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深锁的表情,让唯唯以为他又要训她了,连忙开口辩解:“洛大哥,你不要骂我。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是她无缘无故跑来砍我一剑的,而且我是受伤的病人,你应该‘更’温柔地对待我才对呀!”暗示著他的表情太过严厉吓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受伤的病人,就应该乖乖地在床上,别净说些有的没的。”
这时颜天宇带著卓风匆忙地冲进来。
“让开,让开!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外头候著,等会儿小花儿送热水过来时,再让她进来,其馀的人都不准进入。”他威严十足地下命令,然后把门关上,将注意力转向唯唯。
颜天宇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嘴裹不忘笑道:“丫头,你怎么老是闯祸啊?”
“师父,人家的背痛得要死,你还有问工夫训我。”唯唯发出微弱的抗议。
“你这伤口太深太长了,待会儿还有你痛的咧!”他高兴地咧嘴直笑,仿佛很得意唯唯终於有落入他手里的一天了。
“师父,我知道你对我的‘怨恨’很深,但千万不可以公报私仇哦!免得坏了你一代名医的头衔。”她看师父笑得跟傻子一样,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这师父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整她,所以她乾脆把话挑明了,免得遭到不明的“暗算”。
颜天宇的意图被她识破,心里还真是不高兴,只见他敲了她一记响头,道:“你当师父是那种公私不分的小人吗?真该打!好了,闭上嘴乖乖地休息吧!”他从药箱拿出一个小紫玉瓶。
唯唯一看到那个瓶子,马上哇啦哇啦地大叫:“师父,你好狠哦!居然用最痛的止血散,怎么不用‘冰心散’呢?”
“缺货。”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把止血散住她背部的伤口均匀撤去,对她杀猪般的尖叫声充耳不闻,其实心里高兴得很。
把唯唯包扎好了以后,颜天字才眉开眼笑、神采灿然地走了出去。可惜他一踏出房门就瞧见卓野一脸怒气冲冲地瞪著他,把他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你把唯唯怎么了?她怎么叫得那么凄惨?”就是太明白颜天宇和唯唯之间的明争暗斗,以整倒对方为乐,所以卓野才会这样问。
“没事,没事。只不过晕了过去而已,经由我这个超级名医的急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新娘子来。”颜天宇对於唯唯痛晕过去的事轻描淡写,但对於他的医术却大大的赞扬一番。
卓野不信地挑起右眉,怒气未平地道:“晕了过去?”
“是啊!”他兴高采烈地道。“这丫头平时最怕痛了,只要稍一有伤口,她就会痛得哇哇叫。真是有趣得很!”
卓风一看到他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开口阻止颜天宇:“颜前辈,你刚才不是说酒喝得不过瘾吗?走,我们到大厅去好好喝一杯。”哪有人在病患的夫婿面前宣扬他如何虐待病人的?真是呆!
“对!对!我们走吧!”颜天字显然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所以哥俩好地搭著卓风的肩,打算顺著他说的话离开现场。
“慢著!顺便把方月华带去地牢好好关著,尽可能地找出师妹所中之蛊的解药。颜前辈,拜托你了。”卓野低沉地道。
“嗯!全交在我身上。”颜天宇满口的保证,不知怎么的,每次一看到卓野,他的心总觉得沉甸甸的,不晓得他的宝贝徒见究竟是看上卓野哪一点,害他在这里受苦受难还兼被人管。唯唯没事找个那么严肃正经的夫婿干嘛!简直是存心找罪受嘛!
唉!现在抱怨这些也没有用,他这徒弟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如今当务之急是把解药找出来,然后带著玉笙赶紧下盘龙岭,“逃”回他的老窝隐居起来,从此不问世事,免得他那大徒弟清醒后,开始找他的麻烦,算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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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来说,蛊毒的施放,有所谓‘死蛊’和‘活蛊’两种不同的方式。”颜天宇停下来,喝口热茶。
皖尧著急地道:“那青儿中的是哪一种蛊毒?”
行青和卓风也张大眼睛,看著跟他徒弟唯唯一样爱吊人胃口的颜天宇。
“死蛊是利用晒乾的蛊尸或蛊卵,将之研磨成粉,置於食物、饮水或空气中,使人在不知不觉中吃下肚内或吸进体内,而中毒;而活蛊是练蛊之人,以本身精血,蓄养活生生的蛊虫,用以侵入人的体内。而这名女娃中的是‘本命蛊’,也就是练蛊之人在自己体内,养一只和自己生命息息相关的蛊虫,虫在人在,虫亡人亡,这是所有蛊毒中,最厉害也是最残酷的一种。”“但唯唯上次说可用药物来控制蛊毒的动静呀!”卓风好奇地道。
颜天宇轻抚著灰白的胡子,笑道:“如果药材搭配的好,理论上是可以控制所有蛊毒,包括本命蛊。唯唯用自己想出来的药材替这名女娃抑制蛊毒,竟安然无事,可见得她还有点小聪明。不过,蛊毒还是尽早解开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皖尧急道:“怎么解?”
“第一种方法,是要下蛊的人逼出在这名女娃体中的蛊毒;第二种方法是杀了下蛊之人,反正蛊在人在,蛊亡人亡,还不简单。”颜天宇为众人详细解释。
他见其馀三人面面相觑,全没主张,不由轻叹道:“我看杀了那女魔头算了,反正她为了提早练好本命蛊已经走火入魔了,不出半年必定全身腐烂而死,现在杀了她,算是帮她提早结束痛苦而已。唉!江湖事血腥残酷,这也是我不要唯唯闯江湖的原因,没想到她那白痴老爹竟和她打赌,让她惹来杀身之祸。”看来,颜天宇还颇不舍得唯唯受伤之事。
“我去派刑堂的人下手。”卓风转身欲走。
“等等!”颜天宇叫住他。“你顺便通知卓野,说我要带玉笙和袁大、袁二回山上去了,叫唯唯没事尽量不要回山上去。”颜天宇丢下这一串话,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打算“避祸”去了。他跟唯唯相处那么多年,哪会不知道她“有仇必报”的本性。此外,他急著回去也是因为不想让玉笙被大徒儿唯唯教坏,成了唯唯第二,那他岂不又要做牛做马地服侍徒弟了。
第九章
唯唯在黑暗与昏沉之中飘浮著。灼热如火的背部使得她浑身发疼,痛得她想要开口大声求救,可惜她的嘴唇像是被人黏住般,就是开不了口!
她震怒地直想睁开双眼,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黏住她的嘴巴,可是她的双眼也被缚住了,一块湿湿的恶心东西盖在她的眼皮上。她知道了,一定是师父在恶作剧,害得她如此难受,他怎么想出这么蹙脚的恶作剧,亏他这么大把年纪了!
她决定了。只要有人制止她那没良心的师父,把她解救出魔掌后,她一定要大大地嘲笑师父一番,才能稍泄她的心头之恨。谁教师父竟然开这种不好玩的玩笑!
唯唯昏沉沉的又睡著了。
下一次醒来时,情况依旧,她仍然受困於黑暗与痛楚之中。这次她真的生气了。
就算是恶作剧也该适可而止啊!这次虽然背部较不疼、身子不像先前那么发烫了,但她被困住却是个不可抹灭的事实,她火冒三丈地想著。
趁有人拿开她双眼上湿热的束缚时,她用尽身上仅存的最后力量,对准“师父”的眼眶给他重重的一拳,算是给他一点小教训吧郎即使这个“教训”使得她又浑身虚弱得像只小猫,但听到他的痛叫声,唯唯认为这真是值得!她在模糊中如此得意地想著。之后,她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