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玫瑰开门时发现按铃的人是他,并没有赶他走,也没有阻止他进入。打开门后,她回到客厅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插花工作。
虽然她生意的大宗几乎是宴会会场,以西洋式的插花为主。可在私人空间里,她还是偏好东洋插法,简单几枝姿态优美的枯枝和几朵鲜花或绿叶,就能插出颇具意境或个人风格的作品。
罢才完成了要摆放在客厅的,接下来这盆她打算放在二楼的卧室里。
在陶盆的梅枝位置已定,她一面找着玫瑰的位置,本来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可即使不抬头,她都可以感觉有两道灼灼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
看来她不回答,他是打算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了!她淡淡的开口,“这里才是我的家,饭店住了快二十天了,总不能一直住下去。”
“可妳好歹跟我说一声。”
寇玫瑰深吸口气,噙着淡淡的笑意抬头看他。“你有重要的朋友要接,我想不便打扰你。”她有必要透露一些他的事她并非完全不知道的讯息让他知道。
基本上,她这个人还算温和,前提是别人不要来惹她!
如果今天和叶逢春重逢,他的态度是疏离而多礼,摆明了就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也许她心里会有淡淡的失落,毕竟她动心过,即使再见面她还是喜欢他,可这样的距离她可以接受,因为他态度清楚。
可叶逢春对她的态度,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可能是她会错意,或是想太多!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意,即使他似乎以不经意来做隐藏。
而这样的情意在彼此间,变成一种程度很深的暧昧,那种暧昧深到彷佛只差临门一脚就见真章了。
她呀她!最近一定是和这男人朝夕相处多了,才会被美色迷惑而不知。
色不迷人,人自迷。以前看到这句话还觉得很好笑,结果呢?她还差点就成了人家的第三者。
啧,还有孩子呢,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说,你不也找到这里来?”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像平时温婉的寇玫瑰。她就是要任性;她就是要浑身是刺;她就是要告诉叶逢春──我不好惹,离我远一点!
“我很担心妳。”
“呵!我很好,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她把玫瑰的位置摆好了,捧着花上了二楼。
“玫瑰?”
她不理他,直接上了楼,叶逢春只得跟了上去。
看他跟上了楼还跟进了卧室,寇玫瑰有些恼怒。“你不知道女生宿舍,男宾止步吗?”
“都跟我同床共枕了二十天,现在才打出这口号会不会太慢了?”
就知道!就知道!这男人哪有这么好心的免费提供她吃住的,原来是为了日后留“骂本”,狡猾!卑鄙!超级狐狸王!
“我是被逼的。”她有点心虚,说被逼还真太超过了。
“怎么会?从头到尾又没人拿着枪押着妳、拿着刀架着妳,三餐饭店里的各式餐馆还随妳驾临,心血来潮更可以打打网球、游游泳,再要不也可以洗三温暖、做SPA。最重要的是,饭店的主人还是妳的奴隶呢,谁敢逼妳!”
寇玫瑰气愤的横了他一眼,假意又在为她的玫瑰乔位置。
看着她难得倔强的脸,叶逢春也很无奈。他不曾告诉她他要去接安娜,而她却知道他去接朋友……
知道他要去接机的人只有小妹,因为她要向他借车,而那个时间正好他要去接机,因此拒绝了。
玫瑰思维灵敏,一旦知道他要去接美国来的朋友,一定会把她和那个他在美国认识,且一直放在心上的女人做联想。
只是,依他对她的了解,若只是如此,她为何会气成这样?
“谢谢你提醒我,要不,我还真忘了有个『法力无边』的奴隶。”忍不住的又望向左腕上的天骄。这东西老挂在她腕上一个也没少,她还以为叶逢春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谁知道……
上一次他安排大姊寇长命参加了“三高男vs.三好女”的相亲宴,这是她这“主人”对他这奴隶要求的第一个愿望。
结果大姊男友没交成,还不幸的被某位火爆钻石男给吓得直的进去、横的出来的躺在床上发高烧,因此叶逢春认定任务没完成,并没有用钥匙取下她手腕上的一只手环。所以,目前她腕上的手环仍有三只。
“妳又有什么愿望了吗?”
“有!”她有些负气的说。
“什么?”
见他一脸想快“出任务”的模样,她心里就有气。
吧啥那么急吼吼的?真命天女出现,要是知道叶逢春把要戴在未来对象手上的定情物套在她手上,情况一定很不妙,是不?
可回头一想,她也真的太以小人之心去臆测人家了。叶逢春真想要回,大可不必跟她玩这种阿拉丁神灯的游戏,东西是他的,难不成她还能巴着不放吗?
这男人真是……让人即使想恨他也恨不太起来。
寇玫瑰不急着交付任务给他去完成,反而说:“咱们这样你欠我,我欠你的实在太麻烦了,这次你只要帮我完成了任务,这游戏就算结束,我手上的天骄你可以一次要回。”
“为什么?”
她叹了口气。“东西戴久了会有感情,时间再长一点,有时还会有其实它是自己的的错觉。一般东西也就算了,『拗』了你我也不会心生愧疚,可这样东西不同,它对你的意义很重大。更何况……”
她无奈的再叹了口气,续道:“这年头的治安真的很不好,我真怕人家会把我当银楼抢。到时候这玩意儿没钥匙又取不下来,我总不能拜托人家行行好,借我支手机叫你来开锁吧?”
叶逢春失笑。“一般人会以为是艺术品,除非是行家才看得出它的价值。”
“少来。光是想到你帮我戴上的那一天,一群贵妇名人盯着它看的眼神,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怕怕的。”她一向是个超低调的人,这种会引起注意的东西与她不合。
“这回妳要我做什么?”
寇玫瑰看着他好一会儿。“再帮我安排个相亲宴,这回最好是一对一。”
“妳大姊病才好吧?”而且他满看好她和好友的发展的。
“这和她病才好没关系。”谁说只有大姊能相亲?
“那是……”
“我,我要相亲。”
“……”
“怎样?我也不年轻喽!二十六岁交往算正常吧?嗯……如果介绍的人条件不坏,互看顺眼,我这人是不排除闪电结婚的,毕竟有好对象一定要抓牢。”寇玫瑰看了他不太好看的表情一眼。
脸那么臭干什么?该臭的人是她好吗?
“你是我的奴隶吧?主人交代的事可别又像上回一样搞砸了,一定要帮我介绍一个最好的。”
“妳当年认真的心情到哪里去了?”
“咦?”
他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冷得像在看陌生人。“妳说,遇上了真心喜欢的对象,妳是怕失去而不敢去拥有的。说真的,妳当时小心翼翼的态度,在那时十分令我另眼相看。可现在……”
“你可以变,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倔强、她愤怒!这些原该激起他的怒意,可因为了解她,知道她是个压抑型的女生,没有真的愤怒、极端的生气她不会乱发脾气。
叶逢春轻柔的说:“我没有变,我一直是当年那个叶逢春,我们一起在公园啃面包、一起去逛街……”
“我记得你的梨涡。”
“以后妳会常看到。”
扁一次她就跌入万丈“情渊”,差点爬不出来了!不,一直到现在也还努力的往外爬中。如果以后会常看到,她怕她真会出手当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