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自己反应过度,贺遥虹的脸红了起来。“我没事。”都怪自己无聊,没事干啥自己吓自己?她清清喉咙,“找我有事?”
“浴池的水弄好了,来请你更衣沐浴。”
“喔,好。”忽地,她又拔高声音。“啊?沐浴?”她的脸更红了。
看着贺遥虹草木皆兵的样子,御骄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紧张起来。“是……是啊。”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脸红得好像市集里卖的“红龟”?
“喔……是啊!懊……沐浴了。”哪个人不沐浴?她在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御骄看了一眼她上了药的手。“你这样可以自己沐浴吗?如果不成,我可以帮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给她急急的打断了。“可以,当然可以!”
她干啥那样紧张?他的话都尚未说全呢!他要说的是,如果不成,我可以帮你找个婆子或丫环来帮你。
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真的可以?”他又确定一次。
可以才怪!她现在手肿成原本的两倍大,连拿水瓢都成问题了,可谁叫她现在只要面对玉娇就会不自觉的害羞起来,怎么可以由她帮她洗。
贺遥虹勉强点了下头。“没问题。”
正要起身往沐浴的地方走时,她心里又想,为什么她要避着玉娇呢?这样不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自己是有问题吗?
她真的是吗?不是!所以呢?
她要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御骄正要离开之际,见贺遥虹又转过身来,相较于方才她看到他一副亟欲躲开的样子,现在的她则是一脸奇怪的坚决样。
以往的他若遇到这种情况,依他玩少的性子,他会觉得这姑娘性情多变,十分神秘有趣,可现在她是他喜欢的姑娘,他不再觉得性情多变是神秘有趣,反而觉得很不安。
原来越在乎一个人就越难以超然的心态去看待,更不可能游戏视之。
“小姐你……”他的“怎么了”还没说出口,手就给她紧捉着往前拉。
贺遥虹一脸沉肃的拉着他往浴池方向走去。
“小姐,你要带我去哪里?”
“帮我沐浴包衣。”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是有问题,她要还自己清白。
“啊?”御骄怔了怔。他方才……没有听错吧?好像听到……她要他帮她沐浴包衣耶!他无法置信的又开口问道:“小姐,你方才……方才说什么?”
“帮我沐浴包衣。”贺遥虹一脸坚决,仿佛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似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跳犹如万马奔腾。
敝哉?为什么以前她和紫薰一块沐浴没感觉,可现在面对玉娇却是如此奇怪?难道这就是找到“意中人”的表现吗?
啊……不要啦!扁是想她就已经掉了一地的鸡母皮了!
“不……不好吧?”御骄还是觉得不妥。
他是花丛浪子,可不是登徒子,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他还懂。他荒唐的男扮女装混入镖局,为的是好亲近贺遥虹,至于进一步的亲密,他心中自有一把尺。
浪子还是有浪子格的!
“什么叫不好?”她横了他一眼,“反正我就是指名由你来帮我沐浴就是。”手一拉就将他给拖入平时只有她一人独享的浴池室内。
“你方才不是说你自己可以吗?”女人反复无常的时候实在很恐怖,那令别人无法猜透她心里所想。
老实说,贺遥虹一向不是个难了解的人,怎地才这一、两天的时间,就变得古怪难懂?难道真应验了一句俚语,女人心,海底针。
“少废话!我是主、你是仆,我说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她现在心烦气躁,是生气自己和别人无关。她又横了御骄一眼,突然发觉自己的态度好像很蛮横,实在比番更番,清清喉咙她说:“我……我背后自己洗不到,你就帮帮我吧!”说着她把腰带松了。“帮我把衣服月兑了吧。”
“真要……月兑?”御骄发觉自己现在的声音有些怪。
贺遥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看过有人沐浴不月兑衣服的吗?”
帮女人月兑衣服他又不是第一回,可为什么他的手竟然会微颤呢?右手抖到最后还得伸出左手去帮忙稳住。
一面帮她解衣,御骄的眼睛却是闲上的,可耳朵却该死的灵敏,连衣衫落地的声音也听得到。听到衣服轻落的声音,一件、两件……他的心也跟着灼热起来。
然后地模到……模到她肩上柔滑的肌肤,以及在颈上的肚兜带子,他将它一解。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动作一做,脑海中竟然出现了许多香艳画面……
啊!他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御骄在口中默念心经,以祈求“身心安顿”。
似乎听到御骄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些什么,贺遥虹奇怪的回头看他。“玉娇,你怎么了?”现在时候还不算太晚,借由光线她看到玉娇红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你不舒服吗?怎么脸红成那样?”
“没……没事!”他头压得低低的,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因而冒犯了。
贺遥虹想到方才玉娇一脸不愿意帮她忙的样子,又看她现在的样子,她想玉娇平时都很勤快的,今天会拒绝她的要求,是不是病了?
她转过身来。“还说你没事,瞧你脸红成这样,一定是病了。”她的手放在他额上探温。
“真的没事。”御骄一抬起头来,正好对上贺遥虹一丝不挂的丰胸……
那是……那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他瞪大眼望着同一个方向,颈部僵硬的移不开视线,忽地脑门一阵量眩,心口一阵翻涌,腥甜的血味上提,他“噗”了一声……
“啊……玉娇,你怎么流鼻血了?”贺遥虹慌乱的找着布欲帮她擦拭。
看着她光着身子跑来跑去,御骄的血像流不光似的直冒。
噢!上苍……不……不行了!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会失血过多而亡!不管身后她的阻止,他匆匆忙忙的往外冲。
贺遥虹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到底怎么了嘛?生病了也不说……”
第四章
“你来找我干啥?”楚紫薰一看来造访她的人是御骄,摆出了不欢迎的脸色。
“没事就不能找你?”他也是因为有事,且知道他男扮女装跟在贺遥虹身边的只有她,因此他才聊胜于无的找上她。
她横了他一眼。“我可是警告你,贺遥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要是你敢伤害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对她却是避不见面?”
“你还敢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她瞪他一眼。“卖身葬父的计谋算是我的馊主意,万一遥虹出了什么事,或是遭到什么不幸,那可都是我害的了。”说着说着,她心里又难过了起来。
“她还能遭到什么不幸?”说得好像他有多差一样。
不幸的是他好吗?打从他成为她的丫环后,举凡提水、梳头、叠被子……他哪样不是硬着头皮学的?就拿梳头来说吧,他已经从把贺遥虹的头梳得像疯婆似的出不了门,到现在可以三不五时变换发型,练就了一手好功夫。
人家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合当丫环了说!哎……有时手上的事情告了段落,他才赫然发觉自己是堂堂一个男儿汉,竟然做了一堆女人的事。
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作情字叫人盲目。
其实打杂当丫环也就算了,有时贺遥虹心血一来,还给她捉去练练“忍”功。她难道不知道食色性也这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