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骤逝,国内外的公司一堆事情待处理。他每天马不停蹄的开会、当空中飞人……当静下来时,他其实也会想到刘苔,也会想打电话给她。可是……该死的!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要打电话给他?
她就这么不把他放在心上吗?比起他每天都有想到她这女人,心理真是越想越不平衡!
“只是想提醒你,按民间习俗,如果我们百日内不结婚,就要三年后。”她想了一下。“我想过了,以你现在,应该没心情准备婚事,我们就等到三年后吧。”
刘苔状似设身处地为他想的话,却令他不自觉的皱了眉。“我现在的确没心情办婚事,所以一切从简。现在结婚也容易,甚至不必到法院公证,只要去登记就行了。”三年后,一千多个日子,这当中的变数不大吗?抑或,她等的就是这变数?他的眼微眯了一下,心中实在不高兴!
第3章(2)
“那个……我们要不要再等一等?”
“理由呢?”
“婚姻非儿戏,总要和最对的人。”
大楼外下着倾盆大雨,连站在大楼的骑楼下都多少会被波及。伸出手承接斜飞而入的雨丝,有只大手忽然抓握住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慢半拍的抬起头看着脸色难测的池静,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说错了。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最对的人?她以为是什么原因让他答应了这婚事?她以为他为什么会对“称谓”突然敏感了起来?像他这样的人要在心里为谁空出一个位置容易吗?
刘苔用力缩回自己的手。“我只是说出来参考,不接受大可不必如此。”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要她说,男人心也不惶多让。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我不可能再等三年,就百日内去登记吧。”
她虽然很想请他多考虑,想想还是算了。他的地雷埋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又踩中。幸好,她也大致翻了一下日子,如果下个月十二日去登记,那天她就算是新娘子。新嫁娘在当日是鸿运当头,气高三分,天煞避不过,避地煞、黑煞却是绰绰有余。
之前她应下的那桩棘手案子,肇事凶手已经抓到,大体也该入土为安了。“那么……下个月十二去登记吧。”
“为什么是下个月十二?”那天他不在国内。
“日子不错,对你对我都好。”
“又是看了日子。”他嘲讽的看着她。“为什么对你对我都好?在那天结婚能怎么?百年好合、夫妻情深?”
“有些事信不信由你。”
“我就是不相信。还是那个日子充其量也不过对你有好处?”
刘苔皱着眉。他以为她挑日子会只顾到自己吗?她这个人再怎么没有悲天悯人的襟怀,在处理两人的事情,无法取得双方都好的情况时,她会把对方摆在自己之前。“不信就算。”
“没有更好的理由吗?”那天他有个重要的合约要签,在那之前就得飞往美国了。
她看着骑楼外的雨景,没试图再说服他。
刘苔骨架天生纤细,虽然不高,但身材比率极好,她姿态优雅,随便一站就让人觉得极其美丽潇洒,说是轻灵飘逸也不奇怪。
风一吹,她沾着雨丝的发轻扬,神情仍是淡定、一副气定神闲,就是那副未染红尘味的模样令他不舒服。感觉她就是与他不同世界的人,稍不留意她就会消失无踪。
每每意识到这种奇怪感觉,他总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
不一会儿,司机把池静的车子开了上来,他拉开车门,将她推进车子里。
“干么?要去哪里?”
“难得见面,原本想略尽地主之谊的。现在我改变主意,去另一个地方。”看着她松放在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结婚吧。”
刘苔讶异的看着他,怒火在胸口点燃,她抿着唇、闭上眼沉默。
“没意见吗?”
“大少爷容得下别人有意见?”
“只要非关怪力乱神的我就听。”
“那好,我们现在就事论事,不提子不语。”她睁开了眼,眼光冷利。
“结婚后我们依然分住两处,比照婚前的模式。这桩婚事只是在完成池老爷的遗愿,无关咱们俩的私谊。真论起私人情感……这世上找不到像我们两人如此没有交集、比我们更不适合的人了。”
“……随便你!”池静也冷漠的回应。
看着窗外一幕幕掠过的景物,刘苔一把火仍是燃得旺。如果登记结婚能够“结束”和这位可恶男人的交集,她会很乐意的快快签名!
登记后也算完成池老爷的遗愿,她可以和这魔头划清界线了吧?!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任何交集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到底是哪一位哲人大德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
一对男女因为爱到最高点,想携手自首而结婚。大概没有什么人会在完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就结婚的吧?
别人结婚是为了长相厮守,大概只有他和刘苔是为了不再有交集才结婚。
刘苔就这么讨厌他、看他不顺眼吗?当他的妻子有什么不好?他可以提供丰富的物质享受,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她就这么急着和他保持距离吗?不!他们什么时候亲近过了?
爷爷治丧期间的牵手情,他曾以为刘苔会安慰他,代表着有某个程度的喜欢。可之后呢?两人的关系又快速冷却,连打电话找他都用“朋友”二字,把两人的关系拉得远远的。
自从结婚登记后,两人的关系更是冻到最高点!
已近一个月没联络!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她是结了婚就等着离婚是不是?如果真是这样,她想都别想!他不会离婚,永远不会!
他的个性果决,很少会抱怨什么。在他的想法中,抱怨是婆婆妈妈的专利。就他而言,与其抱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可他近来发现,他居然会一遍遍的埋怨刘苔,却从来没能把她踢出脑海!
那女人最好不要被他逮到,要不他一定……咦?竟然说曹操,曹操到!
刘苔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散步,由叶缝筛下的日光衬得她白衣胜雪,隐隐散发着模糊的光影。
即使没看到她正面的脸,光看那身形和衣着,他也一眼认出是刘苔。看到她,他居然有些开心!
“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他快步的往前想追上她。“喂,为什么装作不认识?”
他大步迈进,可走在前面的刘苔一直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着急的快步跑了起来,在伸手可及的距离时,他扣住了她的肩,将她扳向自己。
“你这女人真是……”下一刻,他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惊愕得说不出话。转身的是刘苔没错,可她的眼居然缓缓渗出鲜血!他久久说不出话,张口要说些什么,身子忽然一阵震动……地震吗?
“池先生!池先生……”王秘书轻晃着他,好一会儿他才转醒。“您作恶梦了吗?”
池静睁开眼后,隔了一会儿才分清现实和梦境。
“……嗯。”方才是作梦啊?好真实的梦!
他梦见刘苔的眼睛流血……是因为最近时常会想起她,这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王秘书递了杯水给他。“池先生要更衣了,晚上和xv的ceo有个饭局。”这回到美国来,签下了一纸重要合约,只是这一两天总裁似乎很疲惫,白天没有睡觉习惯的他,居然在下午三点会在沙发上睡着,而且一睡就近三个小时!
池静虚应了一声,忽然问:“今天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