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继上一回她做了那件“称不上君子”的事,也过了好些年了!
话说当年,三妹的某位追求者在告白当天,就被车撞进医院后,他那不明事理的父母闹上家里,说福妹是灾星,对着家里又是泼屎泼尿,还辱骂吓哭了的妹妹,说她那种扫把星该去当尼姑,不要出去带衰人家。
当晚……那对不明事理的父母入睡后,“梦见”被不明人士带去跳了十几回高空弹跳,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之后还“梦见”在一栋三十几层的大楼被鬼追,由一楼追上楼顶,又由楼顶被追下来,如此上下往返,直到天亮……
一觉醒来,满屋恶气薰天之外,夫妇俩还浑身酸痛得好些天下不了床,像是真的被操得很惨。
欤,没错,能入人梦境也算是她的特殊能力之一吧。可是,也不是每个人的梦她都进得去,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能牵动她的情绪的人,这样昀人就具备她入梦的条件。
池静嘛……他绝对具备!因为他牵动了她想痛殴人的情绪!
池静那家伙真是太可恨了!可恶、下流……等等等等……停!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
刘苔勉强拉回注意力在客人的问题上。
约莫一个小时后,客人在请教完事情离去,她立即吩咐道:“刘德化,点净香逐煞。”
刘德化边焚肃柴,边说:“小姐,这案子真的要接吗?死者是横死,墓穴煞气又重……摆明是重丧穴!家道低落祖灵作祟,日子又挑不得,挑这天冲这位,挑那日又冲那位,这家子真是一整个倒霉。就我觉得还是放弃吧!”重丧穴!厚!一想起这个他就毛!所谓的重丧穴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穴要有两个人,甚至更多躺进去。也就是死了一个,家中会接二连三出事!
在二十几年前他曾听闻过,然后就是一个风水师想帮忙,没帮上忙连自己也赔进去了。
“能帮多少算多少。”
“小姐啊!”
“那老婆婆很可怜,夫死已经够令她难过了,如今子又昏迷,只要一点差池,问题就很严重,更何况,柿子总不能挑软的吃,咱们尽力而为就是。”
“咱们不帮,也会有人帮。”
“那老婆婆已经被拒绝六次了,我不认为在我们之后,有人会肯帮忙。”只是,为什么这老人家说得出“重丧穴”这词,还说,是有个风水师要她到这里请求帮忙的?
指点她“明路”的人是谁?
刘苔扬起手托腮,却发现有只指甲勾起了衣服上的细丝。她找来指甲剪将指甲修了修。
拿着薰着烟的香炉在空间里进行“逐煞”,将香炉摆在案上。看见桌上的指甲屑,刘德化拿了个小扫帚扫干净。大小姐说,头发指甲不能乱丢,要收集起来,统一择日火化亿。
“我说小姐,这回的事你其实可以不插手的。”真的很怕,怕小姐会拿自己去保老婆婆一家!他久久等不到回应,一回头……哎,又闪神了。“小姐……”
刘苔回神。“嗯,什么事?”
“我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老是心不在焉。”刘德化有些担心。“老爷夫人环游世界去了,以他们那种每到一个地方,住得惯就要待上个把月的习惯,这一、两年怕是不会回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我很好,会有什么事?”
“小姐啊,你和那位池家孙少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和小姐交换身份的事被池老爷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一提到池静,刘苔的脸红得很诡异。
“还能有什么事?别再提他。”像是怕刘德化注意到什么,她逃也似的离开家,临行前丢下了自己的行踪去处,“我到『缘斋』走走,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刘德化不提,她自己当然也绝口不提,可不提,那一位的影像却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脑海中。
出现也没什么,有些时候,仇家嘴脸出现在脑海中的频率比情人高!啧,这是什么烂比喻!
她想说的是……池静最近出现在脑海的频率真的很高!出现也就算了,还……还……
扁果着身子,三点全露的那种!啊……她怎么会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有碍身心健康呐!话说,那一夜她入梦要去“恶整”池静。
她都已想好要带他去鬼屋马拉松体验营了,结果丑跨寅时,大忙人也该睡了吧?等了半天入不了梦,池静还没睡,于是她又等……好不容易入了他的梦……
妈呀!扁溜溜的他竟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个男人……那个变态男人有果睡的习惯例一
啊……什么“鬼屋马拉松体验营”?她吓得弹回自己的躯壳,很没用的醒来,打死再也不入梦!
阿弥陀佛!魔障!可怕的魔障!最可怕的是……看了都看了,当下被吓到也就够了。可那昼面却像是狡猾的电脑病毒藏在电脑中一样,时不时就出来吓人、搞破o坏!
让一具光溜溜的不时的出现在她这名算命者脑海中,像话吗?
乱七八糟加莫名其妙!总之,短时间内她不想再见到那一位了!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接下池家case后,她会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原来是头号冤亲债主找上门了。
第2章(2)
心情不好时,她总会到缘斋泡茶放空,或刻刻印章。有时候什么都不想的让烦事休兵,反而会有福至心灵的解决方法。
缘斋位于闹区一隅,距离她居住的地方不远,偶尔的缘份下发现了它,成了她常走动散心的地方。
缘斋的门面极不起眼,过于繁茂的蔓生大邓伯花,几乎让人看不到那扇老旧木门。
有熟客就建议老板,为什么不好好整理一下门面?好歹“缘斋”二个字让人一目了然吧?老板的答话也挺有趣。缘斋既为缘斋,有缘人自然走得进来,缘份这种事本来就不强求。
不起眼的木门一推开,里头别有洞天,五、六十坪大的池塘上点缀着曲桥假山、池畔植柳养梅,主屋是仿唐式建筑的二楼大房子。
大房子占地少说也有七、八十坪。很难想像在台北这样的地段,有个隐僻的地方可以如此悠闲,大隐于市。
唐式大屋里头有三、四十张矮桌。里头供茶饮、点心,简餐有荤素,也有少数的古玩买卖,特别的是供客人订制奇石篆刻。她偶尔的几件随兴之作也摆在其中。
特别席是曲桥上的小木屋,主人会在那里招待特别的朋友。刘苔就是主人每回会招待至此的朋友。
往木屋的桥上,主人别出心裁的立了七个小一号的转经筒,刘苔每回上桥总喜欢扬手转经,能不能消灾解厄是一回事,她贪爱经筒转动时的铃声……
缘斋是个特别的地方,百凤安聚、阳气齐汇,到底是哪个高人指点过,抑或福地福人居?
另一瑞的木屋有个高跳身影正和年轻的男主人谈论着几枚芙蓉篆刻,听到转经的声音,直觉的抬头往外看。
外头风不小,一个纤细的女人走在桥上逐步转经,黑发和白色宽大的棉衣在风中缠卷,女子几度回头注视着转经筒,几抹浅笑有着孩子般的淘气。经筒和经筒间隔的偶见……仿佛是偶尔入梦的前世恋人……
池静眯着眼看,分不清是现实,抑或在梦中。
缘斋主人瞧了瞧学弟的神情,玩味一笑。“我还以为你只对工作有兴趣呢,原来也会有女人能够分去你的注意力。”
倏地回神……他、他方才在想什么?!前世恋人?有这种一凑在一块就斗个没完的恋人?有病!池静转身回屋内掩饰不自在,但心里奇道:刘苔……怎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