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静看着她手上的蜡烛。“你的蜡烛很华丽。”
楚琬琰笑了。“抱歉,我这里只有这种的。很赏心悦目吧?”
“烛光在黑暗中不都一样?这种不持久吧?”
楚琬琰失笑。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的衣服为什么总是少一件,为什么对珠宝爱不释手,当然,他们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一些可爱、造型美丽的东西总是让女人们趋之若骛。
“是啊,不过,你不会希望这次停电会停一整夜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以后会记得买拜拜用的大寿烛,三十斤的,听说可以点个把个月。”说完,她马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容看着郦静,本以为他又要皱眉了,怎知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她不免有些尴尬。“那个……你在看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静的女生,现在才发觉你其实满活泼的。”
楚琬琰倏地脸红。“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孩子王一个。”
“又有新的发现,你很适合当小儿科医生。”他抚着尾戒思索。
“是啊,名正言顺的当孩子王。”她看着他抚着尾戒的动作。“之前就想说,你手上的尾戒很特别。”
“一个朋友送的。”那个朋友……她也熟。这戒指还有名字,一个很有意义,可不见得能“成真”的名字。
“好看,很适合你。”
郦静取下尾戒,递给她。“戴戴看。”
楚琬琰拿过别致的白金戒指往小指套,空空松松的,她失笑。“……太大了。”如果是中指……就刚好吧?轻叹了口气将戒指还了回去。
郦静收回了视线,看着微微摇晃的烛影。“刚才你说,只有在犹豫不决、考虑事情的时候才会喝酒,我有点好奇,在一身的酒味后,你决定了什么?”
决定了什么?
唔……这是个好问题!问题是,有些事情虽然决定好了,但还是比较适合只有自己知道吧?例如:决定去行窃、决定离家出走、决定和烂男人分手……以及,决定要去拥有一个男人,即使只有一个月都好!
烛光的亮度足够明显照出两人的表情,让她没办法打马虎眼,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刚刚她是真的挺有决心的,甚至也表现了相当的勇气去……揩油。
但真要她说出口?她心脏不够强。
啊,是烛光太亮了,一定是这样!
郦静等着她的答案。“怎么不说话?当然,如果是你的私事,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如果是关于我或苏蕊,我希望我能知道。”
楚琬琰看了郦静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她习惯性的又玩起自己的手,玩起了常常骗小朋友的手影游戏。
将左手除了拇指外的四指打直,右手四指握在左手虎门的位置,两手的拇指交叉着,然后左手小指上下移动,从墙上的影子看来,就像只吠人的小狈。“小狈、鸽子、兔子……手影很好玩,这种小游戏,让一些脑袋转得快的编剧,把原理运用在电影上,正在跳舞的男女主角,女主角像这样凑近……”她指着墙上的影子。
郦静直觉的看向墙上的人影,楚琬琰趁机凑向他,此时墙上的男影被吻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尴尬的往一旁挪了挪。
他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失笑,却也在心中重重叹息,有些受伤和恼火。“你的反应和电影中的男主角好像,唯一不同的是……电影中的男主角是喜欢女主角的,被‘窃吻’后,他其实是开心的,而你……”不知道突然打哪来的勇气,她将手伸入水盆,舀起一些水,洒向蜡烛,灭了烛光。
“琬琰?”感觉到她气息的接近,淡淡的酒气、浅浅的属于女性的幽香。
“……你方才不是问我问题?现在我可以回答你——那是我的私事没错,可是是关于你的。”
“我听。”
他肯听,那么她要说什么呢?
楚琬琰模索着他的脸,直到抚模到他的唇,她便精准的吻住,轻啄浅吻。“这是我很多年前就想做的事,多年后再见面,我还是想这么做,你会怕吗?”
“……怕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气息有些不稳。
“怕被我缠上、怕被我的视线追随着……怕——被我恋慕着。”为什么说这些话时,她会这么激动、这么心酸?“如果……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写下心愿放在壁炉里,就可以成真,我倒是想试着写下愿望。”
“你想许什么愿?”
“我想被你拥抱,紧紧、紧紧的拥抱着,在你明明知道怀中抱着的是个叫楚琬琰的女人,仍不会放手。这是我一直想做的……”楚琬琰压抑着心情,不让声音透出太多的悲哀。
下一刻,她马上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多年前黑暗中的拥抱,楚琬琰一直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她在与深爱的男人欢爱时,却要听男人温柔的低唤别的女人的名字,那种痛……有好几次让她是红着眼、蓄着泪,和郦静温存的。
郦静轻吻着她,他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着她的眉心、鼻尖、软女敕的红唇,一路而下……
“你怀中的女人是谁?”
“楚琬琰。”
楚琬琰问不出口他爱不爱她,总不可能多年前不爱,多年后突然爱上,多愚蠢的问题!算了,只要她还爱他就够了,她不要后悔,要紧抓住每个能被需要、被拥抱的机会。
事实上,郦静也没给她多少时间乱想,因为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越来越纵情!
黑暗中,在细细的喘息声中,衣服无声的落地,彼此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终至袒裎相对……
昂贵的真皮沙发躺椅承受着两人的重量深陷,随着欢愉的临界点即将到来,节奏趋于野蛮快速,浓重的喘息声不时伴随着销魂难耐的娇吟声,或高或低,直至激昂放纵。
第3章(2)
晚上将近十点,大城市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收容所咖啡馆里也还是人声鼎沸。
每当正忙碌时,楚琬琰就会充当跑堂兼点餐小妹,等到忙得差不多了,她就会回到柜台后的小储藏室,享受VIP的待遇。
说储藏室那也是很久以前了啦,打从咖啡馆老板娘京德大美人找到真命天子乐欣乔之后,阿娜答待过的地方,哪能不好好整理?
随着乐欣乔身份的不同,由“疑似游民”进阶到正式员工,然后再进阶为老板的阿挪答后,小储藏室也进阶到员工“宿舍”,然后再美化装潢成为“VIP包厢”。
跑腿送完东西后,后头已经准备好一杯焦糖玛琪朵和一块她爱吃的“小鹿牌”蛋糕在等她了,坐下来啜了口玛琪朵。“好喝!不过……”
“嗯?”咖啡是京德亲手煮的,她可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出自自己手中的咖啡可是用超高标准在看待,容不下任何瑕疵。
“我最近都喝蓝山咖啡,而且不加女乃、不加糖。”人果然是习惯的奴隶。
京德有点讶异。这是曾经说过,少了糖和女乃的黑咖啡,像是品尝苦涩回忆,除了苦还是苦的楚琬琰?京德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怎么这样看人家?”楚琬琰笑,心里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去美国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这个月月初她和未婚夫去了趟美国,向他住在美国的双亲报备两个月后结婚的事宜,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怪不得看到楚琬琰时,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这样想来……是很不一样。
楚琬琰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可都二十六、七了,还是觉得她太孩子气,八成是因为成天和小朋友处在一起的关系,可这回,是错觉吗?她眉宇间、眼波顾盼流转之际,整个人意外变得妩媚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