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想笑。老天!她一向吃得较重口味,连她都觉得有些咸了,可他却从来没说过什么,她以为他是OK的呢!
“今天为什么说了?”
凤开云继续吃着东西,没再说话。
也对!今天是最后一起吃东西了,再不说,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真是的,像这种事要早一点告诉我,这样才能早日调回正常口味,像现在这样,想改也改不了了。”是来不及了啊,就算改了,以后也没机会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又红了,啊……不能想、不能想,还能够这样吃最后一顿饭要感激了,起码……可为这段开心的恋情划下完美的句点。
也许是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块用餐,即使便当不好吃,两人还是都把东西吃完了。
岳语柔呆呆的望着空了的水杯。
当初和凤开云在车上分手时,她心里并没有真的认为是尽头了,因为她觉得他只是说气话,而她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随便就让一段感情结束。
可在他向孟紫婉求婚时,她才惊觉她和他的缘份真的尽了!
今天把凤开云约了出来,一起完成她想完成的事,算是为这段感情划下了句点,一切都如愿后,没道理再杵在这里不走。
无论多么不舍,她能多拥有他多少时间?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还是两小时?他终究得离开的,不是?
她的眼黯了下来。与其让自己目送着他的背影,深刻的体验他要离开自己了,还不如自己先行离开,让他看着她。她其实很懦弱……不想眼睁睁的看他走出自己的生命,可她又无能为力的遗憾。
“我先走了。”
凤开云没说什么,从他冷漠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而后他微微地、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就在岳语柔收拾好东西要离开时,他终于开口唤住她。“语柔。”
“嗯?”
“我很抱歉——”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你也不曾骗过我什么,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交往是她提议的,他也从一开始就说他不会爱上她的,不是?
是她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还有……谢谢你给我的所有美好。”
这回她没有再回头,穿上鞋直接就离开了,因为她再也忍不住泪水。
爱情就是因为美好才叫人沉迷,他感觉到她的美好,可却无法沉迷,他果然对她只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喜欢,而不是无法自拔、非要不可的爱,这令人情何以堪?
匆匆的离开,在外头招了部计程车上车后,她才放任自己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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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晚上十点零八分,岳语柔房里的电话响了十几声后,自动转成答录机。
“我是岳语柔,此刻不方便听电话,有事请在嘟一声后留言。”
“喂,语柔你在家吗?我是碗儿,晚上我大概十一点半会回家,我在之优那里熬了一大锅燕窝喔,高级美容养颜圣品,吃了保证你会由美女变仙女,不吃你会后悔!拜~~”
打从和凤开云分手后,岳语柔回家就一直哭,哭累了就睡,睡醒又哭,反反覆覆后,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头重脚轻。
是不是每一次分手她都得病一次?上一次和赵元瀚分手她也是大病了一场,这次呢?
被金碗儿的电话吵醒后,她下了床,走到客厅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改变主意的走到厨房为自己冲了杯杏仁茶。
可是奇怪了,杏仁茶味道是很重的,可她发觉她嗅不出来!好像真的感冒了,因为鼻塞的很严重,连杏仁茶这种只要室内有人冲泡,也许连楼梯口都闻得到的香味她都嗅不出来。
才喝了口杏仁茶,她忽然觉得有点反胃,而且她的头真的好晕、好昏,一步步很勉强的走到客厅,脚一软,便昏倒在地上了。
约莫经过半个多小时后金碗儿才返家,她在上楼梯时隐约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瓦斯味,原先还不以为意,可后来越往楼上走就越觉得瓦斯味重,一股恐惧袭上了心头,她放下手上装着燕窝的锅子,快步往外跑,一直到了外头才打手机报警,之后又重回公寓里头,一层层的往上跑,来到好友住的楼层,才在外头,那瓦斯味就重得让人想呕吐了。
强忍住恶心感,她用力的擂门,里头完全没有反应,不得已之下,她抬高脚踹门,一下、两下……可踹了半天,即使她是跆拳道高手,铁门仍是安若泰山。
后来她想到语柔在她那里有放一串备用钥匙,匆匆忙忙的下楼找到,才打开了门。
“语柔!”看到她倒在地上,金碗儿连忙将她抱了出来,这时,她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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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医院通廊上,有人快步的奔跑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午夜的急诊室里。
男人人高腿长的步伐失去了平时从容不迫的稳健,一脸慌乱的表情让人明白知道此时在急诊室的人,必在他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他身后跟着一名长相柔美的女子,女子的表情也是沉肃的。
今夜是个多事的夜,急诊室里来了不少病患,凤开云站在转角处,神情慌乱的寻找他熟悉的身影。他右后方的围帘后似乎躺了一个病患,一群人站在围帘拉开处,其中还包含了警察和医护人员。
只听那警察说:“××街t6号公寓的瓦斯中毒事件,死者是二十六岁女性,好像是姓乐,真正原因还待查明。”
一听到“××街16号公寓”的时候,凤开云原本慌张的脸倏地一白,再听到“死者是二十六岁女性,好像是姓岳”时,有几秒的时间他的脑袋是完全空白的,转过身,他一直立于原处,脚像是长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开……开云?”孟紫婉有些担心,很直觉的要去扶住他。
凤开云一双利目死死的盯着那已无生命迹象,被白布遮去了脸的往生者,好一会儿,他才强迫自己走了过去。
步伐一步一步,四周的吵杂声好像都停了下来,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他眼里只有那覆着白布的往生者,以及那一下下重击似的心跳声。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岳语柔在交往时曾对他说过的话——
凤开云,我可以让你疼、让你宠,然后也不客气的去满足一切我想要的,可是……不要设限,不要说你永远不会爱上我好不好?
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在很久很久后,你还是无法爱上我,那么也不能勉强,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爱上了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告诉我,让我知道?
他记得她说这些话时的紧张、不安和期待,记得她微侧着脸看他,等他回答时忐忑不安的焦急,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痛了起来,眼眶倏地红了。
现在他……要怎么告诉她,让她知道呢?
站在病床前,他久久无法动手去掀开覆在死者脸上的那块白布,就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伸手去揭时,后头有个娇嗲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你是……凤开云先生吗?”
一回头,他看到一个身材高瘦,长相清秀的女孩。“你是?”
“我是语柔的朋友,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医生现在正帮岳语柔急救,她在外头等了好久,忽然想起自己的外套在刚才慌乱之际,好像忘在急诊室的候诊这里,结果一过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