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站着干什么?”舒索情轻瞥了她一眼,眼含警告,她最好是把耳朵竖起来,皮绷紧一点,留神应对!
阮行歌怔了怔,一时间无法适应这些人云里来雾里去的高深,直到舒索情那双狠狠的眼快要将她盯穿,她才一身冷汗,走上前行礼。
大神是想恶整她吧?她是哪里又惹到他了?
阮行歌一整晚说过的话全部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字,几乎就如舒索情所说的,像哑巴一样地伫立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遣。
穷途末路下她抓着门口那名男服务员问了不少相关的问题,大致了解包厢里几位客人平常的口味和喜好。
除了当哑巴的时间,就是端酒,斟酒,跑腿,安静的伺候……
一直笔直的站着不敢松懈,她感到身体紧绷得像一根弦,有着异样的疼痛。
他们使唤她的次数并不算多,但心理压力却比什么都来得大,精神上的疲倦凌驾于之上,她总觉得脑袋里空空一片。
“不玩了。”舒索情突然站起来。“每次都是玩这个,也不嫌无聊。”
“突然退出可不行。”
“谁管你行不行,走了。”
不好!会被抛下!阮行歌神经一绷,意识到她不可能像来时一样跟着他,她得独自留在这儿。
“那个你……会不会玩牌?过来凑个数。”老人忽然对阮行歌说道。
咦?!那玩意……她求救的目光瞟向舒索情,岂料他不仅见死不救,还给了她一个嘲弄的笑容。
“去把小九叫来。”老人见她不答立刻命令,语调不严厉,声音却着实冷酷。
阮行歌瞪大眼,再看舒索情也毫无解围的意思,干嘛要这样整她呢?第一天实习就给她这样的试炼,也未免太无情了吧?
“我会努力让客人您满意。”不能惹,她忍,反正她的专长就是能忍。
老人终于抬眼认真的看了她一下,这回阮行歌开窍了,立刻果断的走上前。
舒索情露出一个含意不明的浅笑,无牵无挂的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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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来换班的人做了工作交接,阮行歌一走出那间让她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房间,就很丢脸的面朝墙壁趴着喘气。
她到这里来打工这么久,从来没有一刻如此身心俱疲,好像半条命都快没了。走出令人窒息的空间才感叹,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这样就挂了?”
背后传来揶揄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阮行歌微偏了偏脑袋,并未转身。
“让您失望了,我还有气。”现在她已没有精神应对他。
“哼……”舒索情的笑声听上去极为惬意,她突然察觉他太过靠近自己,可惜为时已晚。
舒大神伸出一只手扳过她的脸,就这样趁人之危,重重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看你气若游丝啊,分点给你。”
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接吻,脖子会不舒服,下回切记不能再……她一惊,往旁边躲开。
她干嘛跟着他发神经!
舒索情眉梢一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也回瞪,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候,让她全身冒冷汗的那间包厢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再度让她神经紧绷。
老人似乎在找舒索情,一瞧见他便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把小九安排给其他的客人了。”
“是啊,怎样?”舒大神很不以为然。
培训时他严格教育她们要尊重客人,以客人为重,那他现在这样任性妄为人算什么啊?阮行歌瞟了舒索情一眼,原来老板就是这样作员工表率的。
“你是怎么当老板的?”
“老头,我的员工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哪里不满?”老人瞥了她一眼。“找个连洗牌都不熟练的笨蛋来应付我。”
“对不起,没能让客人您尽兴,我会再努力的。”她这个笨蛋回去非要好好训练自己的牌技不可,但在此之前是否能蒙混一下?“客人是否对棋类游戏感兴趣?如果不介意,下回……”
“还有下回?”老人轻蔑的哼了一声,瞄她一眼。“那你会什么棋?”
“象棋、围棋、西洋棋略有涉猎,跳棋也可以。”这时就万分感谢她的出身和家庭了,让什么都不精却什么都懂些皮毛的她,有一点用武之地。
“是吗?”老人怀疑的看了看她,最后趾高气扬的道:“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为什么中途换人?”
“她只做夜场,最迟不超过十二点。”这回换舒索情回答。
老人矍铄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忽然朝舒索情问道:“她是你什么人?这么宝贝。”
“我的员工,我当然宝贝。”舒索情快速回答完,有些不耐的道:“老头,快点回去了。”
直到老人走回包厢,阮行歌才有些纳闷的问道:“老板,请问我们是在当服务员吗?”
舒索情哼了一声,答非所问。“这老头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名的精,不过人老了就是会有一些怪癖。”
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样子对她很不满意。
“他并没有讨厌你,不然不会出来跟我要人。”舒索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子女都不在身边,事业再成功也会觉得寂寞,还好家庭游戏可以用钱来买,他只不过想要『家人』陪他玩,你若是能攀上他,往后就万事大吉。”
前半段还说得挺正经,后半段就开始调侃她,阮行歌撇了撇嘴。“老板为什么不自己去攀?”
“有你去就可以了,何必我亲自出马。”
真黑,他坐收渔人之利。阮行歌并没有深究他的话,自然也没有听出他话中暗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里的员工面对这些人能够应付自如,也很厉害。”
“不是每个人一来就能游刃有余,也有在历练中锻链起来的。”舒索情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严格说来……你虽然做得不算好,不过以第一次来看,不太会怯场这一点很难得,看起来似乎习惯应付这些人。”
阮行歌一愣,移开眼笑了笑,暗自揣测他说这句话的意义,他应该没有那个心思去调查她才对。
“时间很晚了,你不是要回去了?”
“对啊,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我送你。”
“不,不用。”他这一句把她吓得不轻,她赶紧摆手,不料却被他凶神恶煞的盯了一下。
“我去开车,你换好衣服在门口等我。”
看着舒索情离去的背影,她不知该如何反应,早就知道大神是不会听旁人意见的,但她拒绝也不是在玩手段、要矜持啊!
阮行歌一边思索着舒索情的用意,一边换好衣服走出俱乐部,迎面撞上一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的人。
“行歌!”
“米高?”她傻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同时指着彼此的鼻子,异口同声的叫道。
“我路过。”
“我……没事。”阮行歌回答得莫名其妙,暗忖他路过得真不是时候。她知道米高家境不俗,路过这种话一听就是骗人的。
“什么叫没事?你给我讲清楚,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一到下班时间就立刻不见人影,工作时也心不在焉,而且前几天还莫名其妙消失!”
“我对那份工作本来就没什么热情。”舒索情快来了吧,她不能再耽搁了……阮行歌笑着挥挥手。“先这样,其他的以后再告诉你。”
“你别跑!”米高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刚刚你是从里面出来的吧,不可能来当客人,难道……你在这里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