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文男人,打从心底看不起女人。思及此,她站了起来,看着白布好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将布一掀,在灯光昏暗不明中,一张白……白得发青的脸完全呈现。
秦芷晴受到的刺激过深,她尖叫了一声就往房间里冲——
门“砰”一声好大声,欧阳璟羲和关子熙都吓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欧阳璟羲想。
他未开口问秦芷睛就先说了,“那个……外面有个死……死人,好……好……可怕!”
“外面?”
“太……太……太可怕了!”第一次看到死人,她发觉欧阳璟羲的再可怕也好过死人,也赫然发现,黑心伯真是帅呆了。
“不是叫你别看?”欧阳璟羲看她害怕的样子,心里竟然涌上不忍。
“我也想,可、可是……”她忘了外面一个,里头也有一个。目光不自觉的越过房里的两个活人看向另一个死人……
里面的这个比外面的那个还可怕!
她没有把话说完,白眼一翻,“咚”一声倒地昏了……
***
“啊……”秦芷晴尖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方才她梦见死人追着她跑!
是……是梦吧?她一脸惊慌的看着周遭,直到看到欧阳璟羲她才松了口气。
“你还好吧?”欧阳璟羲坐在床沿照顾她,看她冒了一身泠汗,他拿着毛巾为她拭汗。“作恶梦?”
她犹难掩惊恐的点了下头。“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问。
地方该是不小,可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能走动的空间也就变小,连放张单人床都感觉到拥挤。
“你在殡仪馆昏倒了,我暂且把你带回我住的地方休息。”
昏倒?对喔!她是看到可怕的一幕,然后就昏了。
她怎么那么不济事?看欧阳璟羲的昏倒,这回看死人又吓到昏倒?!幸好不是在学校,否则铁定又给人当成茶馀饭后的笑料了。
“对不起,我……”
“算了,你是第一次看到,受的刺激难免较大。”
“你第一次看的时候不怕?”难道男生的胆子真的天生大于女生?她知道男女生在先天上就有很多的不平等,不会也包括胆子吧?
答案若是肯定,那一定是有问题。国中时和她同班的男生,就有一个曾被鞭炮声吓到尿裤子,这即是有力的反证。
“怕啊,可没胆子昏,怕醒来时英名毁于一旦,届时要承受的压力可大了。”
他半开玩笑的说。
“原来你也满爱面子的。”她笑了,“我当你是那种脸皮厚到连子弹都穿不破的人呢!”不是在殡仪馆,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有那么严重吗?”他还用手扯了一下目己的脸皮。“嗯,是满厚的。”
他的表情把秦芷晴逗笑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别墅吧?感觉像仓库。”海边的别墅经历了九一二了吗?
“这里的确是仓库。一个月一千块,够便宜吧!”若不是他电影造型的工具和成品多,这地方是挺宽广的。
而房东是他的旧识,这一千元只是拿个意思。
“是便宜。”想了一下,她忍不住问:“我知道这不干我的事,但仍好奇。你……为什么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宇中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即使论世界排名也居于很前头,他要住什么样的房子、过什么样的奢侈生活没有?可是,欧阳仁德显然生了一个怪胎。
在破旧的房子里他过得自在,在路边摊吃饭他吃得津津有味。他真的很特别,起码和她认识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很不﹂样。
“这样的地方很好啊!”他看了看四周,“既能避风又不会淋到雨,房子的功能全有了,有什么不好?而且这样的房子都能住了,到哪儿都自在。”
“你喜欢体验不同生活?”
“多看、多体验,那才不会把年轻的生命浪费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上。”
“任你再怎么想过得多采多姿,有一天你还是得接下宇中。那时的你,还能这样吗?”据她从黑心伯那里听来的,老狐狸好象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他也的确是商业奇才,在就读哈佛经济时,就能给父亲许多意见,甚至曾经代表老狐狸和英国一名企业界着名人士,谈妥一桩被老狐狸视为不可能的合作案。
当时他是才十多岁的孩子!所以欧阳璟羲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日子,似乎也是可期的。
“就是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我现在才得快玩,玩够了,我就认命了。”他笑了,笑容中没有任何的遗憾。
十年的自由,他想体验的不同生活已经体验到了。那么接下来即使进了宇中那高级牢房,他也会很认命。
商人重信誉,他有成为商人的必要条件。
“难怪你老是从事一些奇奇怪怪的工作。”又是当人体模特儿,又是替死人化妆,呼!花样还真多。老狐狸可能心脏异于常人吧?否则当他知道儿子在外头从事令人如此匪夷所思的自由业,他不心脏麻痹才奇怪。
不过,她似乎有些明白欧阳璟羲的疯狂举动了,生在企业家族中的孩子和一般人是不太一样的,他们没有太多自由的时间,也没有太多的自由选择。一旦哪天他回宇中,外头的自由空气就和他划清界限了。所以不在他仍有自由的时候好好的疯一疯、玩一玩,去体验生活更待何时?
“奇怪?”欧阳璟羲失笑,心想原来他视为珍贵体验的事,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的评价。
唉,思想落差不小。
秦芷晴看了看这实在乱得可以的地方,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这种地方,女朋友会来住吗?”很怀疑!
死黑心伯,说得彷佛真的一样,说什么他女友可能和他在一块!即使在一块也是在别墅吧?
他的女朋友真的会来这里和他同住?他女友是蟑螂还是老鼠?
“那得问你喽?”他趁机吃人豆腐的坏习惯就是改不了。话虽如此,他吃豆腐还是挑人的呢!不是顺眼的任人家摆在眼前,他还是不看﹂眼。
他给人的第一眼感觉也许是标准的花少型,可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尤其是对感情方面更是如此。
他不否认曾谈过两段恋情,可都是女孩子倒追,而他又不讨厌对方的情况下交往的。然而他真的觉得女孩子太麻烦了,而他又无法视那为甜蜜的负荷,因此恋情都在他刻意疏远对方的情况下结束了。
女孩子是可爱的,可当朋交就好,这是他的认定。因此在往后的数年,他没有女朋友,只有一群又一群“女的朋友”。他周旋在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女人中,可他十分清醒,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让他不清醒地陷入爱河,直到——
秦芷晴的出现。
才初次见面,她正骂着“欧阳璟羲”,他莫名其妙的被狠刮了一顿,可本尊出现在她面前,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被她刮得体无完肤的人。第二次见面在美术教室,她竟然为了画素描而画到飙鼻血昏倒?
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方式都是很具震撼性的,这和其它女人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的方式是不同的。
她强势、她任性、她倔强、她正义、她真,总之她具备了吸引他的条件。她的出现像道光,让他的目光忍不住苞着她转,追逐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怨,忍不住地,他想据获那道总在左右着他视线的光,想占为己有。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得到一个女孩,想照顾她、想与她分享生活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