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男人让人很有压力,我的心脏很脆弱的。”
冷红冠笑了出来。
的确!没有人在面对他是很轻松的吧?可最近她好像慢慢适应了,果然呐,再恐怖的人相处久了,也不这么恐怖了,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每天相处,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半小时,她却发现,彼此越来越有家人的感觉……
如果他是她的家人,她该叫他什么?
***
风映蓝在达人街上的别墅她算第二次来。
一个多小时前冷红冠和老管家在公寓吃蚵仔煎、炖土虱、烤鸡翅……两人在大快朵颐之前,她将每一种食物分成三等份。
“其中一份是留给少爷的吗?”老管家看著分量最足的那一份。
“嗯。我成绩进步,他功劳可大著。”
“他今天可能不会过来了。”
“他很忙吗?”
“重感冒。前天就不舒服,正值你考试,他要我在你问起时,就说他有重要应酬。”即使是路边小吃,老管家还是很有规矩的拿著瓷盘一样样的盛著。
其实少爷除了感冒外,还得了严重的过敏,而这过敏原因……
他还是不要多嘴得好。
“他今天还是不舒服吗?”她坐下来喝了口汤。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心情好像有点受影响了。
“我今天打电话去别墅,佣人说还在发烧。他生病的时候几乎不看医生,脾气很不好,又倔又拗的,因此没什么佣人敢接近他。”
“不看医生?”冷红冠讶异。“那怎么会好?”想了想,其实如果真的只是感冒不看医生那也还好,因为她也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型的人,感冒的时候她都是喝一种中药熬的汤汁,很臭、很苦,可还满有效的。
“少爷有时候性子一来,没人管得动他。”
她露出古怪的表情。“我以为他只是冷冷的,没想到脾气像个孩子。”她开始进攻烤鸡,然后蚵仔煎……
每样东西都吃了几口后,她像下定决心似的用餐巾抹了抹嘴巴。“管家爷爷,你有没有达人街的通行证?”那里的警卫和一般的不一样,是真的有在做事。
“你要去看他?”老管家一怔。
“做人不可以没良心,风先生虽然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可他毕竟还是对我不错的,我还是去看看他好了。”
“少爷不会在意这些的。”
“就因为他不在意,我就更要在意,不是?”
老管家深深看了她一眼。“别墅一到了晚上九点就只有他一个人,佣人都住后头的小屋,加上他生病的时候脾气真的很不好,你真的要去吗?”
“生病的时候还没有人在身边不是更危险?”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一到了晚上,少爷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屋子里走动。”
“为什么?”
“等他身体好些,你自己问他。”他离座回房,不久拿出通行证和一串钥匙。“我叫司机过来载你。”
“好。”
***
这栋别墅无论白天看、晚上看都一样大到粉恐怖,而且比起其他栋别墅,他家除了入口处的照明和台阶左右两排灯,主屋还真的是乌漆抹黑。
走上了台阶,她先用遥控解了警报系统,免得她探病不成,反而先到警局报到了。
一连通过了两道电子锁,到了第三道她才用得到钥匙,门一推开,熟悉的干净舒适的味道扑鼻而来。
来到了曾造访一次的豪华大厅,冷冷的氛围一下子将她团团围住。“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怪不得越来越像假人。”橱窗里的模特儿看过没,就是那种帅帅、酷酷的,摆著很不可一世的跩样,顶著一张万年不变表情的那种!
她藉由有限的光源,成功的找到那天她玩了好久的艺术灯,拍了一下,昏黄的色调顿时让冷冰冰的客厅温暖起来。
对了!她记得厨房是在左边转角,她背包里有些东西得先处理。
半个小时后她用托盘端了一堆东西上楼。只是……房间很多间呢,他到底在哪一间?
第一间,没人住;第二问,好像也是客房之类的。
好烦耶!这些有钱人一定要把住家弄得像迷宫一样才甘心吗?又推开一扇门——
哇噢!不得了,这里是图书馆吗?好奇心驱使下,她放下托盘走进去。
这间房间他一定常使用,因为里头放了一些当期的财经杂志和报纸,走到落地窗前的书桌一看——
冷红冠的脸红了,一股满满的感动涌上心头。
书桌上放了好几本不同版本的高三数学,风映蓝一个大公司头头不可能用得著这些书,他是为了教她数学。
任他数理再强,高中数学毕竟离他太远了,就算想教也不知道如何入手,因此为了教她,他得拨时间重温高中旧梦。
以前爸爸开的公司只是小鲍司,他都常常因为忙碌而忘了三餐正常了,像风映蓝这样的跨国集团大老板就更不用说了,而他每天还得拨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陪她这数学阿斗……
一个只是被半强迫接受她的人,居然可以为她做这么多,冷红冠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桌子的一角放著一叠她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单,最经典的当然是那张九分的。
真没面子的分数。
她收起那叠如今想起来都羞愧的考卷,换上今天要给风映蓝看的成绩,这才又端起托盘继续“狡兔三窟”的游戏。
她推开某间房的一点门缝,里头就有东西砸出来,“砰”的一大声正中门板,她吓得倒抽了口冷空气,差点尖叫。
“谁?站在门口的是谁?!咳咳……滚出去!”
冷红冠被那恐怖的狂吼声吓得魂不附体,猛吞了好几口口水,一颗心像是随时要跳出胸口。
是那个平常虽冷漠但有礼的风映蓝!方才那破口大骂的狂吼声,她以为是哪只脾气特坏的野兽发出的。
她将托盘放下来,深呼吸一下,这才试著叩门。“叩叩叩……”
“砰!啪啷!”又有东西击中门板然后碎裂的声音。“滚!”
脾气真的很野兽耶,这一回她虽还是吓了一跳,可已经没之前那么惧怕了,而且越挫越勇。
这回她没叩门,直接隔门叫阵。“风先生,我是冷红冠。”
“滚!咳咳……”
又是滚?她偏不要!“我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你。”咦。没声音?表示可以进门了吗?正要伸手推开门,里头又传出怒吼声——
“咳咳……滚!”
***
“……”原来是“ㄎㄟ”到,不利发音。
生怕一开门就有东西飞过来砸中她——这也不是不可能。
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探病被病人砸死而上社会版新闻的人,隔著门板还是安全些!
她提高音量说:“你这么凶不利病情,都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真是教坏了我这孩子!你呀……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忽地“屏障”不见了,一阵阵急促的热气吹在头顶上,冷红冠一抬头对上一双粉恐怖的怒眼。
“你、你够了没?!”
“哇!”
“你到底想怎么样?!来这里干啥!”风映蓝铁青著一张火气甚大的脸,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丫头的脖子拧断,谁要她这么多管闲事了?
她吓了个扎扎实实,惊愕的看著他像是著了火的模样,不及细想一回身就拚命跑。
看到她吓跑了,风映蓝方才那一吼像是用尽力气似的,无力的靠著墙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没想到冷红冠不是吓跑了,一眨眼她又跑了回来,这一回她手上多了个东西。
他垂下的头又抬起,一看到这不怕死的丫头还在他更气了。咬著牙努力撑著不适的晕眩感,他用力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再度要发狠,“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