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王爷抚着胡子,“收她为义女,女儿大了总要觅良人,终是要离开镇西王府。”他对于镜观也甚为疼惜,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像镜观那样聪明慧黠、活泼开朗的女孩,只要不是太古板的人迟早要喜欢上她的。
“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有些明白,又怕猜错了王爷的心意,索性用问的。
“楼儿今年也不小了,是该给他找个对象了。”王爷呵呵一笑,“你不觉得他和镜观很相配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王妃点了下头,若是他们俩能凑成一对儿,镜观就能永远待在她身边了,只是,“镜观那孩子似乎不怎么中意咱们楼儿。”
“何以见得?”
“那孩子每一次一听说楼儿过来北园,忙不迭地找藉口窝进自己房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王妃摇着头,“是不是楼儿在外头的名声太‘狼藉’了,这才……”
“怕是镜观那丫头年纪大了,懂得害臊了。”王爷解释道,他初次见镜观时,那时她尚未满十五,如今都快十七了,女孩儿家哪个到十七岁仍不懂得害羞的?
“真是这样子吗?”王妃仍怀疑。
“你和她常有独处的机会,何不利用机会探探她口风?”王爷笑着说,镜观家世也许不甚理想,就凭她那容貌、那才华,楼儿能娶到她也算得上三生有幸。
“也好。”王妃正如此说时,见阎镜观已莲步轻移地从不远处走来,“说曹操,曹操到。”
“那……我是该回避一下了。”王爷抚着胡子说,他一个大男人在场,怕是镜观对儿子有兴趣也不敢承认,同是女人嘛,总是比较好说话。
阎镜观看到王爷、王妃时盈盈拜倒。
“免礼。”王爷向她点了下头,回过头去对王妃使了下眼色,这才离开。
“镜观,早上到哪去啦,怎地没见你来?我正要差人去看看你呢!”王妃笑呵呵地问,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讨她欢心。
“王妃的寿辰到了,我想绣幅观音像驾寿呢。”阎镜观有礼地说。这一、两年待在王府,她真的愈来愈像个古代女子,唉,没法度,闲来没事也只有学些打发时间的事了,没想到天才就是天才,走到这个时代,学什么东西都可以很快地成为佼佼者。
“那一直是我想要的呢!”王妃笑得更开心了,“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轻握着阎镜观的手,“咱们真像是母女,我啊,要是能有你那样一个女儿常伴身旁,人生乐事莫大于此了,可……女儿终是要嫁人的。”
“我不想嫁人,只要常伴王妃身边就心满意足了。”阎镜观摇动王妃的手说,她在二十世纪的母亲产下她之后就因难产去世了,因此,她从小就未能享受到母爱,但她的这点缺憾却阴错阳差地在古代圆了“天伦梦”,镇西王夫妇真的待她如同掌上明珠一般,这才使她这一住就是一、两年,似乎也不想再去找风梵楼了。
而她对风梵楼的情,只怕是少女情怀的一场浪漫吧。她心中仍存着他,只是一切都淡了。
“你这孩子嘴巴真是甜。”王妃笑开了,打从这孩子出现至今,她每天都是笑脸迎人,“可是,女子的终身大事我可不能不为你着想。”
“不急。”她羞红了脸,她还不到十七岁,在二十世纪,她不过是高中生呢!
“怎么不急?我十六岁就嫁给王爷了。”王妃瞧阎镜观羞红了脸,又说:“我和王爷都十分喜欢你,若把你收为义女,届时仍得把你嫁出王府,于是,我们想了个把你永远留在身边的法子。”她神秘地打住不说。
阎镜观忽地心跳加速,似乎隐约猜到王妃所说的“法子”是什么,不会吧?!莫非……唔……是她的恶梦开始吗?王妃要将她许配给色魔小王爷?
“王妃……”她几乎惊呼了出来。
“你对楼儿的印象如何?”
“我不要。”她急得月兑口而出,见王妃脸上的愕然,她解释地说:“不瞒王妃,镜观……镜观已经有了意中人。”打死她也别奢望她会嫁小王爷,要嫁他,她宁可削发为尼,每天远离美味的海鲜,吃青菜豆腐过一辈子。
“心上人?!”这可不得了,王妃想着进出王府,可能被她看上的男子,这可怪啦,王府家丁中,没有任何一人的才貌及得上儿子的,镜观可能看上了谁?“你说说吧,若是对方人品不错,王妃我替你作主。”
“我……我……”她又红了脸,“那个人不在王府,他……他是我在到王府前就认识的人。”咽了下口水,她说:“那个人和小王爷长得十分神似,第一次在万花楼前看到小王爷,我还一度把小王爷误认成他。”
“哦,有那样的人?”王妃露出狐疑的表情,那人品想必也是万中选一了,“对方是哪家公子?”
阎镜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只知道他偶尔会出入风家堡。”
“风家堡?”王妃一怔,“你喜欢的那个人可是楚还?”“楚还?”那不是风家堡堡主的名字吗?老总管对她提过的,咦,王妃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阎镜观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好。”王妃放了心,总不能见两个同出师门的人为一个女子撕破脸吧!更何况,她还是楚还的姑姑呢。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亲外甥,那可为难了。镜观喜欢的人既非楼儿,而对方长相又神似于楼儿……那答案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我……我心仪的对象他叫……叫……风梵楼。”一提到风梵楼的名字,阎镜观仍是禁不住地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风梵楼?”王妃一听,果然是这三个字,开心得笑不拢口。
呃,为什么这王妃一听说自己的心上人叫风梵楼,开心成这样?她刺激过了头吗?
“王妃,你……你笑什么?”王妃的笑容令阎镜观很担心。
看来,她得要向这女孩说一些有关儿子的秘密了,也怪不得镜观会对两个相貌相同的人给于“差别待遇”了,一个是神采俊朗、风度翩翩的少年侠客,一个则是吊儿郎当、花名远播的小王爷。王府中除了她和王爷知道儿子的“委屈”,其他人都只知道镇西王府出了个败家子,没法子,他们也担心王府中有汝南王的耳目。为了朝廷,楼儿也真是牺牲得够透彻。
“镜观,你可知……管御楼和风梵楼其实是同一人?”
“啊!”阎镜观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可能的。”骗人,杀了她也不相信,一个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一个则是她痛恨得如同老鼠般的人,这两人是同一人?她又不是“弱视”看不清楚。王妃对于阎镜观的直接反应不以为意,她耐心地说:“我说一个很长的故事给你听……”
☆☆☆
望着手中的玉佩,阎镜观呆呆地看出了神,当她把一、两年前,她在林子里捡到的玉面阎罗所遗落的玉佩拿给王妃看时,王妃一眼即认出,那玉佩是小王爷的。
原来那通身白得近乎透明的玉佩,是小王爷十八岁艺成下山时,皇上派人送来的贺礼。
这么说来,玉面阎罗即是风梵楼,而风梵楼又是管御楼,也就是小王爷!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可被她视为洪水猛兽,避之惟恐不及,也不愿意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大哥?怪不得她初到镇西王府时,他就知道她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五,记得这件事只有大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