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她那张几乎可以说没神经的脸顿时涨红,罕见程度几乎可媲美六月飞雪。
或许是因为他的手掌摩挲著脸颊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坦白的关系,齐乐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施先生跟她的差别太大,能力、阅历、城府、心思缜密度、精明度,甚至是年龄!当然最后这一点两个人都直接忽略掉。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对我……”因为没有办法相信,所以她也不会认真的将他的话放在心底。
“用得著理由吗?”施先生松开她站起来。“齐乐看见我的第一眼,与我看见你时的感觉一样,如此便已解释了一切。”
他的意思不会是……一见钟情吧?!换作别人没什么,但是万人景仰的施先生,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机率应该是零!
齐乐怔怔的望著他,见他逐渐将两人的面容拉到没有距离,唇凑近,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
“对了,我让管家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一样东西。”齐乐还在发呆时,施祖诚又冒出一句话,而且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
“什么?”
“木瓜炖雪蛤。”施先生破天荒笑容可掬得很,亲切地说道:“据说木瓜有丰胸的效果,被慕容家双亲整到先天不良、后天失调的齐乐,虽然你要做何打扮无关紧要,不过能补不妨就补一补。”
什么东西?!齐乐的思绪顿时从地球掉到火星去,完全状况外,只是口微开,比之前更呆地盯著他,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是,施先生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棒了半晌,在施先生认为她已经完全成为火星人时,她才低喝道:“你!”
施祖诚笑而不言!
“不用了。”齐乐快速且用力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是很好的东西。”身后传来他的笑声。
“不用了!”齐乐再次用力的回他,长脚也不寻常的跺得咚咚响。
木瓜炖雪蛤?!他留著自己吃吧!
***
施先生还有一些吓人的怪癖──
第三天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齐乐步入客厅时,正好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拿著本书在读。
背后乃至肩头都被洒下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多么有意境的一幕,待到定睛一瞧,才发现他读的竟是一本文艺小说!
跌破眼镜啊,如果这还不算怪异,那从施祖诚本人口中说出“相信爱情”这种话,也够匪夷所思了吧!
他甚至还很诗情画意、意味深长的道:其实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东西认定便是认定。
这像施先生会说的话吗?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惊到掉下巴的。施祖诚这种已经被神化的人物,怎么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齐乐有些弄不懂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还是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施先生的另一面。
人与神之间的距离渐渐地拉近了吗?
“齐乐少爷,这是为您准备的。”午餐时间,齐乐正埋头一边用餐一边冥想,同时若有似无的瞧著坐在主位上的施祖诚。
忽然耳边冒出一个声音,她抬头望了一眼,见佣人端著一盅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齐乐立刻警戒的问,这几日来的经验已经让她具备超强的警觉性。
“施先生特地吩咐我们为齐乐少爷炖的补品。”
丙然!一瞬间齐乐眼中闪过许多纷杂的情绪,从怔愣到带著些许怒意,再将不悦的情绪透过眼神朝那位无所谓的先生射去。
从第一天晚餐开始,便不间断如打不死的蟑螂,连绵不绝的让她吃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施先生很喜欢养猪吗?她这等年龄需要如此“丰盛”的进补吗?想要养胖她难道一定要这样吃吗?
“施先生,我不吃什么补品。”齐乐的声音有点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齐乐!施先生是好意。”坐在她对面的伍之华急忙轻斥。
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妥当,施祖诚对齐乐未免太好了,可几日下来,两人并无过多的接触,即便有交谈她也在场。
大概只是对晚辈的爱护,伍之华暗自这样揣测,她想以施先生的身分和地位,不可能会看上齐乐这么个不成熟的“男孩”。
“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齐乐的眉心一蹙,明显表现出不高兴的神情。
“小少爷这么瘦,应该要好好补一补。”施先生连眼都没抬,却沉稳有力的吐出这句话。
木瓜炖雪蛤这样好的东西,他难得打听到有那样棒的功效,但她竟然不吃。不吃,塞也得给她塞进嘴巴里。
当然这种行为通常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行,自然慕容夫人是看不到的。
“施先生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在指责父母虐待我。”齐乐反常的直接挑衅他。
其实她并非不了解他的好意,只是一股叛逆的念头涌上来,她就是不想如他的意。
“齐乐!”伍之华这回直接惊讶得大声叫出她的名字。“快跟施先生道歉!”
“没关系。”施祖诚放下餐具,好整以暇的抬起头,看上去似乎并无不悦。
他当然不生气,因为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用来教育某个不知好歹的孩子。
“先撤下去。”施先生轻轻挥了挥手,看向齐乐的眼神竟是温和而多情!可齐乐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窜起。
慕容齐乐若有所思的垂下眼,掩饰性的拨了拨自己额前的浏海,有些别扭的想著:她刚刚太任性了吗?
施祖诚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
入夜,齐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似乎在等待什么,原本笃定要出现的人,却迟迟没有来,她的心中有股焦躁。
等施祖诚每晚的驾临似乎快变成一种习惯!齐乐又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薄被看上去比她还重。
屋子里一片昏黑,她不喜欢太亮的感觉,即便她的人生从此一片灿烂明媚,她仍习惯独处在黑暗中。
忽似感应到什么,齐乐一下子坐起来,目光直直的射向门边,没有敲门声,但她感觉得到门外有人。
不自觉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光著脚走到门边,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似在跟某个人玩捉迷藏。
她突然很想要吓施先生一跳!就这样笃定门外的人是他,完全没去想如果是别人,自己的行为会有多么诡异。
齐乐深吸了一口气,两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倏地一下子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确实被这情形给小惊了一下,门外也确实是正准备敲门的施祖诚。
齐乐的眼眸在黑夜中散发灼灼的光芒,如星辉耀眼,她的视力倒是相当的好,在黑暗中也敏锐的察觉了施祖诚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
被吓到了吧,她禁不住想要笑,这样想的时候,脸上已经浮现笑意,但怕声音传出又急忙用手掩著唇,憋著憋著竟笑弯了腰。
仿彿不可抑制般,久久停不下来,久久直不起腰,几乎笑倒在地上打滚,齐乐此等行径著实令人震撼。
还站在门外的施祖诚似乎也有恍惚之感,先前没有预兆的开门,他有些惊讶,但此时那如开在暗夜中的绝美笑花,才是让他失神的主因。
她原来是会笑的……施祖诚的眸色渐渐变得温柔炙人,迳自走进房内轻关上了门。
不可否认,他也曾自问过,齐乐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想要得到,无关性别、无关身分、无关种种。
他一直相信世界上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是上帝安排给他的缘分,无论相隔多远、有多大的差别,他们终究会相遇。
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某种东西便开始萌芽,渐渐成熟长大,他希望看见她快乐的生活著,看见她在他身边绽开美丽的笑花,希望她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