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学?”李云讶异不已,“你怎么从来没对我提过?其他的事我也许帮不上忙,可是学费……”
不待她说完话,古月笙即道:“不单单只是学费的问题。我想,现阶段办理休学会比较好吧。”老实说,钱的事情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房子将没了,加上刘叔的一百万元以及剧团的开销,她哪来的余钱再念书?
她现在终於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李云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也不便说什么。可是,记得哦,有什么困难不要瞒着我,我也许没法子借出大笔的钱,不过数万元还在能力范围内。”她拉住迸月笙的手,真挚的说。
她心里一阵感动,忍住心中翻涌的激动,红了眼眶,“我知道,谢谢你。”
走到校门口,李云坐上男友的车子,向她挥了挥手,“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
目送她离去后,古月笙低垂着头走在人行道上,忽然一个下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古小姐。”
她抬起头来,对上一张不怎么讨喜的中年人脸庞,那张带着势利味道的脸,化成了灰她都记得。
他不就是那个邀她法庭见的律师吗?
看到他,古月笙实在没办法给他好脸色。她拉长了脸,看了看他身旁的车,不太友善的说:“特地开车来带我上法庭吗?”
律师面无表情的说:“我们老板想见你,只要你跟我去见他,也许咱们不必非得法庭见。”他实在不太明白,老板为什么对这个名叫古月笙的女子那么有兴趣,只因为她与紫月剧团有关吗?
“你们老板?我为什么要去见他?”社会新闻看多了,这年头的坏人多如牛毛,她可不想涉险。
包何况,她可不会认为这吸血鬼的老板会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原本一百万的赔偿在见了他之后就暴涨了。
“不是你要去见他,而是他要见你。”律师的姿态从一开始就摆得很高,他燃了根烟,“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那样子看了真是讨厌!“我一向对当俊杰没兴趣,失陪了。”她绕过他,不打算和他去见他所谓的老板。
“你见了他之后,也许一百万可以不必赔偿也说不定。”
原本欲离开的古月笙又止住了步子。
她原本不想理他的,可是一百万……
唉!的确是人穷志短。
“你说的是真的?”
律师迳自上了车,“上车吧,一百万值得你赌一赌,对吧?”
这男人打从开口到现在,就这句话最有道理。
算了,就和他去见他的老板,也许一百万就真的不必还了。
只是,他的老板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八成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吧。
唔,老人的心肠一向比较软。她这么安慰自己。
***
迸月笙下了车,以手遮在额前,眯起眼看眼前这栋少说有三、四十层楼高的傅氏大楼。
暗氏?这不就是近年来连续并购数家上市公司,人称企业界中的超级大黑马的傅氏集团?
她想,这律师带她来这儿,不会是因为他的老板姓傅吧?
律师见她止步不前,问道:“古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呢?
姓傅?在宴会上那值讨厌的家伙也姓傅哩!
不会那么巧吧?那家伙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怎么可能是这种跨国集团的老板?她真是想太多了。
“既然没什么,那我们进去吧。”
“嗯。”
两人正要往大楼里头走时,大厅的玻璃门打开,自里头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修长的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他们走过来。
随着那身影愈靠愈近,那人的脸上的俊雅轮廓愈来愈清楚,原本掩在墨镜后泠漠而嘲弄的眼神,随着墨镜摘除而显露出来。
迸月笙忽然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
这男人就是在宴会上羞辱她的那个姓傅的。
她的世界在瞬间降到零度以下,此刻正下着大风雪。
暗典君看着她滑稽而耐人寻味的表情,眉一挑道:“好久不见了。”
迸月笙没理会他,她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律师,还没开口说话,律师即对傅典君一颔首。
“傅先生,人我帮你带来了。”
迸月笙想问的,在律师的话中已经找到答案。
眼前的男人果然是这律师的老板!天呐,她最近为什么老是遇到一堆巧合的事?她那老人心肠一向比较软的美梦在瞬间崩塌了。
等等……
也就是说,眼前这傲慢的讨厌鬼是……傅氏的总裁?!
他对林律师点了下头,“辛苦了,你去忙你的吧。”
待林律师走远,古月笙仍没有从震惊中恢复。她心中不断的重复问着,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
暗典君看着她,“我想你大概从来也没想过,在那场宴会结束后,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吧?所以更甭提会想到,咱们下回见面,竟然是由敌对状态变成负债者和债权人的关系。”
迸月笙的心在悲鸣,上苍,你捉弄人未免捉弄得够彻底了。
“能想得到,我今天就不会在这边了。”
“嗯,你好像很委屈。”他没半点认真神情的说:“我倒是很期待咱们再相见呢。”他不笑则已,冷然的脸上一旦有了笑意,世家子弟的花少式笑容就出现了。
那笑容既邪又坏,更增添一股魅惑力。
迸月笙冷着脸,试着漠视那令她脸红心跳却不认真的玩笑话语,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一百万上。
“喂,那一百万的事……”她觉得自己上了那律师的当,什么叫见了他老板也许一百万就不用还了?她可不认为眼前这男人会那么好说话。
一部玛沙拉蒂跑车在傅典君的身旁停下,司机走了下来,把车子交给他,“傅先生,您要的车。”
暗典君迳自上车,古月笙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办,打算扔下她。她可不想今天这一趟白来,於是她急急的说:“喂!你还没回答我问的话。”
“上车。”他以命令式的口吻说。
“不要,咱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
“要谈可以,照我的方式谈。”他暗示她,若下上车,一切就没什么好说了。
“你……”气呼呼的深吸了口气,古月笙只得照他的意思坐上车。“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没回应她的话,飞快的把车往前开。
这个男人开车的速度一直是这样吗?他在市区和郊区的车速都一样快。
罢开始她还关心一百万的事,到了后来,她被他惊人的车速吓呆了,忙着祷告保命,已无暇顾及那一百万。
钱当然重要,可命更重要呀!
直到后来车子转入一条两旁种着扁柏树的道路,车速才明显放缓。神经一放松,古月笙才回头,竟然看到傅典君在笑。
也就是说,方才那么快的车速是故意的!她讨厌被耍着玩,生气的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谈正事?如果你不想谈那就算了,一百万我设法还你就是。”
“还我?”他冷笑道:“真的还得起一百万,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任我当猴子耍了。”
这男人变态啊!这样的话他说得出口?
迸月笙既委屈又气愤的说:“我要回去!”
暗典君停下车,给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笑,“这样就生气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现在更加肯定这男人对她是存有敌意的。
“到屋子里头再谈吧。”他下车绕过车头,帮她拉开车门。见她以警戒的眼神看他,又是一挑眉,“放心吧,我对强迫女人没兴趣。”
以他的条件,他何需对女人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