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清楚明白,也许就愈把自己往痛苦的深渊里推。”在面对御部真澄时,她惟一的念头就是想逃,不愿去问她在他心中具不具地位,不愿知道他有没有喜欢过她,不愿弄明白一切的一切……有人是因为爱而勇气百倍,她却是因为爱而勇气顿失。
“若恬,这样的想法太懦弱了。”她如果对爱情有对工作一半的干劲就好。
殷若恬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对了,你这回来日本不是看服装秀吗?有没有哪家服饰令你印象比较深刻的?”
艾伦知道她不愿多谈,也只得顺著她。“这场服装秀……”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两人聊了许多事后,殷若恬看了下表,“我和司机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走出咖啡馆,站在路口等车子,雪花缓缓的飘下,殷若恬的发上沾了雪花,艾伦伸手帮她拂去。
他看著她,温柔的问:“可以给我一个临别的吻吗?”
他的要求让殷若恬有些吃惊。
“艾伦……”她为难的开口。
“下一次见面时,我会把爱恋的心情收拾好,我们之间就只是朋友。”他的手放在她肩上,“现在,请允许我为这多年的心情留下回忆。”他看著她,轻轻的在她额上一吻。
他对她的好她知道,可是爱情不是同情,她没法子给他他所想要的。
“谢谢你。”在这一吻后,他对她的情感该画下休止符了。
殷若恬原本想说地开么,可位于对街的高挑身影引起她的在意——御部真澄?!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有些忐忑不安,没勇气看他脸上的表情。她此刻有股像是偷情的妻子被丈夫逮个正著的感觉。
她对艾伦一颔首,“接我的车子来了,我……我得走了。”
艾伦发觉她脸色不大对,顺著她的目光望过去,才了解她神色忽变的原因。
这样的男人,怪不得她会看得上。
“你快去吧。”他向她挥了挥手,“台湾见。”在殷若恬越过马路的同时,他转身离去。
四年单恋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相较于艾伦沉闷的情绪,殷若恬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知道御部真澄是何时出现在对街的,万一他看见艾伦吻她的那一幕,他会如何想?
来到他面前,她轻声的问:“不是该是司机来载我的吗?”
御部真澄冷冷的看著她,“提前下班,所以我就过来了。”他迳自转身上车。
殷若恬也由另一边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子里的空气恍若凝结,气温冷过外头下雪的天气。
她看著窗外的雪花想著心事,好一会儿才发觉车子前进的方向和她方才的来时路是一样的。
“不是要去参加宴会?”这根本是回别墅的路。
没理会她的问话,御部真澄惟一的回应是把油门踩到底,让车子往前狂飙。
车子以时速一百二十的速度奔驰在马路上,殷若恬隐约猜到他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因此只有在心中暗自祈祷,没敢开口说什么。
可是转而一想,不对啊!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受他的怒气?一思及此,她的恐惧立刻化为一股不悦蕴蓄在胸口。
第十章
车子在不到二十分钟后就停在别墅门口。
“你疯了!”安全抵达目的地后,殷若恬不禁生气的道。
“疯了?!”御部真澄咬牙切齿的冷笑。“是啊!我若不是疯了,就不会把一个妓女当女神看。”艾伦吻她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男人也真是痴情,她到日本来他也随后追到。
“你……你说什么?”她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你倒很知道男人的脾胃,知道在什么样的男人面前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你的攻于心计让我领会女人的可怕。”
“你得了被害妄想症!”
御部真澄发觉他对殷若恬的在乎在此刻化为一把利刃,不留情的刺戳著他的心,而他不发泄一下他会疯掉!
他咬著牙说:“是啊!我得了被害妄想症,而你也得了健忘症,不是?前不久才告诉我身心都属于我的,现在却当著我的面接受别的男人的吻。”他的怒气像无法抑止一般。“试问这样的甜言蜜语我是第几个受惠者?抑或连你自己都弄不清是对第几个男人说过?”他受伤的心已不在乎来个玉石俱焚。
“你……”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殷若恬发觉自己气得发抖,想哭可泪却流不出来。“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资格?”他眯起了眼。“要什么样的资格才能管你?一张结婚证书?一个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他倒有兴趣弄清楚。
她咬著牙恨声道:“相信很多女人愿意这么让你管。”
“别转移话题。”御部真澄深吸了口气,“你还没告诉我,管你的‘资格’是什么。”
痛恨他的咄咄逼人,殷若恬冷著声音说,“你永远没有资格,我的事你永远没有资格管!”她拉开车门想下车,却被他强行拉回。
“我没资格管吗?”他扔给她一只纸袋。“就为了我的儿子不能在像你这样的母亲身边成长,我想我绝对有资格管束你。”
殷若恬一听到“儿子”两个字,脸色顿时苍白得可怕,她抖著手拆开牛皮纸袋,里头有一些文件资料。首张即是观极的出生证明影印本,她一张一张的看,到了最后一张,她简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DNA检验报告?
“不……”她的唇颤抖著,没法子把话说完整。她抬起眼对上他闪著怒火的阴鸷眼眸。“他不是……”
“不是我的儿子是吗?”他替她接了话。“女人爱说谎的天性在你身上表露无遗。”
他最痛恨欺骗的行为。“你不说实话,我只得用最科学、最公正的法子找出真相。”那是她离台后,屡次寻不著人的他向她室友请托的结果。
“你没资格调查我儿子的事。”她心中此时的恐惧如同即将没顶般巨大。
在这个时候她仍如此倔强,他恨透了她在他面前的不妥协和傲气。“我的律师会告诉你,我有没有资格。”
“不!”一旦闹上了法院,她知道她争取到儿子的机会等于零。她明白自己的能力,也清楚他真要争取什么东西的话,她没能力与他争。
提到了儿子,她态度明显的软化了,她哽咽的说:“我只剩下他,只要你把他给我,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她可以忍受失去一切,可她不能失去儿子。
血液中的阴鸷因子被挑起,他嘴角扬起噬血的笑意。“什么都可以答应?”他要她亲口再承诺一次的问。
她坚定的点头。
“那好,这是你说的。”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要去哪里?”
“既然什么事都可以答应,那么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顺从’。”
殷若恬的怒气在看到腿上的那些文件后顿时消了泰半,她乖乖的下了车,跟随御部真澄进到屋子。
一进门,她看到屋内放了一棵她出门前尚未出现的圣诞树,大厅已布置得十分温馨。
圣诞树?
她这才有些迟纯的想起,今天是圣诞夜呢!
佣人看到她回来,忙开口说:“圣诞快乐。”
原本直往楼上走的御部更澄一听到这句话,铁青著脸回过头,“你们今晚提前下班,可以走了。”随即转身上楼。
由于他几乎是用吼的,一时间热络的欢愉气氛冷凝下来,有数秒的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