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嬷嬷,我家小鲍子只是说说,别当真。”
“谁说的。”阎镜观手叉着腰,“听说小乔姑娘美若天仙,所以我才想看,莫非……传言有误?”
这孩子居然对她得意女儿的美貌产生怀疑,真是一大侮辱,“小扮儿,你要看小乔,没有准备东西吗?”她手伸了出来。
准备东西?“有啊!我带了一只眼睛来看她。”阎镜观天真地讲。
李嬷嬷一拂袖打算离开,“我看哪,你根本是没本钱看咱们家小乔,我得意的女儿岂是让人看免费的?”
“啊!小乔姑娘是你女儿?”阎镜观观看着这一脸俗相的欧巴桑,“那我不要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嬷嬷原本打算离开,听她那么一说,又回过头来,“老娘我当年也是万花楼的第一红人哩,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阎镜观真以为小乔是李嬷嬷的女儿,于是说:“小乔要长得像你,给我钱倒贴我也不要看。”她回头对老总管说:“走,咱们回去了,真是扫透了兴。”
她几时受过这种侮辱?李嬷嬷气不过地大叫,“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多看你一眼,你要倒贴吗?”阎镜观吐了吐舌头。
李嬷嬷气得全身发抖,正要找侮辱她的小表出气时,一个低沉而略带轻浮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嬷嬷,何事如此生气?”
阎镜观回过头去,看到一顶蓝顶大轿在距她不远处停下来,方才说话者,正是坐在轿中的人。
敝啦!这声音好像……可又不太像……
李嬷嬷一看见那顶轿子,忙哭诉着,“小王爷,今儿个李嬷嬷我受了平生的奇耻大辱,唔……这个……”她指着阎镜观,“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居然侮辱我,还说小乔不看也罢。”
“有那样的人?是谁那么大胆?”
蓝顶轿中的人说完话,侍从便拉开布帘,他一身淡紫色衣裳,神情俊朗地由轿中走下来。
阎镜观看清步下轿子的是何许人时,她的呼吸几乎为之停顿,而在一旁的老总管一看到轿中人,心中直喊糟,完啦、完啦!这下好玩了。
“大哥!”阎镜观开心地扑上去,还来不及到他面前,就被左右侍从挡住了。
“大胆刁民,可知此乃镇西王府的小王爷,谁是你大哥?”侍从把她推倒在地。
老总管见状用手巾擦了下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小王爷?”阎镜观一脸愕然,“不会的,他分明就是大哥嘛!”
“你再胡说八道,就捉你回去打个四十大板。”侍从怒斥着。
避御楼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等事,想了一下,他终于开了口,“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莫要吓着人家。”他走到阎镜观面前,“小兄弟,你没吓着吧?我真的长得像你的朋友?”
他邪气的笑容让阎镜观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大哥的眼神不会这样的,“我可能认错了。”她有些沮丧。
“哦,是吗?”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沮丧的样子,管御楼真的好想告诉阎镜观,此刻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大哥,可是……使不得啊!“真可惜,我也期望有你那么俊雅的兄弟呢!”
他这么说时,忽然忆起他此时的身份是轻浮小王爷,于是,他抬起阎镜观的下巴,“小兄弟,你长得可真是美,家中可有其他姊妹?我可是对她们有兴趣呢!”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你……若不是男子,本王都快情不自禁了。”他捏住阎镜观的下巴,微微地使了力。
唔……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大色魔,阎镜观看着他的眼睛快喷火了。
她的下巴被捏疼后,再也忍不住,她忽然捉起管御楼的手死命地咬下去,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后转身伙同老总管一溜烟地跑掉。
由于事出突然,在场众人无一不愕然。
待侍从要追时,管御楼大喝,“这小子居然敢对本王无礼,我要你们给我捉活的,在我看到他之前,不许伤其毫发!”
他会如此说,是因为怕侍从在逮捕阎镜观时,不慎将阎镜观打伤了,其实,方才他可以将此事化小,可一个纨绔子弟的作风不该是如此的。
镜观,原谅大哥,他看着手上那两排整齐的齿痕,不由得一阵苦笑。
第四章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我们两人都会被捉回去的。”阎镜观脚程慢,且轻功也不是绝佳,她每一次提气只能飞一小段距离就必须停下来休息,而老总管不一样,他轻功绝佳,好几次他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见身边的她不见后,又得回头找她。
“不行,我不能放着你不管。”
“我会拖累你的。”她一面喘气,一面说,“老总管我告诉你……你回去风家堡搬救兵,叫大哥到镇西王府救我,他……他武功那么好,一定可以把我救出去的。”
“可是……”
“别可是了,瞧,那群走狗又来了。”
“这……”顿了一下,老总管想,反正他被捉回去镇王府也不会有事,也许小王爷想让他去那边走走也说不定,于是老总管说:“那……我先走了。”说着,便施展轻功逃命,几个起落之后,老总管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老总管佝偻的身躯,一逃起命来是可以如此迅速绝伦的。”她喃喃自语地说。
“喂,这小子在这里。”一个侍从首先发现了她,接着十余个侍从全围了上来。
“真怪,追我一个……一个孩子需要那么多人手吗?真是‘无路用’。”
“少废话!捉回去。”
天那!她真的要被逮回王爷府了吗?听说古人的牢房是很不人性的,又听说那刑具多得教人眼花撩乱,忽然,她想到满清十大酷刑,不会那么凄惨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镇西王府,在侍从把她押进去时,她有一股欲哭无泪的冲动。
她还有机会走出这里吧?大哥,你要快来救我。
☆☆☆
这是一个可怕的夜晚,阎镜观很悲惨地给丢到牢里头。“喂,放我出去!”她拉着牢房的铁栏杆大叫,“喂,你们怎么都走啦?喂……”
“该死的!真的把我扔到地牢。”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找个地方坐下来。
“这地方的味道真不是普通的糟,气味又不好、通风又差……真是没人性、没天良!”她一古脑地骂了一大堆,骂完之后有些累了,于是靠着铁栏杆,她呼呼大睡起来。
不一会儿,她发现有东西在她脚边窜来窜去,她打了个哈欠,藉着外头桌上的一盏小油灯看清楚是啥物扰她清楚。“啊!MyGod,mouse,bigmouse。救命啊!老鼠……老鼠吃人啦!”她吓得又叫又跳,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大哥,救我啊……”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老鼠,方才她被扔进牢里时也不怎么害怕,可是现在却怕极了。
她如惊弓之鸟般地缩在角落,草木皆兵地注视着那几只老鼠在她的“地盘”优游地散步。
注视着那些老鼠,画定彼此的楚河汉界,只要那些老鼠稍稍越雷池一步,她就吓得又叫又跳。
正在担心受怕之际,忽地有一个东西掉到她头上,她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然后她把眼珠子调高,想看清楚啥东西掉到她头上。
结果她看到一张黑黑、毛茸茸的脸也正“探视”着她,还有一只小黑脚正踏在她的两眉间。
老鼠!又是一只老鼠,而且它……它在看她……阎镜观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昏过去之后,管御楼就到大牢探视她,看着她和一群老鼠“共眠”,心里有说不出的歉意。他命侍从把牢门打开,然后要走进去抱她出牢。