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组织里有个傻女人爱上了一个再也给不起爱的男人,我不想她愈陷愈深。”想起葛兰的痴情,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他摔下断崖受伤的日子里,都是她照顾他。爱上美丽、多情又同出自密警的她原是不难,可偏偏他的心早全给了一个女人。
心只有一颗,碎了就永远拼凑不完整了,将一颗拼凑不完整的心,勉强再交给另一个,那对对方而言,太残忍了,他做不来那么卑鄙的事。
不知怎么,楚飖的话令贺怀嫣感到一阵微酸。
“你喜欢她,才担心她深陷而受伤,是不?”他原是有许多女子喜欢的,这不足为奇,可她心里仍有些不太舒服。
“美丽又多情的女子,很少男人不动心的。”他的眸子盯在她半低垂的脸上,注意着她的表情。“我拒绝陪你玩这无聊的游戏!”她生气的抬起头,“你一次骗了两个人,以我当挡箭牌欺骗了她,娶我也不是因为爱我……”
“这算欺骗了你吗?”楚飖不待她说完话,立即接口。“我不爱你是事实,可我也告诉你了,是不?就这点,我不认为我欺骗了你。更何况,你曾经懂得爱吗?在你的世界里只怕只有利益吧?”被最爱的女人背叛的痛苦使他不自觉地怒火高张。
“我……”她欲言又止,最后在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想说的话吞回。算了,有些事现在说似乎太迟了。“你要怎么想我无权干涉,只是,你的条件,我没法子接受。”
“由不得你。”他托起她的脸,“正如你所说,你有求于我。更何况,让你当我的妻子,辱没你了吗?”他使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床上,身子顺势压上。
“为了别的女人而娶我,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她的心是冷的,语调也像是结了层冰一般。“你在乎?”他饶有兴味地看她倔强地别开脸,他霸道地将她的头固定,强迫她面对他,“回答我的话。”
“你不值得!不值得我在乎!”她咬着唇,强忍住眼中的水雾,心里浮现的是女乃妈在她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事过境迁了,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一次的背叛,就算那背叛是表象,是为了爱他、保护他的表象。可……人啊,通常看得见的也只有表面上的事。
“既然你不在乎,那么,我相信玩这游戏你是最佳人选!”说着,用口封住了她欲反驳他话的唇,他霸道地索吻,不带感情地吻着她。初时贺怀嫣努力地挣扎,末了,她索性一动也不动地闭上了眼任由楚飖。
激情退去,理智又驾驭一切的楚飖撑起身子来看她。
“你拒绝人的方式仍是没变。”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从前怀嫣每每要拒绝什么事时,也都是像此刻这样,倔生生地把眼睛闭上,不再说一句话。而他,每一次总是屈服在她这又任性、又娇俏的模样下,就算再如何违背他心意的事也会为她而改变。
如今……又是为了这表情而使报复念头去了泰半!
这女人。
楚飖起了身将衣服理好,大步地往门口走去。贺怀嫣一直到听到带上门的声音,忍在眼眶中的泪水才决了堤……
???
他……到底是怎么了?!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一口沉闷闷的气压得楚飖透不过气来,一反常态地在PUB待到半夜。
懊恨怀嫣的,不是吗?他不是一直想报复地吗?当年就因为她的背叛,他才不再相信爱。她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深刻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而今……
终于让她落在他手中了,是报复她的时候,可……他却仍下不了手。甚至,他发觉自己仍和当年一样爱着她,她的情绪仍是牵动着他的心。
他究竟上辈子欠了她多少情债?累得这辈子还得要如此辛苦?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同样的酒。
“密警龙头啥时也兼差当起‘酒国英雄’了?”一名长发丽人在楚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葛兰?”他看到她有些讶异。“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英国?”快一年不见了,她仍是那么美。
“任务也有结束的时候吧。”能在这地方看到他是有些讶异,不过仍叫她心花怒放。“三更半夜还流连在这种地方,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她知道的楚飖是挺严肃的一个人,对于个人生活更是严谨,啥事令他如此烦心,会在PUB徘徊至今不回去?
“人是会变的。”他淡淡一笑,高举酒杯,“和我喝一杯吧,祝什么好呢?”看了她一眼,“就庆祝你任务完成好了!”
梆兰抢先一步用手覆盖住他的杯口,“不对,你今天的样子有些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向是个自律的人,会逼得他有如此失常样子的事,一定不寻常。
她担心的不是组织里的事,而是……楚飖个人的事。
他苦笑,“密警总部还没被抄,还能有什么事?”
“密警总部真被抄了,你们密警五君和‘影四彦’大概要放鞭炮庆祝,哪会是你现在这表情?说吧,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也许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什么忙。”她一直想走进他的世界,可她发觉他的世界对她而言是上了锁的,怎么也走不进去!
“葛兰,爱一个人很辛苦吧?”他晃着酒杯中的酒,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很苦。”对于他突来的一问,她是有些讶异,不过,她回答得很顺口。“尤其是‘单向’的恋情。”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是盯着他看的。
她钟情他的事在组织中早不是秘密了,相信他也早知道了,只是……他对她的热情从来不予以回应。
“既然苦,为什么不放弃?”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放弃?怎么放?对一个人有了曾经沧海之感,这份感情是怎么也放不了了!”
他对于怀嫣的深情不也是如此?纵使她那么可恶!曾置他于死地,但这些和那似海深的情字相比,一切,好像都微不足道了。
他痛恨这种“感情用事”,在外他不可能表现出自己懦弱到令他自己痛恨的一面,然而,在孤自一人、在夜深人静、自己面对自己时,他必须承认这种“败笔”!
“所以多情者就活该。”
对于楚飖的话,葛兰怔了怔,然后低声的说:“你一向都是这样看待多情者?也就是这样,因此……因此你对于我的多情从来不予回应?”红着脸,她坚持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
“葛兰。”他的话是针对自己的嘲讽,绝不是针对葛兰的,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没想到‘多情者’会如此令你看不起,我……”
楚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的话不是针对你说的,是我自己不好。”误会的话,他想说清楚,对于葛兰那么温柔的女子,他不想伤她。“我自己就是个懦弱的多情者,你方才说的心情,我懂。”
曾经沧海?他对怀嫣不就是如此?正因为如此,当他对她幻灭时,就再也不相倍爱情了。
“那已经是曾经的事了,楚飖,你该忘了天煞门的那位贺小姐了。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下落不明?”她一想到贺怀嫣,心里仍泛着酸味,她没亲眼见过贺怀嫣,不知道楚飖何以对贺怀嫣如此迷恋。“而且当初她不曾经对你痛下杀手?若不是你命大,只怕……”
“所以我说多情者活该!”他苦笑地摇着头。
“你到现在还……”虽然不甘心,她还是问:“还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