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的心好乱,脑袋也很乱。
谁是道明寺?他只听过F1,F4是什么?
“……”
简圣德继续滔滔不绝的说:“我还看到一些政商名人,还有女明星欸,而且那里的东西也好吃,那道法式局田螺和洋葱汤不知道怎么做?这可以当成下个目标。宴会真有趣,我本以为会很无聊的呢,我这辈子啊,大概今天活得最精彩了……”连游泳脚抽筋都是史上第一遭……啧!明明说不想的,还是逃不开。
她的态度看起来似乎如常,是他太多心吧?不!不对,她像是在迥避什么。
“圣德,你不是会游泳?为什么会差点溺水?”他把黎君虹拉上岸,听到岸边有人大叫“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时,他无法形容自己那时的心情。
在他的印象中黎君虹是旱鸭子,她落水时即扯着嗓子说不会游泳,而且他在拉到她时有注意简圣德,她已准备自行游上岸了,他当然选择先救黎君虹。
他听到简圣德差点溺水时,讶异、自责、担心……所有的情绪全涌上心头。
他怕圣德会这么想——他第一时间想救的人是黎君虹!
一般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会很直觉的想,要救那个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简圣德是这样想,那后果真的很可怕,而且恐怕他百口莫辩。
“……该冲水了。”简圣德还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无奈,只得扭开莲蓬头,试了试水温,帮她冲泡沬。水声“沙沙沙”地持续响着,简圣德突然开口,低低的说:“梅仁药是笨蛋!大笨蛋!”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隐约听到什么声音,梅仁药问:“你说什么?”手拨着她的发要把泡沬冲干。
“泡泡……泡泡跑到眼睛了啦!”头发冲干净了,她无法解释眼眶红肿的原因。可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他为她冲水时很小心的,确定没让泡泡弄到。他舍她而救黎君虹一事很伤她的心,是不?
但他也很自责、很后悔。
他拿干毛巾帮她擦干头发。“圣德,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溺水?”
“我的脚抽筋了。”她本来不想现在说的,可他却一直追根究底。“就算你知道我的脚在那个时候抽筋,你还是会在下水的第一时间救黎君虹吧?”心痛使得她变得不理性,说话带刺起来,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圣德……”
“简圣德和黎君虹,你在那一刻已经作了选择了。”她越想越委屈,忍不往抡起拳往他身上招呼。“你混蛋!你讨厌!”
梅仁药任由她打,她慎怨的模样、控诉的泪水让他既心疼又自责。
她以为、天真而愚蠢的以为她有家人了,有个疼爱她、宠她、保护她,称谓叫“丈夫”的家人。那个家人一生一世都会守护着她,无论在什么情况都不会舍弃她。直到她把心毫无保留的交出去了,她才知道,原来在她全心全意信任他、依偎他的同时,他选择守护的人不是她。
梅仁药端了杯热牛女乃到房间给简圣德,方才在浴室痛哭过后的她还是抽噎个不停。
“来,喝点牛女乃。”他把杯子递给她。
“……”她只接过手,并没有喝。温热的牛女乃并没有温暖了她凉透了的心。
“还生气?”
她没说话,他在心中叹息,牵起她的手问:“告诉我,要我怎么样你才会气消?”
简圣德摇了摇头。“我在想,感情这种东西好像不是努力就能拥有的,我越来越相信,是你的就跑不掉,不是你的握得再紧也会跑掉。”
“你心情差可以发泄,可如果你真的是这样认为……”
“我不是小题大作,也许你会觉得我藉着落水的事在膨胀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只是单一事件,我会伤心,可不是……不是这样绝望。”
“那你为什么绝望?”
梅仁药心跳得很快、很急,看到她那种像是要放开手的表情,他觉得焦虑的情绪不断的在攀升,从她回到家后的表情,她的伤心,她发泄似的痛哭……莫名的恐惧就一直笼罩着他。
他喜欢简圣德,然而若只是喜欢的话,她的一举一动可以这样像条紧绷的绳索一样左右着他吗?他会因为她的痛哭而心疼,会因为她所说的每句话而增高不安的情绪吗?他甚至放下了他当刘老寿宴招待的任务,忙着把她送回家,只为了安抚她,一颗心只想着她的感受……天啊,他有多么爱她啊!爱?这样一个字毫无预警的突然蹦了出来,梅仁药吃惊不小。他……他爱上了简圣德?这只笨肥羊?
在这种备受煎熬的情绪中发现了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有些啼笑皆非的在心中一叹。
简圣德深吸了口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放在心里很久,久到我快忘了,也慢慢的不在意了,可在今天的宴会上,我却意外的得到了答案。”
“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你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决定娶我?”她很努力的想问得轻松,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被刺了一次了,伤口应该不会那么椎心蚀骨了,可她错估了她的在意程度。
也许是梅仁药对她的好,让她作过很多不切实际的梦,幻想过彼此是漫画中的男女主角,
即使身份、模样,这一切在别人看来是那样的不登对,还是注定在一起。直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才会这样痛。
“圣德,那是因为我——”
她截断了他的话。“我听说了,你是为了遗产设下的继承条件才找人结婚。”
梅仁药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讨论这件事,他以为当初那个结婚理由只有在他打算和女方画清界限时才有说明的必要,而此刻的他却很害怕提起,就怕她不谅解,他呀他,陷得够深了。
他宁可这件事她永远不会知道,可他忘了纸是包不往火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尽力解释了。
“嗯,所以我找上了红娘会馆处理这件事。”
“也就是说,你当初打定的主意是,任何人和你相亲,你都会娶她?无论……无论那个人是不是我?”
“……没有意外的话,是这样。”
“事情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她内心十分苦涩。
“我曾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但结婚那天,我在门外听到陶丽怂恿你逃婚,而你拒绝的话。”
夫妻一体,她逃的话,他会很困扰的。梅仁药那时听到这样的话,有股说不出的感觉。这女人是傻瓜吗?诚如简圣德的朋友说的,她都尚未正式嫁过门,就已经开始替他想了,那个时候他就想,也许……娶了简圣德是件不会太坏的事。
“那时也许你心里还讪笑我呢!”
“我没有。”
“那传闻中,你是为了赌气,因此想抢在黎君虹结婚前娶妻呢?”
“你怎么会以为我……”那真是个天大笑话,如果他真的是赌气,他大可高调结婚,通知媒体,弄得众所皆知才是。
包何况,他和黎君虹之间早就结束,何来赌气之说?
“黎君虹真的是个很完美的女人,她和你的速配指数不是我能及得上的,你有这样一个前女友,我压力实在不小,何况从你至今仍收藏着她做给你的配饰,你在精品店遇见她,却迟迟开不了口介绍我是你的妻子,我进更衣室后你也没有对她更正我的身份,之后你又收下了她的礼物,和她出去约会,她打电话到家里来,甚至她连你们以往常一块去游泳的事都能拿来向我炫耀……我的不安一点一滴在增加。”她边说眼泪也一滴一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