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记得她说要分手时,他在深呼吸后吐出带著受伤的声音……那个时候他的眼眶始终是红的。
他在急救后仍呈现昏迷,医生说四十八小时是关键,若没有醒来,有可能会陷入深度昏迷,甚至……死亡。
金碗儿的手轻轻的握住宣镜宁的手,她笑了,眼泪却不曾停过。
“宣,你还没跟我说,你把那件高档内裤藏在哪儿。你也还没跟我说,你始终没有亲口对我说的那句话……你承诺过我,要活著让我相信的!你这个人在我心里已经信用破产,不能再骗我了!”她的泪一滴滴的落在他手上,“要我相信你,你就睁开眼睛!你睁开眼我就相信,相信你是爱我的……”
她执著他的手,伤心、悲哀的哭泣,也不知哭了多久,似乎感觉到她握著的手动了一下……又一下!
她忙抬起头,发现宣镜宁的眼慢慢的睁开。
“你……”金碗儿以为自己在作梦,她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既不是眼花,也不是作梦,连忙按了呼叫铃,然后对著对讲机说:“请……请告诉医生,病人醒了!”
一时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他,她很快的又来到床畔握起他的手。
“你……你醒……”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了还是怎么了,她忽然情绪失控的一直哭,“我以为……我以为你这家伙永远也不会……不会……”
宣镜宁抚上了她的脸,抹去她脸上的泪,没什么气力的开口,“不……不要哭。”
叫她不要哭,她却哭得更厉害。
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大致看了一下他的状况,然后笑逐颜开的报告,“情况还不错,再观察个一天,如果一直维持在这个状态的话,就可以考虑转普通病房了。”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随即和护士离开。
病房里只剩金碗儿和宣镜宁,她的手又握上他的。
“我……作了一个梦。”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她必须很靠近才听得清楚他在讲什么。
“什么梦?”
“梦见你在哭……”他苍白的脸上有抹轻笑,“哭著骂我骗子,而且还甩了我一巴掌,打完后转身就走。梦里的我……很著急,一直要你听我解释,可你不听,一直往前走,我只好追著你跑,说也奇怪,我始终追不上你,距离你越来越远……最后你消失了!
“你消失的地方有道光透进来,我循著光源一直跑,没多久……就醒了。”
“原来还是我救了你。”她这才有心情开玩笑了。
“碗……”他紧握著她的手。
“嗯?”
“我爱你。”
金碗儿方止住的泪水又来了。
“还有,我说……要活著让你相信,这回……没骗你了。”
“嗯!”
尾声
宣镜宁躺在医院里得到最欣慰的消息,是那些黑道份子被逮捕了,而且他的手机录音和歹徒的口供一致,鸿天集团董事长廖正华以教唆杀人、掳人勒索……等多项罪名被起讯,被羁押在看守所,不得交保。
身上的两处枪伤,让他在病床上躺了好久,等到他恢复正常可以开始上班那又是一段时间之后了。
这天正逢周六假期,宣镜宁陪著金碗儿到整形外科又做了一次雷射手术,每做一次她脸上的疤就淡了一些。
“有淡一些了吗?”走出医院,金碗儿有点紧张兮兮的问。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脸。“有。”他牵著她的手,不让她过度担心那些芝麻小事。经过了那么多事,他还能这样牵著她的手,还能这样拥有她的爱,还能赢得她的信任,他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上苍!
距离医院不远处有家花坊,金碗儿停下脚步看著那一桶一桶摆在花店前的各式花卉,觉得今天的红玫瑰格外新鲜、漂亮,她蹲子,嗅了嗅玫瑰花香。
老板走了出来。“那是昨天才运到的埔里A+级顶级玫瑰,很新鲜的!”
宣镜宁亲手挑了一束。“请包起来。”再将包好的玫瑰递给金碗儿。“给……最漂亮的你。”
她开心的笑了。“嗯……虽然你说话中间有停顿,不知道是不是说得有点心虚,可我还是很开心。”
他大手一揽将她揽进怀里,“傻瓜!”
金碗儿嗅了嗅怀里的玫瑰,说:“这是你第二次送我玫瑰。”
“是第一次吧?”他之前送过她花吗?他好像没有这样的记忆呢!
“你忘了啊?也对,收到那束花的时候我可是又爱又怕的哩!”她向他顽皮的眨眨眼。
“有吗?我什么时候送了让你又爱又怕的玫瑰了?”
“在日本的时候啊!你忘啦?你不知道为什么从你下榻的总统套房阳台扔下了一大把红玫瑰,那把玫瑰还正巧、不偏不倚的立在我面前的雪地里。”
啊,他想起来了,就是他被童劭捉弄看未来另一半的那一回!这么一想,一切在冥冥之中好像都注定好了。
恋人之窗吗?他和金碗儿的事要是被童邵那家伙知道了,他们八成会成为他的免费宣传品。
“为什么你收到那东玫瑰会又爱又怕?”
“当然是爱玫瑰的娇艳,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花的啦!至於怕嘛……那时候高度怀疑你是同性恋,我担心要是被你看上,我就完了!”她窝进他怀里,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边走边聊著天,他们正好经过一家女性内衣专卖店,金碗儿很克制的只瞄了一眼。
宣镜宁一扬眉,笑得有点坏坏的,“要不要逛?”
“才不要!”她的脸红了,一个人逛这种店或是一群女生逛都很OK,可她实在无法想像和宣镜宁一块逛,而且还一起评头论足说这件好看、那件太花、这件好可爱、那件黑得性感……这样实在很尴尬耶。
而且依照宣镜宁的劣根性,他一定会把她拉进试衣间要她试穿给他看,拜托~她的脸皮没那么厚!
“真的不要?”
“不要!”用力的把他拖走。
好不容易把他拖进一家咖啡厅,点好了咖啡,待服务生走后,他还是不让她好过的问:“欸,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会有恋裤的癖好?”
“啊就因为从小到大,我穿的都是四角内裤……”她把自己的四角裤血泪史说了一遍,结果宣镜宁听得笑到飙泪。
她第一次看他笑成这样,推了他一下。“喂,我可是很惨的好不好?”
他清了清喉咙,脸上还有掩不去的笑意。“咳……原来如此。”一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还穿著四角内裤到处跑,他就忍俊不住。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收集漂亮的小裤裤。”
“噢。”原来那是她的快乐。
说到这话题,金碗儿欲言又止的瞄了瞄他。有件事她忍了很久,就是……就是他手札中提到他买的那件高价小裤裤,到底是藏到哪里去了?
“你生日快到了,我有样……买了很久,却一直没机会送,而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要送你。”
咦?是她心里想的那个吗?“是什么?”
这家伙偷看过他的手札会不知道?没关系,他可以用岳语柔告诉他的事让她知道是什么。“嗯……一个据说不用戒指,只要买下它,你就肯嫁了的『神秘礼物』。”
这些日子他一直想求婚,可又不太有把握会成功,於是他就向她的手帕交打探,问她可能会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而岳语柔无意间把她的这个“笑话”说了出来。
听她这么说,他更觉得他们真是注定要相守一辈子。
金碗儿真的是非他莫属!
金碗儿一怔。“啊~谁告诉你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