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他淡淡的笑了笑,但眼中的眸光却绚烂无比,尤其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更加炽热。
“或许是因为琴声的共鸣。”尔心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飘渺,他从未看过她有这样的表情,有著一点忧伤、一点恬淡。
“我想理事长并非是冷漠到能够完全袖手旁观的人,虽然有时候会不悦,却还是愿意帮助我;不喜欢说话,就算开口嘴巴还很毒,也喜欢嘲弄我,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
殷宿吉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传递著温热的气息,他不会说很动听的话,也不会有激烈的行为,可是他会让她明白。
“我之前说……你无须介意,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是因为目前我的想法单一而直接,很清楚。”他淡淡的笑了笑。
“因为这只是我跟你之间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跟方婉婷也没有。她是我的同事,我父母朋友的女儿,至于他们私下有商议些什么我不清楚,也不必知道。”
她跟他两个人的事……尔心悠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讲不出来。
“心悠,你应该也有为我破例过吧?”殷宿吉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怔了一怔,他的语气好像比她本人更肯定自己有做过什么。
在那些看似平常的事件中,她有破例吗?她为他破了例的事实确实是骗不了自己,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在决定丢下小提琴之后,遇见他之前,她根本不会想听见小提琴的声音,更不可能再拿起来演奏。
她喜欢交朋友,也喜欢朋友们一起同台演出、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可是这里面并不包括像殷宿吉这样不同属性的音乐人,尤其是小提琴手。
可是她却想让他一起参与,想将他拉进来感受欢欣鼓舞的气氛。
“殷宿吉,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尔心悠用很挫败的语气说著。
“想了这么久,只是有一点喜欢啊……算了,反正只是刚开始。”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慢慢培养吧,不,应该说有这只女暴龙在,会有更多的磨难需要解决,他只希望头痛的次数不要逐日增加就好。
“那么……”尔心悠好像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憋得整张脸涨得通红。“你真的喜欢我吗?”
“难得你这样有自知之明,会去怀疑其中的可能性。”殷宿吉戏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偏开头,脸上浮现一抹罕见的羞赧。
“这种话不可能是假的。”
“你在脸红!”尔心悠凑近瞧了瞧,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内心无比狂喜。
“小声一点!”
“不过理事长……”熟悉的哀号声悄然响起,尔心悠以一步三摇的姿势踉跄的朝他扑去,手像鸡爪子一样在他身上抓来抓去。
“还有婉婷啊!”
“我说过你不用介意。”殷宿吉无所谓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继续看,不料文件倏地一晃从手中飞走了。
下一秒女野人瞬间成了女暴龙,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吼道:“臭小子,我怎么能不介意,我都成罪人了。”
“那是你自找苦吃。刚刚在外面你不是还说得很慷慨激昂吗?”
“那不一样,婉婷是我的好朋友,我实在没办法接受她怨恨我的这个事实。”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她就会明白。”将她的手从衣领上拿开!她是想勒死他啊?!
“我觉得你可以跟婉婷谈一谈。”
“没那个必要。”头一偏,殷宿吉不想理她。
“不要这么小气嘛。”尔心悠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谈一谈不会浪费你多少口水的。”
“尔心悠你给我放手!”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情绪和反应都相当直接的女野人呢?殷宿吉眉心微拧,熟悉的头痛感再度浮现。
忽然灵光一闪,他立刻抬起头说道:“如果你答应出席家庭音乐会,我就答应你跟方婉婷谈清楚。”
“你真阴险。”尔心悠立刻缩回手。
“随便,决定权在你。”看她能憋多久。
“理事长……”
“不准哀号!”
尔心悠倏地闭上嘴,整张脸扭曲著,痛苦的思索著,最后宛如要上战场的士兵般,壮烈的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不就是到他家去坐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想明白后尔心悠笑嘻嘻的走到他身后,一会儿模模他的头,一会儿瞧瞧他的脸,一会儿又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呵……我的春天就这样来临了?坦白说理事长这张脸这么漂亮,而且现在好多人喜欢你这种型的男生,不管是谁都会提前进入思春期吧。”
“尔心悠!”用力扳开她的手,他脸上有抽筋的迹象,不晓得她这种个性是太直率还是太白痴。
“猪头。”理事长说出有生以来最不文雅的一句话。
第六章
“呀,等一等!”
眼见学院的大门就要关上,尔心悠疯子一般加速跑了过来,最终还是落得望门兴叹的下场。
吧嘛要提前十分钟关门呢?对于她这种分秒必争的人来说,当然是要到最后一秒才会赶来。
“没办法了。”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她朝旁边比她高了一截的围墙走去,拉拉腿、伸伸腰,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往后跑了十几米远。
“拚了!”摩拳擦掌一番,说时迟那时快,便见她朝围墙冲了过去。
只见尔心悠死命的向前跑,在接近围墙时加速、脚使劲一蹬,腾空跳起,双掌立刻在墙上找到支撑点,手臂用力一撑、身体腾起,两条腿飞快的横越过围墙,“唰”一下飞过墙,身体弯曲,减轻落地的冲击。
吧净俐落,再一次成功潜入!女野人的运动神经真不是一般的发达。
“尔心悠你又给我翻墙!”值班老伯熟悉的吼叫声让她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朝学院里跑。
“拜拜!”精神抖擞地跟后方还在碎碎念的老伯挥了挥手,她正准备加足马力向前冲,不料猛地撞上了人。
“好痛。”
“抱歉,我在赶时间。”叫痛的当然不是她,尔心悠瞧了瞧眼前被她撞倒的女学生。
“老师你就不能有一天安安静静的进学院吗?”女学生抱怨的话让她一愣,她叫她什么?
“每天都是这样莽莽撞撞,虽然我们也承认你翻墙的动作潇洒漂亮,不过这里毕竟是学院啊。”女学生一边揉著被她撞到的额头,同时进行了一番“训话”。
这位每天早上都在学院里狂奔的澜海员工,显然已让学院里的师生印象深刻,那头深蓝的短发已成为显著的标志。
她恐怕还不知道,很多人都养成习惯在开课前的十分钟到这里来看她翻墙吧。
“等等,你叫我什么?”尔心悠连连挥手示意她暂停训话。
“老师啊,你在学院里工作,我们不应该称呼你为老师吗?”女学生终于抬起头,让她看清楚整张脸。
有点眼熟,这位女同学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在学院后面哭的那个……”
“这么丢脸的事就请老师忘了吧。”
“不要叫我老师,我只是后勤科的打杂工。”殷宿吉怎么可能会让她当老师,他还怕她会误人子弟呢。
“谢谢您上次对我说的话,因为您的开导,让我用积极的态度去处理事情。”
“我有说开导你的话吗?”尔心悠纳闷的模了模鼻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成就过这样的丰功伟业。
“不管怎样,雨过天晴就是好事。”转瞬间她又兴高采烈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一条手臂伸长,拍了拍女学生的肩膀,既然她说是开导,自己也就不推辞了,没想到这感觉还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