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要太过分!”
“你放心,也许今天过后,你就可以成天追着她解释事情始末了。”
方昊旖狠狠的横了她一眼,随即一叹。
这个和他有着相同血缘的美丽女子,真是好胜又好强,在美丽的外表下,她的心是冰砌成的,她不需要感情、亲情的羁绊,她只看重事业上的成功。只是,这样的她是快乐的吗?
在她想尽办法要尹宏宽承认她是他的外孙女,承认她血缘的计划,除了让她能堵住那些大老的嘴,顺利的成为飞鹰接班人外,她可曾想过要藉此找回一些些天伦之乐?
其实比起他还曾享受过母亲的宠爱,虽不能光明正大的母子相认,可起码他的妈妈是爱他的,但尹雪冬……
也许尹夏荷一开始就不打算生下她,抑或她让她想起终究是辜负她的方君阳,因此她对她始终是冷淡的。
听说当年尹宏宽狠心的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尹雪冬往孤儿院送时,尹夏荷也不曾阻止,后来,是尹宏宽觉得与其栽培值一些侄子当接班人,还不如栽培孙女,因此才又把她接回尹家。
为了隐瞒女儿未婚生女的丑闻,他对外宣称尹雪冬是他从孤儿院抱养的养女,及至尹夏荷嫁入日本名门,这桩丑闻就更不能见光了。
成为尹宏宽的养女,尹雪冬的日子过得艰辛而尴尬。她从小就活在尹家那些亲戚不屑的眼光下,后来她一步步的进入了飞鹰集团的核心,这之间的辛苦和心酸都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
终于她有机会大权一把抓了,却卡在她是养女的外人身分而不可得,她为什么不可以还原事实使自己掌权,毕竟她只是说实话。
“冬雪,如果一切如了妳愿,妳会快乐吗?”方昊旖有感而发的问。
尹雪冬扬起了一抹嘲弄的笑。“你好像和向琥交往后就变得愚蠢了。”她知道他是以哥哥的身分在关心她,那语气暖得像冬阳,可她拒绝领受,她想活得更坚强。
方昊旖在心中一叹,她还是这样要强。
“不过……”
“嗯?”
“变愚蠢的你真的可爱多了。”她笑,眼底有抹一闪而过的感触。这辈子她大概不会为任何男人动心吧!
为了情人而变得温柔的眸子很绚烂,可她喜欢站在远处欣赏,不打算拥有。
一切如尹雪冬的愿了!
在她坚持她下定决心要嫁方昊旖的情况下,尹宏宽不得已只得把二十几年前尹方两家的丑闻摊了开来。
尹雪冬在尹家的地位不再是养女,而是孙女。原本就是飞鹰集团接班人中呼声最高的候选人,这下根本就是谁与争锋了。
她的事告总算一段落,却是方昊旖头大的开始。
她捅的楼子,他现在正准备善后,但要善后,那也得要先找到向琥才行。
打家里没人接、打手机也关机……一切他想得到的地方他全打过了,可每每落空。
这会儿坐在车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先生……是在找向小姐吗?”司机听他用手机和别人的对话,知道有些话该说。
“早上你送她回去,她心情怎样?”
“很糟,觉得她好像在压抑什么。”司机很诚实的说:“先生,那个……其实早上我并没有送向小姐去任何地方,因为她哪儿也不想去,我看到她自己买了票进游乐园。”
“游乐园?”方昊旖一脸讶异,想了一下。“晚上游乐园有开放吗?”
“开放到十点。”上个星期他才带女儿去玩。可是,有可能吗?向琥小姐可是从早上不到十一点就进游乐园了耶。
“过去看看吧!”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里,方昊旖的心情异常的糟。他不断的在想,如果她不在游乐园,那他下一个地方要去哪儿找她?
下了车,他买了票进游乐园。夜间的游乐园绚烂而美丽,到处闪动着彩色的霓虹灯。
一个游乐设施经过一个游乐设施的找着向琥,越找他的心情越往下沉……
忽地,在旋转木马前的喷水池畔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大喜的走了过去。
“小琥!”
向琥回过头,有些讶异他会找到这里来。
初初听到熟悉的声音唤她时,她是有一些些高兴的,可一想到自己为何在这,心情又沉了下来。
以往看到他,她总开心得像只展翅高翔的小鸟,可现在,她觉得彷佛连呼吸都成困难,那种难过到快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不明白,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会忍心这样伤害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欣喜的感觉已荡然无存,现在看到他,向琥整个人充满了负面情绪。
看着他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她目光一冷,“别过来!”她像只遇险的刺猬一般,全身的刺全竖了起来。
方昊旖止住了步伐,隔着一段距离的开口,“我一直在找妳。”
她嘲讽的一笑,“嗯嗯……是我早上把所在地说得不清不楚,才累得你从早上找到现在?”
“小琥……”她很生气他知道,他不在乎她生气时发泄的犀利言语,他担心的是她眼底的伤心和绝决。
她也曾想痛揍他几拳,可那又如何?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想再为难他了,她叹了口气,喃喃的说:“现在,我想知道几件事,请你诚实的回答我。”她用一种复杂到连自己也没察觉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中有一丝丝的疲惫和哽咽。“你已经欺骗我太多事,我们的交往有太多的谎言,我不希望到最后你还是欺骗我。”深深的吸口气,她忍住了泪。“尹雪冬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你送她的?”
“是。”她生日到了,强迫他这二十几年来未送过生日礼的哥哥送出大礼,那女土匪把他当肥羊,那枚戒指足以买下一栋别墅。
“那……”再次深呼吸她才能咽下满月复的心酸和委屈去要真相。“结婚照也是真的。”
“是,可是--”
“够了!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不必多解释什么。”向琥咬住唇,让痛觉把不争气的泪逼退。“我也真够笨!报纸上都刊出的事情,我也亲眼目睹了,为什么还是……”她说不下去,像想在不可能中找奇迹,可既是不可能,又怎会有奇迹?
“那你今早没来这里,也是去见尹雪冬,对不对?”这是她的猜测,可她多希望他能说,他是到公司去了。
“是。”
静默中,向琥的泪水还是决了堤。她看着他,把视线投在不远处的旋转木马上,像大型音乐盒的旋转木马在夜里如波浪般的忽上忽下奔驰着,一匹马紧追着一匹马的绕着圆型的轨迹转,永远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永远追不上前头的马。
忽地她扬起了一抹笑,喃喃的说:“你就像坐在前头那匹马上,我很努力的想坐在你身后的马上,但每当我找机会要坐上了,就有人捷足先登,我只能守在一旁等候机会。
“后来我终于也坐上了,这才发觉,即使是和你最近的马匹,还是和你保持着无法接近的距离。”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终于我累了,也看清事实了,我选择了放弃。”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
“相信?!”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的笑了出来。“你为什么有办法把叫别人相信你的谎言这种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的所做所为就像是做了道加了砒霜的菜,还怂恿着别人吃下一样。”她到底是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怎能在谎言被拆穿后还这么的理直气壮,一丁点愧色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