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还有些骨气。”
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先生说话……好象即使是夸奖人也会长了好几根长针。”
“丫头……”
“我叫Cinderella。”
“Cinderella,我期待你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习惯这里的一切,当然包括……我,还有我即使是夸奖人也会长了好几根长针的说话方式。”
她看着他,心想这人还真是很不好相处呢!怪不得请不到人来照顾他。
不管了,反正她可以确定今晚有地方可以睡,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三章
维也纳森林厚重的木门再度被推开,流泄一室的优雅旋律令人惊喜的是来自Kin的萨克斯风。
低沈优雅的乐声中有着若有似无的忧伤,这种能解读成寂寞的感触,旅人懂、不得志的人懂、了解寂寞的人也懂,而不懂的人也无所谓,静静的欣赏着音乐也是一种享受。
也许是心情对了,Kin今天的忘我程度倒是少见。有着深刻五官轮廓的他真的很适合这种即兴演出。
萨克斯风给人的感觉是有些沧桑、感觉成熟的乐器,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吹奏起来更加有味道。
“这样的年纪,”James托着下巴,一脸陶醉的听着Kin难得的即兴表演。“真的很适合这种乐器。”每当Kin吹奏着萨克斯风时,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沧桑感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极富成熟男子魅力的人,可当他风趣的和他们打屁、耍宝时,又让人觉得他只怕二十岁不到。
他回过头问着Hermit,“Hermit,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可她理都没理他的继续拿着冰锥凿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理都不理我一下,小心由酷变冰,到时吧台就可以移到那座黑色钢琴旁,和那冰山美男作伴。”说到“黑色钢琴旁”和“冰山美男”他还刻意压低声音,可见平时受Narcissus的“寒毒”所害有多深。
他实在弄不懂,好好的一个绝色美男子,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周遭建立起冰山防护罩,他是怕别人觊觎他的美色吗?
Hermit不理他,他叹了口很长很长的气,又径自说:“不知道我到了Kin的这年纪,适不适合吹奏萨克斯风?”
“不适合。”
旁边有个小小、甜甜的声音传来,James转过头去,看到一张很“公主”的脸。“灰姑娘,请问我为什么不适合?”他学着她洋声洋调的中文。
吐他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一段时间没出现的Cinderella。
他觉得她很适合灰姑娘这个名字,虽然她在人家家里帮佣,可他却觉得她一点也不像出身不好的人,举止斯文优雅,说话轻声细语,而且英文说得比中文流利,又长得漂亮,像个公主似的,依她现在的处境看起来,他倒觉得她像落难千金。
“你和Kin的感觉不同,他有一种Blue的感觉,而你很阳光。”
“你怎么知道我老的时候不会Blue?”
她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让人有Blue感觉的人,即使是老了。”
Hermit插话道:“她的意思是说,你到死都是这副巧言令色、脸皮比墙厚的死样子了。”
James一脸夸张的绝望样。“亲亲Hermit,你怎么可以联合外人,欺负『内人』呢?”
他自称为她的“内人”?她快吐了!Hermit翻了翻白眼。这恶心巴拉的家伙,当时老板怎么会雇用他?!Hermit凿冰的力道又加重了。
亲亲Hermit?“James,你和Hermit是情人吗?”Cinderella好奇的问。
“我……”
Hermit还没开口,James笑嘻嘻的对Hermit挤眉弄眼的。
“喂!有人问我们是不是情人耶!”
Hermit拿起凿冰锥向着他,一脸酷样。“你不要命了吗?”这家伙是什么表情?!还真想让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吗?
Cinderella看着James绕在Hermit身边逗她,虽然Hermit不是发火、不理他,就是一脸无奈,可谁说这样就不可以是情人?“你们的世界真令人好奇。”
他以为她指的是工作。“酒馆吶?很好玩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
“不……我是指你和Hermit。”她笑了。“你们是情侣吧?”
James开始听出一些不对劲。“然后呢?”
她小小声的说:“你们不是Gay吗?”
他瞧了瞧Hermit,很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哈哈……Hermit,可怜噢!你现在即使戴假发、化浓妆、穿长裙也改变不了给当成男人的命运了,怪不得最近店里女客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原来是有你这只『招财猫』啊!哈哈……”
无视于Hermit投过来的杀人目光,以及手上锋利的凿冰锥,他笑得很开心。
Cinderella没听出他话中的玄机,接着问:“你是0号,Hermit是一号对不对?”Hermit看起来酷酷、冷冷的,而James像花蝴蝶,因此她才这样猜。
James的笑声戛然而止,咳声不断。“咳咳……啥?我是……0号?”这他看起来有那么娘吗?
Hermit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托盘上放下一杯“蓝色珊瑚礁”,“亲爱的『女朋友』,干活去!”
James为客人送酒去时边走还边想,我很娘吗?长得很娘吗?否则灰姑娘为什么说我是0号?为什么……
萨克斯风一曲吹奏完毕,最后的旋律飘散在酒馆中,Kin收起乐器走向吧台。“嗨,Cinderella,快三个星期不见了,你还好吗?”
“好。”她很喜欢Kin,因为他是她到台湾来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许年龄是相差了不少,可她真的觉得他像爹地,他们有一些特质很像。
“还在老David介绍的地方工作吗?”
“嗯。”她笑得很开心,没想到只算有一面之雅的人会这么关心她。她有些感动。“可是我待下来,老David却不见了,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回英国了吧!”在她生病昏迷的时候。
“咦?你怎么知道?”
“他走前和回来时都习惯到这里喝几杯。”不多谈老David的事了。Kin打趣的说:“不过你能待下来,我真替你高兴。”
“你一定很讶异,我竟然能在老David口中的恶魔少爷家中待那么久吧?”
她笑了,弯弯的眼还是充满天真,可似乎有一些些的不同,多了一些鬼灵精怪的感觉。
他爽朗的一笑,“是有些讶异,不过在恶劣的环境中总是能意外的激发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潜能。”在他看来,这丫头的潜力无穷,可塑性也高。
Cinderella很特别,穿著打扮虽然看来寒碜,甚至还曾流落街头的让他给捡回酒馆,可她的气质却特别而贵气,举止应对也优雅有礼。他敢打包票,她绝对是出身家教严谨的家庭。
“我不知道和恶魔同住一屋檐下能激发什么潜能,不过每分每秒都得过得很小心就是,我的主人脾气像瞬间沸腾的热水器。”吐了吐舌头,她扮了个鬼脸。
风月樨的脾气真的是很不好,他不是那种会破口大骂的人,不过一开口就会是让对方死的毒舌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