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分明……分明是鬼魂!
池静回头看她皱得几乎要打结的眉。“怎么了?眉皱成这样?”
“十七楼……是做什么的?”
池静失笑。“集团的总部大楼,当然是集团其他的办公室。”想了下,他说:“我二叔的办公室在那里。”接着,他又嘲讽道:“我二叔迷信,他把一个风水师也拉近集团,还给了邱隆秘书的职称。反正只要不影响公司利益、超出他的职权范围,我一向尊重。”二叔的职位说穿了是个“闲缺”,能力不重要。
爷爷原本还打算只让他当个有名无实的挂名董事,每年有红利可领,再加上以后分给他的遗产,只要不挥霍过度,这辈子锦衣玉食也容易。
只是……他觉得这样太伤人,劝爷爷还是给他一个职称。
邱隆?刘苔心尖打了个突。他在这里“任职”?那么方才那五个小孩……啊,他养的小表!
她常听闻一些前辈说,邱隆会些旁门左道,以血养鬼,擅长五鬼搬运法,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只是他养的小表为何会出现在池静的公司?且别说邱隆的道坛就在第十七层。她脑海中略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有没有可能,她目前的状况其实和阴煞并没有绝对的关联?而是……人为的?
不!不可能!邱隆要利用旁门左道整她,也得要拿得到她的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易得,那头发和指甲呢?
她想太多了!
走出了如同五星级饭店般气派的大厅,空气间湿润的味道和沙沙雨声让刘苔知道外头正下着雨。
“早上还出大太阳,这会儿倒下起雨了。”池静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
刘苔向雨声的方向走,他微愕地问她,“去哪里?”
“接雨水。”她笑了,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淘气笑容。池静牵着她的手承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小时候我和妹妹常在雨中打水仗,每一衣都玩得全身湿透的被妈妈骂,可一到了下雨,又偷偷的出去玩。可能是因为这样,我喜欢下雨天。”
池静想起了登记结婚的那天,刘苔来公司找他,那一天正好也是下雨天,她也、是伸手去承接斜飞而入的雨丝。
那时的他就觉得……刘苔太空灵飘逸,像是不属于这凡尘俗世,不快点抓紧她就会消逝无踪似的。是不是因为这点莫名的惧怕,他才迫着她去登记结婚?
陪着刘苔接雨,池静的手工西服上沾着细细雨珠。
两人在公司大门口又等了一会儿,他接了通电话。“……这样?没关系,时间上可以往后延,请务必把质感做出来。”
结束电话后,刘苔问:“什么质感?”
“秘密!”前些日子他经过一家手染丝工作坊,里头有很多布的花色是手绘荷花,老板的手绘功力不错,里头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做量产。他拿了刘苔的衣服去比对大小,向老板订了两套。
因为是独家设计、手工裁制、手工绘荷,所需的时间约莫要一个月。刘苔的生日要到了,当她的生日礼物,她一定很开心。
“小气!”刘苔没放在心上,继续玩着雨水。
之后接到司机说车子出了点状况的电话,池静看着她有些疲惫的样子。“你来、这边等我一下,我到停车场把另一部车开过来。”想了想不放心。“我扶你到大厅等好了。”
“不用了,就这里吧。”在外头她比较自在,进大厅……感觉上打量她的人很多。外头下着雨,她喜歌落雨声,好过一些闲言闲语。
“那……好吧。别再往前了,再两步是阶梯,小心别摔着了。”虽然只有六、七阶,真摔了还是会受伤。
“知道了。”
池静步伐渐远后,刘苔仰首看天……这种突来的大雨通常不会下太久。
身后大厅的自动门开声不断,陆陆续续传来杂畓的步伐声。不远处有人也在等车吧,她听见一老一少在对话。
“爹地,你说这位邱老师很灵啊?”悦耳的女声,声音十分年轻。
“怎么,答案不满意啊?我觉得他说的不错,我家馨培才气运人,又宜室宜家,谁娶你谁有福气。”尤董笑呵呵。“这位邱老师是池老爷生前的御用风水师,他在业界十分有名气。”
“可是,不也听说老人家的墓地后来是换了风水师?总之,这位邱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那里有点毛毛的。”
“没的事,你啊,神经质!”
“我觉得奇怪,池静不是不信怪力乱神,怎会任由邱老师在他的集团办公大楼里,弄一个像道坛一样的地方?”
尤董一笑。“人会改变的。更何况,邱老师职称是池总的秘书,池静不会管太多。”
“是啊……堂堂一个大总裁,这等小事他不会管。”
见女儿一提及池静又有些闪神。尤董说:“你啊,才见了一面就这么死心眼,真想当池静的妻子就要积极点。”
“还不都是爹地老在我面前提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有能力……池静啊……是个不错的对象。只是人家有对象了,我不想瞠浑水。”
“哪来的对象?我向一些和池静熟识的朋友打听过,他哪来的妻子?像他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结婚不弄个世纪婚礼,怎可能连朋友、集团内的董事都不晓得?我看他是诞你的。”
“可是……不也听说近来他和一个视障的女子走得很近?”
尤董笑叹,“哎哟,我的宝贝,你觉得像池静那样的男人会去娶一个瞎子吗?没有哪个傻瓜会做这种蠢事。真是这样,那个瞎子也该有自知之明,以她这样的条件配得上人家吗?她该听听后头有多少人因为她而连带的瞧低了池静。”
“爹地,别瞎子瞎子的这样说人家!即使眼盲不能视物,池静真的可撇开她的缺陷而对她另眼相待,想必她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尤馨培叹了口气,“我是中意池静,听到他对一个眼不能视物的女子大献殷勤时,我同样也不以为然。感觉上……输得不甘心。可爹地,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道理的,哪来那么多附加条件?我不会因为池静喜欢上一个条件下如他的女子而瞧低了他,反而会更欣赏。”
“馨培啊,你就是这么没企图心。”
“爹地,这件事别再提了。”
“你这是……我本来要打电话给池静,约他一块吃饭。”
“你事先不约,这样突然打电话给人家很不礼貌。”
“事前怎么约,说咱们到这里来是找邱老师算命?池静知道一定恼怒!”
雨势渐小,有人趁此机会打算快步离开。几个急急忙忙的年轻人在经过刘苔时不小心冲撞了一下,她重心一个不稳,身子往外扑跌了出去。
“啊……”她试着稳住身子,可脚一踩空,连滚下好几阶,到了平地时还滚了圈半这才停住,她痛得爬不起来。
痛啊!膝盖痛、手肘痛……痛到后来像是全身都在痛!全身置身雨中,棉质外套很快的被淋了湿透,模样狼狈极了,
肇事的年轻人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除了雨声,她听到了喧哗声,很多人在观看吗?多困窘!可她现在连起身、躲开这困窘的能力也没有!忽然有东西遮去了打在她身上的雨水,一阵馨香扑鼻,她耳际响起了温柔的声音,有人扶着她坐起来。
“你没事吧?”刘苔有些头昏脑胀,惊魂甫定,她摇了摇头,“……还好。”这香气和声音……脑中灵光乍现。是方才和她家爹地谈论着池静的女子,好像叫“心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