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怀焄从他的神情中猜出一点端倪。难道……难道他也对劭洁动心了?“你觉得没有影响?”
“能影响她的人,只有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吧?我算老几?”
没在这话题上打转,他突然提到,“小贝比没了,劭洁……一直很期待看到小贝比的模样,一直觉得小贝比一定会长得和他爹地很像。”齐靖衡闻言冷哼一声,殳怀焄当作没发觉他醋意的继续说:“三个多月的小贝比有十几公分,五官已慢慢的有雏形了。”
“那个男人……真令人嫉妒!”
“是啊,连那个男人送她的八音盒她都宝贝得要死,即使坏了也舍不得丢。”
齐靖衡顿时听得心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无视他的讶异,殳怀焄又说:“每一样那个男人送她的礼物,她都会标上日期和号码,八音盒听说是那个男人在和别的女人订婚前一天送她的礼物,她却没有标上日期和号码,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不想记住那个令人难过的日子,也不想记起那个男人属于别的女人的事实。”知道劭洁肚子里的孩子是靖衡的之后,劭洁跟他说了不少有关靖衡的事。
他和她,比起当情人,也许更适合当朋友。殳怀焄不自觉的抚着手腕上的许愿带。他的愿望……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吧?
“不,不可能……劭洁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们并……没有……”即使后来有了较进一步的亲密,也是她怀孕搬到他公寓之后的事。更何况,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有过亲密关系,说孩子是他的,太荒谬了!
“你记不记三个多月前高培兰逃婚当晚,你喝得酩酊大醉的住进瀚洋大饭店,隐约记得和一名女子发生关系的事?”“你是说,那名女子是……是劭洁?”
“杨经理后来找到了那卷监视录像带。劭洁扶着你进房后就没再出来,一直到凌晨四点多离开,你觉得呢?”四点多靖衡该酒醒了一半,真有别的女人和他翻云覆雨,他不会连半点记忆也没有。“劭洁喜欢到无以复加的你和旧情人重逢,你觉得她会不在意?不会有压力?”
齐靖衡厉声质问:“这样的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第一次看到冷静沉着的他慌成这样。高培兰逃婚时他只是受伤,也许该说是自尊心受创比较贴切。显然他在乎劭洁,非常非常的在乎,如果说他爱她,他也不会讶异。
殳怀焄坦然的看着他。“我……很爱慕劭洁,这件事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因为私心。你也不能怪我,不是吗?我的做法也许有失光明正大,可所谓情场如战场,兵不厌诈。更何况,你心里有她却不承认,换作你是我,你又会如何做?”
见齐靖衡无言,他接着说:“高培兰回来了,你的态度更坚定我的做法,我的直觉告诉我,为了高培兰,你一定会伤害劭洁!我不想把劭洁让给你,即使清楚知道她不爱我,可无所谓,有耐心也算是我的优点,我可以等。结果,高培兰的事还真被我料中,才重逢就进展神速!”
靖衡在感情上不是个会胡天胡地的人,可这回却是心里同时放了两个女人,这令他讶异。
此刻齐靖衡的心很混乱,不想解释高培兰的事。“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劭洁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对你来说不是更能满足你的私心?”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来吗?如果劭洁需要的人是我,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陪伴她。可是……她连在神智不清的情况,心心念念的人还是你。她需要的人不是我,如果在这种时候我不找你来,那是违背她的意愿、剥夺她的想望。”
“……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狠。”即使这样说,他还是感谢他。
殳怀焄勉强扬起嘴角。“她在生死交关时,心上放的人还是你,我再看不透就是愚蠢了。”感情可以等待,却是勉强不来。劭洁对靖衡的感情下得太深了,情根深种,一朝真的拔除,那个位置也养份殆尽,种不出情花了。“既然当不成她的情人,我也只能选择当她的朋友。”
他是不够狠、不够自私,却是提得起放得下。“怀焄,谢谢你。”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而且,我这么做是为了劭洁,不是为你。倒是你,同时爱着两个女人,赶流行吗?”
“连你也认为我还爱着高培兰?”
“不是吗?”
齐靖衡摇了摇头。“她是一步棋,原本打算来招一石二鸟,可显然有点弄巧成拙了。”
“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很深很深的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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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尹小姐不想见你。我劝过她,可是……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哭,情绪很激动。”刘妈愁容满面的挡在病房外,拒绝齐靖衡的探望。“她目前的情况算稳定,但身体虚弱,最好顺着她,别刺激她。”
打从尹劭洁住院后,他已经第三次被挡在门外。“有吃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胃口很差,医生开了营养针给她。她今天自己下床了,可脸色苍白得吓人,好像随时会倒下似的。”
“……我知道了,请帮我好好照顾她。”看着紧闭的门扉,齐靖衡也只能再次叹息。隔着一道门,他却连见她一面都这么难!“明天我再来。若有什么事情,马上打电话给我。”
“那个……”犹豫了一下,刘妈说:“尹小姐今天有问医生出院的问题。”
“身体那么差,出什么院!”
“可是……医生答应了,因为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状况,只剩食欲和调养的问题,这些都是可以自行在家调理的。”
“你知道尹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出院吗?”
“我问过,她不肯说。”连刘妈也防着,她是在防他吧?她想离开他吗?这样的预感像针一样扎着他。
“我知道了。”看来这几天他要盯紧着她。“那么……麻烦你了。”
离开医院后,齐靖衡上了车,放置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有了数通来电显示,一看号码,全是高培兰的来电。他心烦气躁的直接关机,拉开置物箱将手机扔了进去,这才看到里头还有另一支手机。
那支手机只有少数人知道,最常打的人是劭洁。可后来因为等不到她的电话,他一气之下按了关机。
重新闻机后,不久屏幕上出现了六通未接来电。
有四通是劭洁打的,时间是在她小产前的几个小时。
他想起了怀焄的话──“劭洁打了几通电话给你,可你关机,后来正好我打手机找她,当时可能真的很不舒服,她问我可不可以送她到医院。她的语气很无助又焦虑,我在想,那个时候可能有小产的迹象,她自己也慌了。”
那时的劭洁除了害怕和无助外,她在想什么?是不是怨他,连她和孩子在最需要他的时候都缺席?
齐靖衡紧握着手机,内疚不己。正巧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公事,加速外派手续的完成。
罢上任的欧美区代理总裁因为涉嫌董事任内的数桩回扣案,金额高达数亿,董事会这几天正召开会议惩处,在决定上任人选前,由该区主管先代理。
他忙于公事,其实也是逃避愧疚。他无法不去想,这些日子以来,劭洁所承受的一切,她的无助,她的害怕、怨怼,以及她的绝望。
怀焄说,劭洁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一直求医生要救救她的贝比,不断的模着肚子,低低的和月复中的小贝比说:“我们一起加油,可以的,我们可以的……妈咪一点也不害怕,我很勇敢哟!我给你勇气,所以你也要加油!我们约好六个多月后要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