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肮的一股骚动令乐磬衡微眯了眼。
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危险而紧绷,暧昧的感觉不知在何时燃成了火焰。
他在干什么?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将视线转移……他将目光移到粉刷漆早巳斑剥月兑落的墙上,一只慢慢移动的爬虫类动物吸引他的注意,不,该说从发现它的那一瞬间,他邪气俊美的脸上就不是那么从容,变得僵硬了。
看到它时那一瞬间的惊吓声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的眼像中邪似的直盯在墙上,生怕一移开零点一秒就会发生什么惨剧。
因为过度专注,他根本没注意到他处的环境危机四伏。
只见由天花板上脚上吸盘无力、由天而降的壁虎就正好空降到他头上,然后弹落在他两腿之间,最恐怖的是他发现掉下来的是“母子档”,另一只小的停在他胸口上……
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啊!”他想拍开胸口的那只小的,可落在床上的那只大的在看他,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由背脊冉冉而起。
那一声大叫声让正在拉背后拉链的向蕾吓了一跳,连忙拉开布幔冲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乐磬衡和一只大壁虎在对峙!明显的,彼此都没什么好感。
“……它……它在看我!”
她怔了一下,了解他大叫的原因时,一股泡泡在胸口翻滚,越滚越上面、越滚越上面……
“噗!炳哈哈……”她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飙出来了。
乐磬衡怕壁虎!
怕到连小壁虎停在他胸口上,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好笑的是,他还说大壁虎在看他!就她以往的经验,大壁虎可能是由高处摔落,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而它看的方向又好死不死的对著他。
真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啊!
向蕾抽了张卫生纸挪到他胸口让小壁虎爬过来,再移到地上让它爬上墙。“乐磬衡,请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看到小壁虎上墙,大壁虎也找到方向的离他越来越远,乐磬衡僵硬的姿态才慢慢和缓,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脸上还是不时的抽搐笑意,一想起自己方才的糗样,他很尴尬。“想笑就笑吧!这样要笑不笑的,蠢死了。”
“我好像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好吧!人家说她可以笑,她就笑得大方点,不必在心里笑到得内伤。
乐磬衡有些恼怒,咬牙道:“没人规定男人就一定得天不怕、地不怕。”
“是!即使是壁虎,一大一小连手对付你就是不对,你是猛虎难敌群猴咩!”
还是忍不住损他就是了!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看。
欸~真的不高兴了!像是想要转移他“郁卒”的注意力似的,向蕾拉起洋装漂亮的裙摆转了个圈。
“奸看吗?”早忘了自己洋装后的拉链还没拉上一事。
乐磬衡贪恋的看著那一瞬而逝的美背风光。
“非常好看。”这丫头有时狡诈得令人头疼,有时又活似少了根筋。“可这样的穿法,请记得关起门再秀。”
“欸?”她一时会意不过来,待下一刻发现“情况”后拔高声音尖叫了声,急著往浴室冲,匆忙惊慌之际又差一点跌倒,幸亏在她亲吻地面的前一秒,乐磬衡早一步捞住了她。
他的手无可避免的触及了她背后的赤果,如同触电般的火花让两人的心各跳乱了半拍。
只是像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她却感觉有人在干草上点燃了火苗。
她脸红、耳根子红,连背后的雪白也染上一抹诱人的艳色。
乐磬衡先恢复过来,迅速的替她把拉链拉上,努力漠视心里的骚动。“小姐,你是脑袋过度发达导致运动神经萎缩吗?”
真难相信她在跳舞的同时可以调酒,如果不是协调性极好,根本没法子这么做,可她却三不五时跌得伤痕累累的。
他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低沉,甚至有点喑哑……
她的脸一定红得像煮孰的虾子,回头的话一定会被笑。“乐磬衡?”奇怪,身后为什么都没动静?
藉由桌上的小立镜,她可以偷偷的看到自己和乐磬衡的影像。
“衣服对了,如果头发能有波浪卷的感觉会更好。”
“我没自然卷,除非是用烫的。”是错觉吗?乐磬衡那双有型的丹凤眼比起平常似乎又深邃了几分。
“烫头发是发质的大敌。”他将她的发顺了顺,感觉柔润的黑发轻轻的滑过他的掌心,在他心底缠住了一块,撒下了一颗无名种子。
凤眼上的眼睫不卷却极长,眼睑低垂,粗黑的眼睫一覆——
原来男人低垂著眼也可以这么富诗意,令人忍不住猜测他眼睫掩饰下的神情、心思,向蕾屏息以待的看著镜子里乐磬衡的下一个动作。
是因为这算是“偷窥”吗?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而且……而且……还有所期待。
对他,她能够期待什么?
乐磬衡凑近她的发,她张大了眼注视著镜子,因为紧张,咕噜一声的吞了口口水。
他在吻她的发吗?用一种很怜惜、很呵护、很深情的吻法……
他他他……向蕾的心跳得好快,好多的感觉一下子来得太快,她无法厘清。
她是不是在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随即她又暗怪自己大惊小敝。
乐磬衡吻的是她的头发,那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吗?因为他有严重的恋发癖,第一次见面,他不就是因为她的头发差一点被她骗去卖。
以前他和她不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随著他们越走越近,背著她偷吻一下……咳,应该还算正常吧?
乐磬衡将发丝握成一束再分成三等分为她编起来,不一会儿一条发辫就完成了。
“咳……你、你……会绑辫子?”她递给他一条橡皮筋。
“绑得不是很好。”他没什么机会练习,成果只能算差强人意。“辫子在几个小时后再放掉,应该就会有大波浪的效果子吧?”
向蕾只觉得好笑,“你比我想得多。”她转身面对他。
“想到晚些时候就可以看到心仪的男人,心情如何?”
“开心啊!而且好紧张喔……”
她笑了,那甜蜜得活似要去会情人的笑容打散了乐磬衡打扮她的好心情。
几年不见了,虽说她自认她的样子变化并不大,可她没把握蓝霁云会记得她。
说真的,她也明白要蓝霁云那种总裁型的大人物看上她这平凡的丫头是有点困难,可正如乐磬衡说的,这是个机会。
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投其所好的全面改变自己,然而她还是希望,蓝霁云能注意到她。
这样的机会来了吗?
柔和的昏黄灯光、简洁的室内装潢、悠扬的西洋老歌旋律,人们一走进这个空间就能充份的放松,得到相当程度的休息。
酒吧里没有嘶吼呐喊的摇宾歌手、没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效果,一个星期有几场的现场爸琴演奏和歌手演唱、两场调酒秀,和时下流行夜店不同,这里只是在下班后提供都会男女很单纯的喝调酒、聊聊天,放松白日紧绷精神的地方。
向蕾早习惯了这个她打工的酒吧里的一切,老板、侍者、里头的装潢,甚至是常光顾的客人,可当客人来消费,这还是头一遭。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乐磬衡取笑的看著她东张西望的样子。
向蕾一头麻花辫解开后的波浪微卷发型,脸上画著轻淡雅致的妆容,两道浓眉在美容师的巧手下拔除杂毛,修了适合她的眉型,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现在才知道,发型和眉毛真的很重要,怪不得有些人—卸了妆少了眉毛后,看起来会像癞虾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