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要上街采买,运货马车有好几部,其中一部可以载人,还有个位子,所以我就来找你啦!”秀秀一面说一面盯着她瞧,心想,掬梦长得真是好看!在南清王府待了那么久,她还第一次看到那么美的姑娘哩。
“秀秀,你在看什么?”掬梦整了整衣服,走出房里。
秀秀脸一红,“掬梦,你真是好看哩!你和王爷站在一块一定很登对!”
她第一次见到掬梦,是王爷命她替掬梦换衣服,那时掬梦服了大夫开的药方,正昏睡着。她替掬梦更衣时,一掀开被子,她赫然发现掬梦在被子下的身子是赤果着的。而且赛雪的肌肤上布满怵目惊心的吻痕。她虽然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可也二十岁,有未婚夫婿了,许多闺房里夫妻间的事,在王府年长的婆子也都会告诉她。
女人身上的吻痕只有在男女共赴云雨时才会留下,那么……掬梦和王爷……也不对!一对两情相悦的男女共行周公之礼时会差一些闹出人命?
看来王爷和掬梦之间一定有问题!否则掬梦不会不爱别人在她面前提起王爷,而王爷也打从那夜的事之后,就不曾再接近过这王府中从前他最常走动的“菡萏园”。
秀秀的话令掬梦红了脸,她勉强挤出笑容,“我……我和他怎么会登对?他是身分高高在上的王爷呢!”他们中原话中不是有一句“齐大非偶”吗?更何况……今生今世她和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无缘了。
她是萨满圣女,身心一定要全然的圣洁,因此,对于男女之情她不曾有过,过去不曾、现在不曾、未来也不可能!
“你和王爷真的不是……”
掬梦一笑,“秀秀,咱们快去吧,刘叔只怕等得不耐烦了。”说着她表现出对此话题不愿再多谈的样子。
“把话说完嘛!真是……”
上了马车之后由于还有其他人在场,秀秀也没再多问些什么,两人偶尔开谈也仅限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刘叔下了马车之后说:“我在这附近买东西,你们俩下去走走,不要走太远,自个儿小心。”
“走吧!带你去看精采的、吃好吃的!”秀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她们首先来到一家烧饼店,秀秀快速地从店里头捧出两张仍热腾腾冒着烟的热烧饼,她将其中一张递给掬梦,“呐,这可是城里最有名的饼铺哩!”掬梦曾告诉她,掬梦的家乡在好远好远的地方,想必连这家烧饼店的烧饼也没有吃过吧?
就这样拿着吃吗?掬梦看着秀秀一边吹着气、边走边吃地大口咬定,她也颇觉有趣的吃了起来。
她们来到围了一大群人的喧闹地方,秀秀伸长着脖子看了下前方,然后拉着掬梦往前挤,“这个位置好,看表演才看得清楚。”
臂聚围成的大圆中有数个衣着鲜艳的艺人表演着各式杂耍及耍刀弄枪。
这种走江湖的表演秀秀看多了,可掬梦却是第一次看,每一种表演她都看得极为专心、目不转睛,就连秀秀又钻出重围想买两块雪花糕来吃,她也浑然未觉。
在耍大旗结束,下一个表演的空档,掬梦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密撒多?!”她喃喃自语。她想追上去,于是回过头打算跟秀秀说一声,可却不见秀秀的踪影,在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先追上密撒多再说了。
密撒多会出现在中原那一定是圣者遣他来寻她的!她必须找到他,否则她要回圣女宫就比登天还难了。
她愈来愈往城邦走,跟到最后竟然不见密撒多的踪影……掬梦挥汗如雨地稍停下脚步歇着,“怎么不见了?”
她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离开人群,来到人湮稀少的城郊,“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喃喃自语的说。
“你的葬身之处!”一道森冷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掬梦很快的回过头去。她一怔,“布森?”姊姊的青梅竹马怎么也出现在中原了?他不是一向和姊姊形影不离的吗?还有,为什么方才他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葬身之处?掬梦犀利地发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怎么?对我会出现在这里觉得很奇怪吗?”他一笑,一双眼睛盯在掬梦和其姊一模一样的花颜上,心想,那么美的容貌该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必须牺牲掉!“我是跟着密撒多来的。”
“我要见他。”布森的眼中有杀意,那令她十分不安。
“他早先一步回客栈了。”黛丝说得没有错,他只要跟着密撒多一定可以找到掬梦。
不过他和密撒多来中原的目的却是恰恰相反,密撒多是奉圣者之命欲找回圣女,而他却是为了要杀她而来!
原本黛丝还念着姊妹的情分,只要他把她带出国界卖给人口贩子即可,并没有要了她的命,可是圣者也不知打哪儿来的消息,要密撒多来中原找回圣女。圣者怎么知道他把掬梦卖给中原的人口贩子?八成又是什么萨满真神的指示!
既然密撒多都找到这里来了,为了不让掬梦回去妨碍黛丝一登为众所仰慕的圣女,他必须设法杀了掬梦!
幸好方才在街头是他先看见掬梦,因而他才能先把密撒多支开,而独自前来收拾她。
“我想,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了!”
“布森……你……”掬梦发觉不对劲地回身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不要靠过来……你再……再过来我叫人喽!”她知道这句话对布森根本没有吓阻功效,这荒郊野地的城郊,根本不可能有人。
“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上一回若不是黛丝只要我把你送出国界了事,没要我杀了你,你想你能活到现在吗?”
掬梦傻住了,她失声叫道:“让我流落到中原来的原来是……”没错,是姊姊!她记得有一天晚上姊姊到圣女宫来请她喝了一种东西,谁知道那东西让她昏睡了数日,等她醒来时早已在奴隶群中了。
她知道姊姊一直很嫉妒她能当上让众人景仰的圣女,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姊姊会不惜这样牺牲掉同根亲情,她又是难过又是绝望。“是姊姊要你来杀我的吗?”她心中仍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多么希望布森能够果决地否认答案。
“我只听她的话、为她卖命!”
掬梦像是死了心的落泪,“为什么?”她竟连逃的都没了,直到布森手上的刀要挥落时她才本能的推了他一把,转身往后逃。
她一面逃一面落泪,心中不断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孪生姊姊要如此待她?为什么权势比不上亲情重要?
掬梦施展着天水之舞的迷踪步,一时之间任布森有再好的轻功也无法追上她,直到她的足踝因一个旋身不小心而扭伤……完了!
她速度一旦慢了下来,布森一定很快的就会追上她,再加上她脚上的痛楚愈来愈令她难受,最后她整个身子扑倒在地。
布森追了上来,脸上净是嗜血狰狞的笑容,他抬高手上的利刃,“死吧!”
一颗夹着风速直驰而来的石子打掉了他手上的利刃,直震得布森虎口一阵麻痛。他一怔,这才注意到掬梦扑倒位置的十余步开外不知何时停了顶轿子,他方才怎么没有注意到?真是杀红了眼。
看那轿子周围的随行排场看来,只怕是什么高官贵人吧!
布森原本想捡起刀子直接杀了掬梦,可这地方是中原不是他的地盘,轿中人既有意救掬梦便不会放任他对她下毒手,而且其武功深不可测,就方才运动那石子的内力而言,武功绝对是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