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不是故意探听的,是……”她皱了皱眉,忽然不再说下去,这反而更让舒索情不悦和怀疑。
“我可以保证,不是用老板所厌恶的那种方式取得……关于老板的一切。”
她该收敛,到这里后似乎过于得意志形,有点忘记告诫过自己的话,对他,不可以有任何的随心所欲。
舒索情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虽然嘴上不留情,但其实他并不认为她有多恶心,只是没想到她的保护壳那么坚固,连激烈的反驳都没有。
“想要我相信,你就说出一两件事实来听听吧。”
“老板想了解吗?”阮行歌已恢复正常,再看他时目光平缓而坚定。
舒索情眸光一紧,似乎被她那种眼神给刺了一下。
“我可以全部都告诉老板,只是老板这样想了解我,还有听完之后的反应,都会让我更加在意老板喔,即便如此,也还是要我说吗?”
之前她立下誓言,绝对不会对他紧缠或贪求,不过那是建立在天平完全倾斜的绝望之上。得到一点施舍后,或许就会想要更多,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控制那种局面,这样……他还想自掘坟墓吗?
“你还真是奇怪。”舒索情感到好笑。“撇开之前的话不谈,普通人对待喜欢的对象,会像你这样吗?”
设下警语和安全线,简直像想划清界线。
如果不是她曾清楚地表达对他的感情,又不时表现出对他很熟悉的样子,他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激烈的行径,足以被称作“喜欢”。
“我跟大家一样,对喜欢的人有渴求,也幻想过老板会有一点喜欢我,只是相较之下,我更害怕老板讨厌和鄙夷的目光。”阮行歌的脸上浮出一抹轻愁。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个人情绪,舒索情像遇上了好玩的事,感兴趣的盯着她瞧。
“原本只想见见老板,能留下好印象就更好,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搞砸了,所以现在的努力,也只是想改变老板讨厌我的印象。”
“想改变……”他饶富兴味的笑了一声。“可以啊,你努力试试看好了。”
真的假的?!阮行歌惊讶得瞪大眼看向他,他竟然松口了!
“那……老板还想知道我的事吗?”她是不是打铁趁热比较好?
岂料他只是挥挥手,意兴阑珊的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阮行歌就像挨了一记闷拳。
饼分呐……起了希望的头,又亲自扼杀,真是恶劣的性子。
她压下心上一阵难以名状的苦涩,自嘲的笑了笑。“培训时间快到了,我回房间准备一下。”
舒索情重新拿起报纸没吭声,她沉默着退了下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丢下报纸,双手后抱着脑袋,面容沉寂、眼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忽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浮出些许愉悦的表情。
好喝。
第五章
天气热得让人烦躁,培训又有如酷刑,度日如年的煎熬其实只过了三天。
三个人也渐渐进入了状况,结束授课后没有再浪费时间抱怨,而是各自回房继续努力。
阮行歌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手中的讲义放下。
语言跟礼仪这两项她笃定可以过关,应变这一点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只是……对于“酒”这片浩瀚汪洋,她也跟冬海一样“游”得头昏脑胀。
记得……客厅里好像有一个酒柜,与其在这里瞎想,倒不如下去好好练习,反正主人都说了可以自由活动。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三两下吹干头发后就立刻下楼,凭着印象找到那个储酒柜时……
有人捷足先登?
小喜特有的爽快笑声和舒索情轻慢的语调,交织成愉快而融洽的气氛。
舒索情的手中捧握着一只杯口小、月复圆、矮脚的酒杯,微微摇晃着,琥珀色液体不到杯子五分之一容量——
她推测是白兰地!
真是中了酒精的毒……阮行歌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她不禁站在楼梯口看着,其实挺羡慕小喜那样的直率,不像她畏首畏尾得像一只乌龟。生活环境造就她隐忍的性格,早已习惯维持局面平衡,不可能会“有话直说”,能在他面前表白其实已是莫大的勇气了。
“行歌,快过来!”小喜看见她,即刻呼唤。“老板超厉害的,简直是一部『酒界移动辞典』,真有趣。”
那也只有小喜会觉得有趣。心中如是想,她还是走了过去。知道两个人会谈得兴高采烈的话题,绝对离不开“酒”。
“正好这里有酒柜,老板也在,要不要研究一下?有问题也可以随时请教。”
“不,不用了,我下来走走而已。”她摆手,瞧见舒索情似有若无的笑。
为什么要说谎?明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但她却不想要他来指导。
不喜欢酒?还是不想在他指导过别人后指导自己?抑或是……担心自己的笨拙会被拿来比较,而显得相形见绌?
啊……这样做作的小心眼,连她都快鄙视起自己了。
“咦?时间到了,我要去打电话给我老爸。”小喜冷不防冒出一句,跟舒索情道了谢,就调头走了。
阮行歌怔了一秒,似乎有些惊诧,暗叹小喜的时机未免抓得太准了。
舒索情瞥了她一眼,迳自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你不是想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吗?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语气轻淡的问。
“真的让老板指导的话,我担心会留下更不好的印象。”她温声应道。
“什么都不做,你要如何让我改观?”舒索情偏头打量了她一眼,随着动作,有几缕微长的鬈发贴在颈边。
“说得也是……”她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老板你的头发是湿的,我去拿毛巾来吧。”
见他没拒绝,阮行歌忽地跑开,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一条干爽的毛巾。
“请用。”她将毛巾递过去。
她干嘛?以为拿条毛巾这种小事就能让他改观吗?舒索情若有所思了几秒,忽然笑起来。“你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
阮行歌错愕,她又不是侍女,也没有巧手可以让他满意……
“如果让我不爽,小心倒扣分。”
咦?!这个恶劣的大神,威逼利诱之事做来倒是很得心应手!
阮行歌犹豫了一阵,好像终于下定决心,郑重的走到他身后,小心谨慎的解开他束发的绳结。
她只期望自己的手指不要颤抖,就算发抖也不要让他发现,因为如果真要说实话……她其实也很想触模传说中发质柔软,飘逸的自然卷长发。
以指代梳,无比顺滑的细捋过根根发丝,指月复的湿润触感是那样的柔软,连带心情也柔情万千起来。
“老板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干,还湿着就绑起来,是因为嫌麻烦吗?”
她怎么知道他不喜欢用吹风机?舒索情背对她的脸上眉梢一扬,虽有疑问却没有开口。
“留了这么长,还有些自然卷,很不容易整理吧。”毛巾包裹住他的脑袋,十指先在头顶部位轻缓的按揉,一点一点的将多余的水分吸走,再一路顺着发尾的方向,极有耐性的揉擦着。
无论她怎么弄,舒索情都没有说半句话,一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欲将毛巾从他的头上拿走……
“老板,可以了吗?”见他半天没动静,让她怀疑舒大神是不是睡着了?
阮行歌俯想看个究竟,忽然一只手绕到她的颈项后,环住她的后颈,将她使劲往下一拽!
不妙!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她便顾不得手上的东西,两手撑在沙发椅背上,缓和自己俯冲下去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