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早有一套自以为是的思考模式的祖父,舞流云不想多说什么。深吸了口气,他说:“我说过,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不希望任何人介入。”
“这件事该早一些解决。”哈特语气转为严厉。“你如果不打算娶妻生子也行,你就乖乖回来继承。”
舞流云一翻白眼,“我还有几个月的期限,你也太急了吧!”他站了起来,“我想你这回把我找回来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吧?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慢着。”哈特叫住了他。“后天有个国际级的大宴会,我希望你能出席。”
舞流云略有保留地说:“我尽量。”他实在对那些宴会十分没兴趣。不过就是吃吃喝喝,同一些不认识的人攀关系嘛。
“那场宴会,你在密警的恩师克罗夫博士会同一些从事研究的人员参加。我想这原因足够让你排除万难前往了吧?”哈特知道舞流云和克罗夫的感情十分好。
“老师在阿拉伯?他此刻不是该在英国?”
“他带着一群药用植物研究者到这里来,考证沙漠气候的药用植物。我知道你和克罗夫博士有着深厚的师生情谊,因此邀他和研究员参加宴会。”其实哈特醉翁之意不在酒,偶尔也该让一些朋友看一下他所得意的孙子。
“怎么,不想见见你的恩师吗?”
祖父的心意他怎会不明白?“宴会几点开始?”
“后天晚上八点。”
“我会准时到。”说着,他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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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父亲的关系,曾经在阿拉伯住饼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毕竟她还是离开这里很久了。原以为自己的阿拉伯语说得一定不是很灵光,在听的部分也一定不行,哪里知道她的说听能力还是相当强的。言琛有些自豪地想。
在舞流云的地盘已经住了一小段时日,打从她病愈后,那家伙就成天忙得不见人影。
唔,好像有两三天没看到他了吧?
真怪,平时看到他时自己老处于备战状态,现在真正没看到他,又好像有些……想念。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
没和舞流云斗嘴的时间里,言琛惟一的消遣就是听佣人们交谈,帮自己练习听力和会话能力。
她在这里,佣人们只当她是舞流云远道而来的朋友。至于她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上半身只披了件舞流云的西装外套,下半身穿了件薄纱裙的奇怪模样,基于她是舞流云的朋友,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正因为他们当她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因此一些话题他们在她面前也不会刻意回避。
就像现在,她人在客厅吃水果,佣人们在厨房忙碌,交谈的声音仍大到她足以听得见。阿拉伯人的大嗓门真特别。
“呃,你知道吗?听说哈特主人有意让穆兰德少爷迎娶妲达小姐呢。”
“妲达?”另一个女佣说:“不是说少爷有未婚妻了?”
“那不仅仅只是听说。”停了一下,她又说:“少爷要娶妲达的事可是今天我上市集购物时,从哈特主人家的佣人那儿听来的。”
“那消息相当可靠喽?”
“可不是。也好啦,两家都是名门,对方的财富也过得去,而且妲达小姐又是美人,配得起少爷的……”
他们的对话一句一句传入言琛耳中,一寸寸地令她拧紧了心。手中的水果是自己最爱吃的哈蜜瓜,她却突然没了胃口。心中不断地呐喊着,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心混乱成一片,窒息的感觉令她白皙的脸更显苍白。
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却心痛得哭不出来。
她……怎么会对佣人的话有那么强烈的心绪反应呢?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甚至被抛弃!
为什么?她不是只是对舞流云颇有好感、只是喜欢?那么,她那么大的情绪反应所为何来?突然间,她脑海中顿现一个字,那字像很陌生,又像已在她心中搁放许久一般熟悉。
爱?!
言琛吃惊不小,带着小心翼翼的心情,她开始追溯起她初识舞流云到此时的心情……
斑傲自负的她在遇到行为举止和自己理想对象,简直是“颠覆版”的他时,初初她的确是很难接受,可是,又似乎不得不为他所吸引。舞流云似乎天生就有这种魅力,能迷惑她未曾防备的心魂。
至于什么时候由好感转为喜欢,又由喜欢提升到爱,她自己也无法分别。
也许是她看到他救人时认真专注的神情,也或许是他从杜拉手中救了她,又在她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总之,这一刻她终于肯正面地对自己承认她对舞流云的感情。但她才肯面对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却发现他打算迎娶别人,她情何以堪?
正当她窒郁得连呼吸都仿佛快成困难时,舞流云走进了屋子。
“言琛?”他叫唤她,她却没反应,于是他又叫了她一次。“难得呢,我以为你啥时候变得温柔文静了,原来是发呆来着。”他似乎习惯了一见到她就非得逗着她玩。
以往言琛会理直气壮反驳他的话,但一知道舞流云的“背叛”后,他的每一句开玩笑似乎都成了他“抛弃”她的理由。
“我就是爱这样,你管得着吗?”她难受无比地嗔道。
“管不着,也不想管。”是他根本想包容她的一切。
她可爱和令人头疼的地方就是她那倔强的脾气,以及无人可及的伶牙俐齿,失去这些,她似乎就不再是他所认识的言琛了。
他包容的言语在此时极待人安抚的言琛听来,是多么的令她心痛!她不禁大声地说:“你……你的确没有这样的权利!”她激动的站了起来。
言琛心中不断地呐喊,原来你对我完全不在乎,难怪……难怪会另结新欢。
舞流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以往她和他斗嘴也常气呼呼的,可却不曾像现在这样。那模样像是为了某事而伤心、绝望。
“你……”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即被她用力拍掉,瞪着他的一双水眸蒙上一层令人心疼的雾气。
“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一旋身,她快速地跑上二楼。
舞流云莫名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她今天的激动情绪从何而来。
他招惹她了吗?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没有啊!
女人呐,女人。他十几岁就徘徊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人没遇过?偏偏没遇过言琛这一款的。
在遇到她之后,他深深的知道,女人其实也可以很恐怖的。
而他,偏就爱上她这个恐怖的女人。
以前不相信缘份的他,还真不得不找“缘份”两字来当他爱上她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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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想成天闷在舞流云家胡思乱想,言琛接受了在阿拉伯从事医学研究的好友威尔的邀请,一块参加宴会。
再过几天她打算回美国了,父母在得知她遭绑架,又被舞流云解救后,曾要她养好病后尽快回来,所以她该去看看许久不见的好友,也顺道欣赏阿拉伯风光,为此次在计划中的非常态旅游留下一些回忆。
其实一般的公开性宴会,许多较传统的阿拉伯人不会让妻女露面。不过,因为他们参加的宴会来了许多国际各界名人,因此,这场宴会允许携带女伴。
这样的宴会,让言琛原本所期待看到的民俗色彩减低了许多。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有些失望地轻啜了一口果汁。
“我以为这场宴会会很有阿拉伯风格呢。”言琛说。
“来了那么多外国人,若宴会整体感太阿拉伯式,怕来宾不适应吧。”威尔笑着说。“不过,这宴会上好歹没有酒,食物也没出现猪肉,对吧?”阿拉伯人是不吃猪肉且持禁酒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