。
由于夜色已晚,豆儿已经呼呼大睡,寝宫前后的守卫也早被有心人士支开,所以白公公能带着一行手下顺利地模进寝宫。
“快!快捂住她的嘴。”白公公低声地吩咐。“但别弄伤她的人。”
在所有情况未明朗之前,实在不宜得罪目前皇上的心肝宝贝,谁也不知道哪天她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年轻力壮的罗公公走近龙床轻轻捂住豆儿的小嘴。
“呜……”豆儿立刻被惊醒,一见有人对她不轨,马上泼辣地使劲挣扎。
可恶!哪个不长眼的人竟敢偷袭她?他难道没对她豆公公的大名闻风丧胆吗?
“小心一点!她前后面都有伤口。”白公公深怕她过于激动,扯伤了伤口,站在一旁干着急。
他们只是奉命送豆儿姑娘出宫,可没要弄死她,况且他们也承担不起杀人的罪名。
罗公公稍稍松开一点手劲,豆儿捉住机会,奋力地咬住他的手指。
“啊……”罗公公发出惨叫声,赶紧将可怜的手抽了回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豆儿环视站在龙床四周的几个男人,凭她在宫中“阅人无数”的经验,立刻辨出他们是太后身边的太监。
“咦?你不是白公公吗?”豆儿在神情上并无任何畏惧之色,因为她在挣扎中已听出白公公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否则她不可能轻易挣月兑。
“是的,豆儿姑娘。奴才们是奉太后之命送你出皇宫的。”所有围在龙床旁的太监全矮了一个头,包括那白公公也跪了下去。“请豆儿姑娘见谅。”
他们虽是奉命行事,却也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在皇帝的寝宫内密谋败露,必定是死路一条了,偏偏他们又没有勇气一拥而上,将豆儿姑娘绑出宫。唉!
豆儿双瞳倏地亮了起来。“嘿!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正好想出宫耶!你们快起来帮我收拾包袱。”
“是!”白公公那伙太监全惊喜地起身,他们首次犯罪,就遇到那么合作的“受害人”,还真是幸运呀!
“你去那张小床上收拾我的东西。”豆儿兴奋得开始点名指派他们任务。“你去找一件皇上的便服给我换上,我这身单衣很难行动。”
“是!”第二名太监开开心心地做贼去。
“你们两个把我扶起来,我要穿衣袍了。”豆儿钦佩地瞄了那个行动迅速的太监一眼,才接过他手中的衣袍。
白公公跟另一名太监轻轻将她扶起,熟练地替她穿戴好衣袍,反正他们服侍太后惯了,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们,不然依豆儿姑娘那种笨拙的动作,准是挨到天亮也穿不好。
“谢谢你们。”虽然衣袍过于宽大,但她也只能勉强凑和了,如果穿着太监袍在京城中四处乱跑,太引人注目了!
豆儿把枕下的秘方本子塞入怀中,开始弯着腰寻找“大黄”、“小黄”。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我那两只狗?”她现在的伤势好了大半,即使弯着腰也不会痛,但是皇上就是爱大惊小敝,硬是命令她留在床上。
白公公与其他几名公公交换一个尴尬的眼神,他手指着躺在角落的那两只黄狗,“歹势”地道:“是不是那两只?为了怕惊醒豆儿姑娘,所以在一个时辰前我就派人迷昏了那两只狗。”
“嗯……这样也好,省得带它们出宫时,它们出声引起卫兵的注意。”豆儿反而感激他们的“不怀好意”!
白公公苍老的脸孔露出为难的神色。“豆儿姑娘,它们呃……可能装不进麻布袋。”
“麻布袋?”豆儿此时才发现有一人拿了一只大麻袋站在旁边,她戒慎地死盯着那麻布袋,猜疑地道:“你们该不会是想把我装进这个麻袋里,偷偷运出宫吧?”
白公公一群人不好意思地讪笑几声。“豆儿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不行!这个计划不好。”为了避免不雅地被人抬出宫,豆儿断然否决他们的馊主意。“万一不小心你们手滑,摔痛了我怎么办?”
“经豆儿姑娘这么一说,似乎挺危险的!”白公公灰白的眉毛全皱成一团。
“不知豆儿姑娘有何良计?”
豆儿沉思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一个绝佳的妙计。
“用轿子吧!今晚皇上不是在宫中举行皇宴吗?我们伪装成大臣坐轿子离宫,岂不是既安全又隐秘?”
“还是豆儿姑娘想得周到。”白公公转身吩咐罗公公。“小罗,你去张罗一顶轿子来,动作快一点。”
“是!”罗公公带着几名太监快速离去。
唉!如果皇上知道豆儿为离宫的计谋奉献大半的心力,不知道会不会气炸了?
唉!唉!唉!豆儿的小是该有点“忧患意识”了!
☆☆☆
他们一路上通行无阻地离开皇宫。
出了宫墙,天空还黑蒙蒙的,豆儿看天色再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所以让服务周到的白公公他们先回去覆命。
她如出笼的鸟儿欢叫一声才带着新鲜愉悦的心情边走边逛,她一手抱着“小黄”,一手拿着包袱,身旁跟着“大黄”,凭着一点模糊的记忆往“童府”的方向走去。
问了几名路人,豆儿才在天亮的时候找到“童府”,只见“童府”的外貌更形奢华了,它是一座翠瓦朱檐,红榴屋角微翘的大宅院,而且占地极为广大。
不过,这些豆儿全没放在眼里,她在宫里看到的比这豪华一百倍,她只是奇怪爷爷怎么舍得做那么大的改变——他老人家一向是精打细算的。
豆儿走上前敲门。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应门的阿德见她身着一身精美的男性锦服,心里虽觉得不伦不类,但以为她是来找童大爷,故摆出一副必恭必敬的脸孔。
“我叫童豆儿,是童靖远的女儿。这位大叔请让我进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