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怀那从容又优雅的笑容看得塞雅差些没有吐血,她气得脸色发青。
听说中原女子温婉柔顺,原以为她这番话定说得宝怀脸红心跳、泪水潸潸掉落,哪儿知这看似娇滴滴的姑娘说起话话来竟那呛,自己反而被将了一军。
包气人的是她嘴里正骂着人,可是还有法子笑得那么诚挚。
这女人……算她厉害!
“你……”
见塞雅似乎心有不甘的又想说些什么,腾极早先一步开了口,“公主,您今天到洛王府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老实说,这公主三不五时就往洛王府跑,真的带给他不少困扰,在朝中他已经略有听到一些无聊的传闻了。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塞雅将唇噘得高高的,一双大眼往他脸上瞧,似乎带了些怨怼。她平常时候不会那么大胆的把情意全写在脸上,可今天情况不同,头号情敌就在面前,她要表现出自己和对方力争到底的决心。“人家……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那表情分明是女子对男子撒娇的样子嘛!而且这不要脸的番婆竟当着她的面对洛王说这样的话!谤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宝怀不知不觉火冒三丈。
“公主,您请自重。”毕竟念及她是个女子,腾极虽觉得十分不耐,可他仍忍着性子不将重话说出口。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我已经有未婚妻,对公主的错爱只有心领。”
“我不在乎名分,哪怕只是当个侧室或是侍妾我都不在乎。”只要腾极娶她入府,自己是不会安居于侧室的地步,洛王妃的位置她终究一定会到手的。
“公主,腾某非之徒。”腾极十分不悦的冷着一双眼看塞雅。“此生我只娶一个洛王妃。”
“那么也就是说除非她死了,你决计不再看其他女人一眼喽?”塞雅将手指指向在一旁的宝怀。
为什么女人在爱一个人时候会如此狠毒?腾极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即将发作的怒气。“公主,若没有其他的事,腾极有事不奉陪了。”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塞雅说话的对象是腾极,可她一双恨极的眼睛却盯在宝怀身上。“不用你赶我,我也不想在此地多作停留!”
“不送。”腾极一拂袖,旋过身子。
“我会记得今天的事和你所说过的话,也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不识抬举!”
这算是威胁吗?腾极浓眉一锁,冷冷一笑。“腾某不受任何威胁。”
“好骨气!我对这种硬骨子的人最有兴趣了,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一切,我会将你身上的硬骨摧折得一段也不剩。”她冷森恨极的说,“有一天,我会要你求我的!”
腾极淡淡一句,“愿你达成愿望。”
塞雅一咬牙,冷哼了一句后离去。
第八章
花好月圆,一个初夏清凉的夜……
腾极一步步的走向凉亭,早他一步的已经有人在凉亭那头自斟自饮了起来。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腾极在他面前坐下来。
南宫珏一笑,“我才要问你怎么有空赴我约呢!”为他斟了杯酒,然后高举自己的酒杯,“就以这杯水酒敬你和宝怀郡主百年好合吧!”
“还不到时候呢。”他淡淡一笑将酒仰头喝尽。“怎么,你不打算参加为兄的婚宴吗?
那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再过不久他就要迎娶宝怀,身为他孪生兄弟的南宫珏没道理不参加。
南宫珏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方才我接到圣上的密令,要我明天前往江南进行‘南游’的任务。”
“真不巧。”
“是不巧!”南宫珏倒看得开,他笑着说:“还真是便宜了宝怀郡主……唔……该改口为未来的王嫂了。想想,若是我真有机会参加婚宴,在闹洞房的时刻我一定假借机会以报上一回因你而被殴打的仇。”开玩笑!少说也要叫她在腾极脸上也掴上几巴掌,然后再朝着他鼻子猛然揍上一拳,如此才能让他们进洞房。
宝怀该庆幸自己祖上积德,没让他这个记仇又易记恨的男人堵到她的洞房花烛夜,否则……呵呵呵……
绝对整到她忘了自己是谁!
他的话把腾极逗笑了。“好险!”洞房花烛夜的闹洞房可是夫妻两人同舟共济的时刻,只要有人被整、另一半也会受波及的。
“此去江南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皇城,兄弟如此把酒言欢可得再等上一段时候了。”
南宫珏喝下一杯酒,“对了,那天我到城外的时候看见塞雅公主和一个长得和她有些像的姑娘在一个林子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样子十分可疑。“她这段时间对你死心了没有?”
腾极浅淡的苦笑,“我根本不适合她。”
看他的样子,南宫珏自然知道他尚未月兑离桃花劫。“可怜噢!原来在西域地方,小白脸型的公子不吃香,吃香的是骁勇善战的大元帅?”
腾极一挑眉,“这个时候大概只有你敢在我面前开这种玩笑。”
“谁教你是我兄弟?”南宫珏嘻皮笑脸的道。“不过,不管如何,你对塞雅还是小心点才好,一个不小心,也许你和宝怀郡主的好事就得一延再延了。”
“堂堂一个公主该不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才是。”““别的公主我不知道,不过塞雅嘛……那就很难说了,可别忘了上一回的教训。”一个公主会下婬药,其行迹之低劣可见一般。
“我不担心她会使啥鬼计在我身上,可……老实说,我有些担心宝怀。”那天他发现塞雅看宝怀的眼神恨意十足,仿佛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那就快快将她娶进门保护吧!一旦宝怀郡主进了洛王府,那番仔公主也许能死心。”
如果那么好办就好了,更何况他和宝怀的婚期距今不到五日,佳期如此近,哪能再要求什么?
“放心吧,不会再发生什么事的。”腾极高举酒杯,“祝你此去江南一路顺遂!”
“也祝你能顺顺利利的把宝怀郡主迎娶过门!”
南宫珏看了看天空,今夜的月色很美,愿下次再见面时刻月圆人更团圆。
正当他们兄弟俩喝个不醉不归之际,方才他们讨论的重要人物也正心情郁卒到极点的喝着闷酒。
塞娃则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塞雅的失意,三不五时还会加入几句讽刺的话以附和她的失意。
“不是告诉过你别自取其辱了吗?结果呢?呵……把自己弄得这般狠狈。”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塞雅瞪了她一眼,手中握着一大瓶的陈年烈酒。“你若想看我的笑话,现在也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走?”塞娃摇了摇头。“我也想走啊!可是我还没有取得你的同意去要腾极的命呢!”
她将脚叠高。“原本我已经准备好要杀腾极了,可是前几天兄长忽地飞鸽传书给我,说父王要我在中原的一切行动都得取得你的同意,这才使我将计划暂缓下来。”八成是塞雅修书回去搔父王的耳根了,真是可恨。“不过,看你这种情形,看来我要取腾极性命的日子似乎不远矣。你说,是吧?”
因爱成恨的女人是最可怕的,相信塞雅不会让自己失望才对。
塞雅爱腾极,而腾极只爱宝怀,这种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深情足以让一个女人把满腔满怀的爱意转化为恨意。
用等着看好戏的心情,塞娃等着塞雅回应自己话。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塞雅看着她,“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到目前为止,我对腾极仍没有死心,我……还要赌上一赌!”说着,塞雅又猛灌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