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典君看着她,感觉到她似乎没有像方才那样,对他有着强烈的拒绝之意,於是他说:“今晚我有个宴会,需要一个陪我出席的女伴。”
“什么?”
“陪我参加宴会。”他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难登大雅之堂的穿着。“你需要一件礼服。”他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我陪你去选吧。”他可不想让她自己去买礼服的结果,是又出现他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的那种肉弹装。
迸月笙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她都还没答应陪他出席宴会呢!他居然连要买礼服的事都替她决定好了,而且她不是一向最痛恨沙文男人吗?怎么现在被一个这样的男人牵着鼻子走,她竟然不反抗?
明知道她该拒绝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拒绝,甚至开始幻想着他陪她去买礼服的甜蜜模样……
她有双重人格吗?
***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宴会现场,衣香鬓影交错。
这是一场暗氏集团在欧洲所设的分公司以及名下产业的主管家会,因此宴会中多数仍是东方面孔,除此之外,一些在欧洲和傅氏有商业往来的客户也参与这场宴会。
暗典君和古月笙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才进入会场。他特殊的身分和高挑轩昂的身材立即引起注目,让站在他身边的古月笙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她发觉自己的手心渐渐冒出冷汗,不由自主的想找个令她安心的支撑物,不知不觉的,她的手牵握住暗典君的手。
她抬起头看向他,而他从容的模样彷佛早就习惯众人的注目。她的手牵着他的,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反握住她,只是被动的任由她牵着,甚至到后来,大夥纷纷向他围过来时,他巧妙的挣开了她的手。
在那一刹那间,她竟感到一阵难过,觉得他的世界像隔了一层铜墙铁壁,她怎么也走不进去。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只是一个把她的手轻轻挣开的小动作,怎么会在她心中起了那么大的涟漪?
没道理啊!
憎恨他、视他为洪水猛兽,还是早上的事情啊!为什么才数个小时的时间,她对他的感觉会改变那么大?
莫非……
向服务生要了杯饮料,她来到一根大石柱下,一面看着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傅典君,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多事情在这样诚实面对自己的情况下,一一的彰显出来。
令古月笙讶异的是,她好像不是如自己所觉得的那样讨厌傅典君,甚至,她似乎是喜欢他的。
其实,傅典君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一个轩昂俊美的男人,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讨厌的,只是她似乎又不单单只是“喜欢”那样单纯。喜欢的感觉该是很轻、很淡,不浓烈的,可是,她对他的喜欢似乎包含着浓烈的因子。
浓烈的喜欢他吗?那不是……
爱?
一个字眼滑过她脑海,令她讶异不已。
不会吧?
迸月笙喝了口饮料,润润乾涩的喉咙。她不愿意承认这种她认为太沉重的情感。
在她低下头之际,一个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大概是傅典君最新的女伴吧?”对方大刺刺的以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唔,他的品味改变了。喂,你知道吗?以前像你这一型的女人,他是看不在眼里的。”
为什么这个女人对她有敌意?古月笙可以敏锐的感觉出来。
她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很了解他的品味?”她故意装作不在乎的说。
“好歹看过不少他的女伴。”吴慧姗冷笑,指着此时正以亲密的姿势和傅典君说话的女子说:“现在正和他说话的那个美女是我堂妹,也是傅氏集团的大客户之一——威恩企业总裁的妹妹,更是傅典君从前的女友。”
她心里真有些为莹贞堂妹抱不平,傅典君宁可选择一个长相只称得上清秀的女子,也不愿选莹贞这个大美人为女友。
算了!任谁也知道傅典君花名在外,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他从不为女人动心,自然也不会把女人放在心上。美女和长相平凡的女子在他眼里既然同样没地位,仅有暖被功能,他的确不必太挑剔。
吴慧姗暗忖,想必眼前这名女子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才是。
一听说傅典君从前有过不少女伴,古月笙心中猛泛酸意。看着眼前的女人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她强忍住心中的悲哀,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说:“既然已经是过去式,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这么看得开?”吴慧姗挑起眉,不屑的冷笑。“当一个女人对於男人的一切不在意时,想必要的只是他身上的钱吧?嗯!若真的只是要他身上的钱,那他绝对是个最慷慨的人。”看见古月笙发白的脸色,她笑意更深,“唔,看来你的身分很特别哦!”
“如果你说这些话是因为嫉妒,那么我想我是可以了解的。”古月笙努力的维持着其实已经不堪一击的自尊。
情妇,这样的身分的确够特别。
“嫉妒?”她冷笑一声,“若你真的是他的女友,而且他真是爱你的,那我的确是很嫉妒;若你只是他花钱找来的,只是他为了满足生理需求,供他泄慾的女人,我有什么好羡慕?”
看见她如死灰般的面容,吴慧姗不禁有些得意,因为自己说对了。“有些女人为了钱可以无耻,但我们吴家在企业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无耻的事我可做不来。”
迸月笙咬着唇。“对不起……我不太舒服,失陪了。”她的胸口疼得彷佛要炸开一般。她觉得今晚出席这场宴缓筝佛是傅典君欲公开差辱她的手段。
“情妇”这两个字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以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男人疼惜吗?”吴慧姗仍不放过她。想起傅典君对堂妹的无情,抛弃堂妹后这么快又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好的美女不要,偏要和这种清纯得如同未经世事的女圭女圭在一块,真是不明白他的品味在哪里。
暗典君她自然不敢招惹,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她清楚傅典君的性子,他不会为女人而出头,这也是她敢这样羞辱古月笙的原因。
这女人看样子就是块女敕豆腐,少说也要把她气得哭着离开这里。
迸月笙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沉静的问:“如果是呢?”
“那也难怪凭你这种货色可以把傅典君勾引上床。”
“那也强过有些人一辈子无法把他勾引上床。”她挑衅的看着吴慧姗。“如果你方才对我说这些侮辱的话,是为了平衡这样的心态,我想我应该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她今晚已经受够了,一味的容忍只是让对方的气焰更加嚣张罢了。
“你……”吴慧姗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瞪大眼睛,“你这出卖身体供男人泄慾的野女人,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那也好过一些男人一看到,连慾望都没了的女人。”
“你这个妓女!”
“你在暗喻傅典君是嫖客吗?”古月笙气得全身发抖,这辈子大概就今天被骂得最难听了。“我相信这样的新绰号对他而言,一定是绝无仅有的,我会代为传达。”
“你……”
吴慧姗真没料到她会如此伶牙俐齿,心想,这女人的胆识只怕是来自於在她身后撑腰的男人吧?呵!那她可就高估了自己,也不够清楚傅典君的为人。
“我怎样?”既然已杠上,古月笙也打算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