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静不理会她,迳自打着手机。“喂,庄医生吗?我有个朋友跌伤了,方不方便出个诊。住址在……”他说了几个大目标,没想到庄医生居然知道“刘神算”住所。结束通话后,他看着刘苔,她则倔着一张脸。
“那位医生家距离这里不远,车程约莫十分钟。你再不换上衣服,等会儿打算光果着身子看诊吗?”
“池静!谁说我要看诊的?”这人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我说的。”
“医生是谁叫来的谁就让他看。”
“我没病,他来是看患者。”
“我不要看!”
“过了两分钟了。你剩八分钟换衣服。”
“我会让他不得其门而入!”她是主人,她不让人进来,谁敢进来?
池静干笑了一声,当她虚张声势。“又过了一分钟了。”
饼了一会儿,两人仍僵持着,刘苔看不到池静,可瞪人的眼神还是凶狠着。她是有些虚张声势,眼睛看不见从来没像此刻让她那么无助!她火气燃得漫天高,那又如何。她连打通电话搬救兵的能力都没有。
不一会儿池静的手机响了。“喂,这么快就到了?好,我马上下去开门。”结束通话后,他转身要下楼。
“池静!”刘苔唤住他,语气又气又急的,还带了几分的无奈。“拿去!帮我换上!”她气呼呼的把内裤交了出去。“快啊你!”
伤势没什么大碍,不过刘苔的腰是真的闪伤了,只怕要有三、四天不良于行。庄医生开了消炎止痛的药,且留下几张缓和酸痛的药布。
为了吃药,她勉强让池静喂了几口面。吃过了药,她侧躺在床上又是无止境的沉默。感觉另一边的床缘陷了下去,池静就坐在那一端吧?
“还很不舒服吗?”听见他温柔的问道。
指哪里不舒服?如果是心理的话,那真的是十分不舒服!方才因为不想光着屁、股看医生,紧要关头才让他替她穿衣服。那时她只着急着要衣着整齐,没心力注意太多、想太多。
可待一切处理完后……她果身让池静替她着衣的“毛骨悚然”感受就回来了!
那男人真的……手拙得要死!运动他可以前头穿到后头去,一件内裤可以穿了又月兑,月兑了又穿,只因为他不但内外弄颠倒,前后也不对,怪不得她老觉得股沟怪怪的,原来是蕾丝花跑到后头当鸡毛掸子!要不是感觉他也很紧张,她还当他恶质到连这种时候都能捉弄她!
正因为看不到,所以感觉也就特别灵敏;因为看不到,没有其他的事物分神,在黑暗中才会不断的想到尴尬的事情……天!
“还是很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去住院?”池静再次提议。
刘苔呐呐的开口,“没事了,我好多了。”也许是止痛药起了作用,她不像方才那样,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一点,她还是得感激池静。
“刘苔,你的眼睛……”刘莲说,快看不到了,可他觉得情况更糟,她没道理在一开始就把他和刘莲弄错了。答案只有一个,她根本就看不见,当然无从辨认。
“看不见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到底是她太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那煞穴的威力?她以为只是大大的影响视力,再糟也只是瞎了左眼,全盲是她始料未及。那么“始料未及”的事,会不会不只如此呢?
“我……真的可以帮上忙吗?”
“大总裁日理万机,不必刻意为了我做些什么。”
刘苔语气淡淡的,较之方才她为了穿衣服的事和他争吵,他还比较喜欢那个倔强任性的刘苔。那表示她还会生气,愿意和他吵。而眼前的刘苔……太平静,平静得像把他当陌生人看似的,他无法忍受刘苔这样的对待!
“你应该很怨我吧?刘莲说了,十二日那天,你原本想藉喜事避煞的。”故意挑着刘苔的敏感神经说,他宁可她生气、怨恨,痛骂他一顿也好,就是无法忍受她不理他。
“你不应该这么想的,只相信科学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你应该坚持你当初认定那是怪力乱神的想法。”
“说到底你还是在怨我。”池静口吻闷闷的。
刘苔默然不语。怨吗?她对池静有所埋怨吗?埋怨这词,合该是用在有一定交情的人身上,没有情份,哪来的多余情绪?她对池静有这样的情绪吗?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所谓的后悔,必定是回首过去。而我只往前看,因为那才实在。”与其成天活在后悔中,想着如果当初如何如何,现在也不会如何如何……过去都过去,盖棺论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想着如何收拾局面。
“那你今天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陪睡。”池静语气轻松的回应。
刘苔的脸瞬间爆红,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刘莲一定跟他说了什么。“不必了!既然是怪力乱种的事,不劳你这『科学控』来帮忙。”真想回过身去骂他,可恨她现在连转个身都有困难!才这么想,池静像心有灵犀似的,抛的身子像“货物”一样被搬到另一端,池静就在她方才的位置躺了下来,侧躺着脸对着她。
“我不习惯对着别人的背说话,这样好多了。”
嗅到池静身上和她一样的沐浴乳香味,刘苔皱起了眉,有些气恼。这个人……
到底离她有多近?她直觉想拉开距离,可她才动,腰伤又痛得她冷汗直冒。
第5章(2)
“谢谢你连这细微处都帮我考虑周到,事实上,我的确不信什么煞气所伤,又什么魁星命格阳气重的。我来这里只是来宣示主权。”
“主权?”
“令妹告诉我侍寝者的条件。拥有该条件的人的确是万中选一,却不是独一无二,也就是像我这样条件的人不少,随时可被取代。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动不动就被取代了,幸好,我有别人所没有的优势。”注意到刘苔专注在聆听,而眉宇间微微的皱起令他笑了。他故意打住不往下说,吊足她胃口。
棒了许久刘苔仍是沉默,什么也没问,倒是他反而沉不住气了!
“对我的优势,你不好奇?”
“我是好奇,可我的好奇并不影响你公布答案与否,不是?”
这女人!池静咬了咬牙。为什么她的话老是令他火大,可却不由自主更加在意起她?她对事情越是淡漠就越撩起他的兴趣!
“咱们是夫妻,这就是优势!”
“我们婚前说好分居而住,各过各的。”她淡然回应。
“是啊,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宣示主权,我怕什么时候自己绿云压顶了都还浑然不知。”池静明知这话会引发战火,却还是说出口。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哪来的绿云压顶?”刘苔一听火气瞬间冒出。
“谁知道呢?世事难料!不就近监视,我难以心安。”
“胡说八道!”
“总之,从今天起,我打算搬过来同住。”他大方的宣告。
刘苔微恼。“我们这种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没关系,我那间大庙绝对容得下你这尊小神。你不爱我住这里,那你住到我那里也一样。你无法二选一也没关系,还有第三个选择,我们另外买一处新居就一起住进去。”
“……”
池静肆无忌惮的看着刘苔。这女人的五官原来这么古典细致,他好像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她。
较之初次见她,她的瓜子脸明显瘦了。自皙的皮肤透着惨白,眉宇间隐约笼罩、着一层灰黑……他虽不信鬼神,却看得出刘苔近来的身体状况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