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雅不理会他的问话,下了床朝着腾极的方向一步步走近,然后皓臂一张留住了他的颈项,“腾极,你看……我美吗?”她将身子贴近他。
腾极浓眉一锁,将她推开,“公主,请你自重!”
“腾极,你……”塞雅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推开,若不是后头有东酉支撑住她,她可能已经丑态百出的跌了出去。“你……你敢推我。”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推开你只是要你清醒、清醒。”好个无耻的塞雅公主,酉方蛮族的无耻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我十分清醒。”她再度走向他,“腾极,只要你肯娶我,将来我父王百年之后,他的江山全是你的,你们中原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中原你只是个王爷,在我邦,你却是未来的君王。”
“名利如浮云,我一向看得淡。当一国之君我自认没有能耐,也从来不羡慕那等风光。对我来说此生能与挚爱相守,今生足矣——”
“那么……我再退而求其次,既然你不慕权位,而我又真的只中意你一个,为了你我可以当个侧室,只求追随在你身边,如此……难道不行吗?”
“公主……”怎么这个公主那么难缠,之前他不是已经跟她说得十分明白了吗?
腾极的懒得回答被塞雅误解成他终于动心的在仔细考虑,于是,她更加把劲的说:“我知道上回你拒绝我是因为宝怀郡主在场,就算你对我有些动心也不敢有所表示,是不是?现在……你可以大方的回应我了。”说着,她的手搂上了他的腰。
腾极又推开了她,“请自重!”
塞雅有些恼羞成怒的一咬牙,“什么自重不自重?今天你若不与我欢好,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那宝贝未婚妻!”
腾极一双寒目盯在她身上,令她有些害怕的低垂下头。
好冷、好冰的眼神,仿佛被他凝视住的人也会跟着化成冰一般,腾极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塞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忽地,腾极抿直的嘴角绽出一抹冷冷的笑,那笑容中仿佛还噙着一股浓厚的杀意,“我若见不到宝怀,你也休想回西域去。”
“杀了我两国干戈势必再起。”她忍住寒意,勉强挺起胸膛。
“那又如何?”他昂高头一脸不受威胁的表情。“宝怀是太后最宠爱的外孙女,你若胆敢杀了她,两国的干戈照样避免不了。”
“腾极,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她对他真的是莫可奈何吗?
“我喝惯了罚酒,对敬酒十分不习惯。”
塞雅所有的招数都已经全卯上了,仍是没有法子可以得到腾极的心。最后像是要拾回一些对自己的信心一般,她说:“腾极,你……觉得我美吗?”
腾极有些警戒的看着她,怕她又再玩把戏,最后才开口,“不属于我的东西,再美又与我何干?”
“你到底喜欢宝怀哪里?我不明白,难道只有相貌就足以让你如痴如狂了吗?我承认她是少见的美人,可是,我仍好奇你喜欢她的理由。”
一提到宝怀,腾极冷漠的眼眸明显的有了温度,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好看的弧度,“没有理由的喜欢、放任和宠溺,对于宝怀,我真的有这种感觉。”爱一个人若有理由就好像是事先预定了什么条件一般,他爱宝怀是无条件的。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宝怀才十一岁,有着小小的个头、鬼灵精怪而富表情的可爱脸蛋。那时她曾在他茶中下药,结果被他反将一军的喝下那碗东西。
记得当时,他还在想有机会定要替秦王夫妇好好教训一下那丫头,没想到五、六年后他西征回京,当时的小丫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而且还成为皇上为他婚配的对象。只能说,他和宝怀真的是有缘吧!
“那么你……爱她吗?”塞雅直接地问。
“爱。”
“爱得很深?和我……爱你一样深?”塞雅几乎是颤抖着唇在说话。为了叫自己死心,她必须把话一次说个明白弄个清楚。“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我的身份、地位、一切一切……你能够如此爱她?”
“身份、地位我一向看得淡,为她舍弃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从来不觉得那些东西代表什么。“为了宝怀,我甚至连命都可舍弃。”
“你……真的可以为她死?”塞雅瞪大了眼。
为了腾极她可以做到不在乎身份、地位,可是为了他而舍命,她真的做不到,她没有办法爱一个男人比爱自己更多。
“真的必要时,有何不可?”腾极答得斩钉截铁。
是啊!他真的是用生命在爱着宝怀,他可以为她生,也可以为她死。
他何时喜欢,甚至爱上宝怀的,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到目前为止,他真是爱惨了她,已经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比她更适合你的姑娘?”
“也许吧!”
塞雅好奇的问:“那你怎么办?”
“感叹相见恨晚吧!”他淡淡一笑。“不过,我想没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有,我也决计不会辜负宝怀。有一种感情似乎是三生情定的,一旦遇上了就不会再有变卦,我对宝怀情之所钟,岂有异动的道理!”情到痴时方为真的感觉,他在认识宝怀之后,终于渐渐能够有所体会。
“她……真的是个最幸福的女子。”胜负都已经如此明显了,她还要再争什么?
塞雅回身去取了件披风搭在身上。
腾极爱宝怀真的爱得好深、好深,深到即使她使尽了各种手段,威胁利诱他仍不为所动。
爱一个人心中便满满是对方的身影,旁人根本走不进他们的世界。
塞雅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特别的狼狈。
“公主,你现在可以把宝怀身在何处告诉我了吧?”腾极一心挂念着宝怀的安危。
唉……罢了!
塞雅指头一指,“她现在就在隔壁,你去找她吧!”她将隔壁房间的钥匙交给他。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把宝怀还给你了。”说着她便匆匆的离开,因为她不想看到腾极和宝怀两人失而复得相拥的亲密画面。
在男女的感情游戏中,她第一次输得那么惨、那样狼狈。
既然不能得到对方的青睐,为什么又要让彼此相遇呢?缘分这玩意还真奇怪。
###一路上风光明媚,微风吹过轿子的小窗,轻拂过宝怀柔亮的秀发。
宝怀心情好得没话说,白玉一般的手攀在窗棂上看着骑在马上护送她回府的腾极。
看着他坐在马上英挺威武、不苟言笑的样子,忽地她灵动的眼眸转了又转,脸上绽出一抹慧黠的笑意,“停轿。”
外头的轿夫停下轿子,跟在轿旁的腾极也得勒住缰绳,他正有些疑惑的把目光投向宝怀,她即由轿中大大方方的走下来。
一下了轿,她对轿夫说:“你们先把轿子抬回秦王府吧,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办,晚一些再由洛王爷护送我回府。”
轿夫恭恭敬敬的齐声回答,“是。”随即将轿子抬走。
轿夫们一走,宝怀一脸开心得意的笑容,“你许久没有带着我到处走走了哩!”
看着走远的轿夫,腾极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你的计谋?”这小泵娘八成是这几天被禁足禁怕了,故意紧捉着这个机会叫他带她到处溜达,“你啊!愈来愈不像个姑娘了。”是他宠坏她了吗?否则,他怎么觉得这丫头老喜欢在有他的时候出状况或提出特别的要求?
“反正都快成了人家的老婆,只要我未来的夫君不会在意,我管他像不像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