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葛宏居会知道这消息?
他说他的消息都来自于一个密警叛徒?密警上层会有叛徒?贺怀嫣不知觉地渗出了冷汗,若真是如此,那将是……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密警五君?影四彦?不!不该是些一级警官,那么……会是谁呢?
忽地,方才葛宏居话语中似乎提醒了她什么。
一个密警清楚楚飖的作息还情有可原,可是怎会连她的作息也清楚?除非那人也同住在密警别馆。
直觉地,她想起了住在C栋的葛兰。
是她吗?
???
结束了繁忙的一天,当楚飖回到密警别馆已经快十二点了,进到大厅时,他习惯先往沙发靠一靠,想一些事情之后再上楼。可今天他一踏入大厅,却看到聂雨正坐在那里。
“好小子,这地方你敢来。”密警别馆是聂浩天回国时常走动的地方,身为被他逼婚对象的聂雨,自然能避免就尽量不到这里自投罗网。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原本这事不必急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楚飖,可是他最近必须到国外一趟,不得不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几乎一整天都耗在会议室一定很累,可有件事非告诉你不可。”
这么急,那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楚飖点了下头,“到书房谈吧。”
交代属下送两杯咖啡到二楼书房,他领着聂雨上楼。
喝了口香浓的咖啡,聂雨仍是沉着脸,久久没有开口,他似乎仍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怎么,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楚飖笑着说,“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说出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见他仍沉默,楚飖开玩笑的说:“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这样坐着相看两不厌吧?”
“楚飖,最近我要到英国去了。”
这绝对不是聂雨来找他的主因。“怎么,英国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抑或……”他忍住笑,“你又是被你老爸和老妈逼到那儿去的?”
“两者皆有吧。”根据可靠消息,他近期又要被安排相亲了,真是无聊透顶。“真不知我是不是该学学弟弟的老婆怀哲恶作剧的相亲方式吓退那些相亲者,然后我爸妈才会死心。”
“她那种恶质的相亲方式,仍是有人打死不退啊。你以为聂煊怎么追到她的?第一招就是‘唔惊死’。”他苦笑,“你不会真要学她吧?”
聂雨摆出了个“当然不”的表情,然后言归正传的说:“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来告诉你一件事。”他从口袋中模出了一叠白纸,“你看看这人的字迹。”
看第一张时楚飖的眉头皱紧了,一张紧接着一张的看,到了最后他的两道浓眉几乎要纠结在一块了。看完之后,他把纸往桌上一搁。
“是葛宏居的字,哪来这些东西?”其实他知这问题问得可笑,光是看上面的称谓,也该知道聂雨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
他只是不明白,葛宏居怎么会认识葛兰。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顿了一下,聂雨说:“葛兰具有双重人格。”他很讶异地发现,楚飖对他的话似乎不怎么讶异。
“我知道,我发现她的行径愈来愈不对时曾到医务部查看她的资料,甚至打电话求证于当年她的诊治医生。”也就是聂雨的父亲。
“那么你对于她的症状该是很清楚了。”看着那叠纸张,聂雨说:“我想这些东西一定是葛兰发病时和葛宏居因缘际会认识而交流的东西吧。正常时候的葛兰清楚自己是密警,不会以身试法的。”
“聂老说,葛兰的病例十分特殊,当地恢复正常时,她根本不知道发病时曾做过什么事。”
“这也就是她可怕的地方,照白纸上写的日期看来,葛兰最近发病的频率十分高,平均一天就有一次,照这种情况看来,不早些把她送回忘忧岛是不可以的。”
“她不会肯回去的。”成为密警的人都有对于身为“密警”两字的荣誉感。每个密警人员除非真的病重到非前往那里不可的地步,否则绝对不去忘忧岛,在那里的人由于荣誉心作祟,往往会认为自己是废物。
“她不得不去,试想,她现在已经可怕到会和通缉犯合作联手了,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她对贺怀嫣的恨意已经使她做错太多事,她不能一错再错了。”聂雨也同情地,可是他不能放任无谓的同情。把事情作一番根除,那才是要事。“在我到美国之前,我会亲自把她送到忘忧岛。”
“她对这件事想必十分排斥吧。”
“没法子的事,不过……”顿了下,他说:“我今天一直找她,甚至在她的行动电话留话给她,可是至今仍找不到她。”
“她没回到别馆吗?”楚飖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找她?”别馆C栋距这里不远。
“你以为这些纸条怎么来的?”聂雨略一锁眉,“我到过她住的地方,她根本不在。”这些纸条是她扔进垃圾桶的,大概清醒时赫然发觉身上多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于是急着想湮灭证据吧!
其实,就算葛兰恢复正常时,不记得和谁见过面,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然而,她知道自己的病状,因此清醒时,当她看到身上的这些纸条,仍能多少猜到自己在发病时做了些什么事。
“这么晚了,她仍没回住所吗?”楚飖觉得奇怪,忽然想到,今天在密警大楼好像也没看到她,原以为她为前几天在海边谈的事仍躲着他,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见了。“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我担心的不是她去哪里,而是她被带到哪里了?”
楚飖拿起桌上那些纸条中,日期最近的那一张,上头葛宏居潦草的宇迹写着
梆小姐:
明天早上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告。
梆宏居九、九
“是昨晚给的纸条吧?”楚飖想了想。
清醒的葛兰看到这纸条一定十分吃惊,于是急忙地把它揉进垃圾桶,这纸条有被揉过的痕迹,然而当她发病时,她又前去赴约了。
“只是……老地方是指哪儿呢?”楚飖又喃喃的说。
“如果葛兰真的是被葛宏居捉走,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接到葛宏居的电话了。”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只有等的份了?”希望她平安无事。“聂雨。”楚飖突然说:“葛兰她一定得回忘忧岛吗?为什么不可以留在这里静养?”
“双重人格的人最怕刺激,他们需要一个心平气和的环境。”他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对葛兰而言,你和贺小姐就是她的刺激,待在这里对她的病情十分不利,只会加重不会减轻。而且她待在这里,我也不禁要替你和贺小姐担心。葛兰的另一人格十分偏激而仇恨,很危险。”
“嗯。”
聂雨拍了下他的肩,“时间不早了,我想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临走前他说:“有葛兰的消息别忘了通知我。”
“彼此。”
这是一个不得成眠的夜。
方才聂雨的一番话令楚飖被一股罪恶感笼罩着。
梆兰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若是没有他,她的宿疾也就不会复发了!
因为爱他爱得太深,所以她无法不恨拥有他全部感情的怀嫣,她多年的苦恋在怀嫣出现的那刹那全幻灭了。这样有苦难言的深沉痛苦,换成是他,他又会如何?
不疯了才怪!而他却自私地要她大方地接受这种痛苦。冷静如他遇到这种痛苦尚不知所措,更何况是一向多情的葛兰……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并非无情,但他的情今生只给一人,不会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